作者:久岚
“要是你不听话,我就天天这么抱着你。”他伸手将她的披风拢一拢,将她整个都包起来,“别受凉了,知道吗?”
声音突然特别的温柔,孟溪忍不住伏在他怀里:“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但是你以后不准去酒楼了。”
“嗯。”
“也不准拿刀,不准做菜。”
“嗯。”
“还不准出门,如果祖母要看你,请她过来就是。”
“嗯。”
她声音软软的,多么乖巧,孟深忍不住伸手搂住她:“阿溪,我们有孩子了,”他心里涌动着巨大的幸福感,“阿溪,你马上就是我孩子的娘了。”
“什么马上,还得九个月呢。”孟溪嗔道,说得好像第二日就要生了似的。
“嗯,”孟深拿起她的手亲了亲,“要辛苦你了,我每日都会尽量早些回来。”
“不必,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她自立自强,怎么都能过得好好的。
是啊,他的阿溪是世上最能干的小姑娘,但是他得疼她啊,孟深紧紧拥住她:“阿溪,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
“我也是。”孟溪仰头看着他,“哥哥。”
如果没有认识孟深,这一世她许是没有勇气再去深爱一个人,不会有这样的心甘情愿。
这一声又忍不住让他情动,但后面的日子恐怕要忍着了,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再叫一声。”
“……哥哥。”她呢喃,依偎在他怀里。
他是她一辈子的哥哥。
是那个幼时看着极讨厌,但却越来越让她放不下的哥哥。
孟深在她发顶亲了亲,满心的甜蜜。
外面灯火通明,行人喧嚣,一如他们此刻内心的热闹,汹涌的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个番外~
第63章
十年后。
孟溪一年创出一道菜,早就顺利出师了,但她仍留在醉仙楼,成为许多师弟眼中厨艺最卓绝的师姐。
这日傍晚回来刚刚到家,两个孩子就扑上来,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娘,我想吃炒羊肝。”
“娘,我想吃虾圆豆腐。”
两个孩子是龙凤胎,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要说区别,儿子的眉眼英气些,女儿的则更为精致。
“好好,我马上烧给你们吃。”两个孩子幼时经常吃孟溪做得菜,嘴巴变得十分刁钻,不过还算是听话的,知道母亲白日要去酒楼,便只晚上偶尔要母亲做了解一解馋。
看母亲换上襜衣去厨房,他们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女儿秦文秀道:“娘,我今儿看了菜谱,学会了南瓜囊肉呢。”
秦文祯闻言嘲讽道:“纸上谈兵,你这哪里是学会,你根本连切菜都不会。”
“你……”秦文秀被自己的哥哥气死了,怒道,“我现在还小,等我大了就会切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学了,小心嫁不出去。”秦文祯挑眉道,“你看表姐就不学厨,一心学琴呢。”
说得是孟竹的大女儿,孟竹这几年共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跟孟奇合开的点心铺生意越做越大,在盐镇住着很大的院子,老太太思念故土,最近住在他们那边享福。
秦文秀不干了,插着腰道:“为何嫁不出去?看看娘,嫁得多好!”京都没有谁不知道父亲疼爱母亲的,多少夫人羡慕母亲。
秦文祯冷笑一声:“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你有娘生得好看吗?”
这下彻底让秦文祯恼火了,跳起来就要打兄长,两个人追追赶赶。
一对兄妹都能这么闹腾,如果生四五个……其实她原本还想要两个的,但是生这对龙凤胎的时候不太顺利,把孟深吓坏了,再不肯让她怀上。孟溪在后面道:“文祯,你再这么气你妹妹,别指望我给你做晚饭!”
听到母亲呵斥,秦文祯立刻停下来,被追上的秦文秀啪啪拍了两下。
这儿子的性子十足的像孟深,确切的说,是还没喜欢上她时的孟深,整天气他妹妹。
孟溪摇摇头,走去厨房。
秦文秀教训了哥哥,很是解气,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等会我要告诉爹爹,你又欺负我。”
“我这叫欺负你,那你打我怎么算?”
“活该!”
“……”
孟溪切菜时,两个孩子就在旁边看。
母亲的动作十分优美,秦文祯看久了也就明白了,为何父亲总愿意帮母亲烧火,母亲实在是太漂亮了。
“娘,我给你剥蒜。”秦文秀拿了一颗蒜,费力得剥蒜皮。
秦文祯皱眉道:“娘拿刀拍一下,蒜皮就自己落了,哪像你,你真笨。”
秦文秀大恼,拿起刀在蒜头上一拍。
蒜头飞溅起来,蒜里的汁水溅入眼睛,她哇的一声哭了。
秦文祯十分着急,忙让小厮去取些水。
“文秀,别怕,洗干净就好了。”孟溪跑到女儿身边,安慰她。
小厮拿来水,秦文祯掏出帕子弄湿了往妹妹的眼睛上面抹:“让你学娘,你都没有这个本事……”
秦文秀睁开眼睛正要骂哥哥,却看到哥哥一脸的焦急,她顿时愣住了。
瞧瞧,这就叫刀子嘴豆腐心,孟溪道:“文祯,你明明……”
“娘,妹妹已经没事了,你快炒羊肝给我吃。”秦文祯的脸莫名有点红,他似乎天生不会说什么好话。
孟溪心想,这孩子只能等以后长大,遇到心爱的姑娘才能改掉这种脾气了。
她正要去炒菜,外面却传来脚步声,然后秦文秀发出了一声欢叫:“爹爹!”她好像一只小鹿似的奔跑着扑到孟深怀里。
孟深弯腰将她抱起来,点点她鼻子:“又在麻烦你们娘亲了,是吗?”
“爹爹,昨日前日我都没让娘烧菜给我吃,我都馋死了。”她小手搂住父亲的脖子,“爹爹,刚才哥哥又欺负我。”
孟深的目光往下落去。
秦文祯身子下意识挺直。
父亲如今任兵部侍郎,官威甚重,他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文祯,你说过多少次让你让着妹妹,你怎么就不听话?男儿家气量那么小吗?”
秦文祯不吭声。
儿子垂着眼帘,睫毛显得很长,孟溪不愿看儿子挨训,说道:“刚才文秀眼里弄到蒜汁,是他急着给文秀擦眼睛。”
孟深挑眉,问女儿:“有这回事?”
秦文秀眼睛转了转,盯着哥哥许久才道:“嗯。”
孟深就笑起来,放下她:“跟文祯去玩吧,别打搅你们娘亲做菜。”
秦文秀暗地撇撇嘴,什么打搅做菜,爹爹分明是要跟娘亲热呢,但她看破不说破,扯着哥哥衣袖出去了。
孟深马上就搂住妻子的腰,低头亲她。
这是每天他都要做的事情。
不过孟溪感觉今日似乎极为热情,她放下刀问:“怎么了?”
十年的夫妻,彼此都十分熟悉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对方都能察觉,孟深也不隐瞒:“皇上今日下旨,封我为晋州巡抚,明日便要启程。”
晋州连着两年闹水灾,百姓困苦不堪,又遇到贪官夺了赈灾粮引发当地的混乱,炎武帝生怕牵连边境出事,希望他去那里督理税粮,总理河道,安抚流民,整饬边关。
孟溪微微一怔,心里顿时涌上不舍之情:“怎么这么着急。”
“确实形势危机,我只能尽早赶去。”孟深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一下,“不过你不用担心,最多在那里待两三年。”
两三年啊,那么久。
孟溪没说话。
她低头继续做菜。
吃上娘亲亲手做得佳肴了,两个孩子异常满足,孟溪瞧瞧儿子与女儿,又瞧瞧孟深,微微拧了拧眉。
因明儿就要走了,他格外的留恋她,孟溪听着他在耳边的喘息,也热情的回应。
等到第二日起来,孟深发现孟溪居然不在。
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去酒楼吧?真去了,他再大度都会忍不住生气。
结果一问小厮,小厮居然说夫人去酒楼了。
孟深沉着脸,看着院门。
就在这时,两个孩子跑过来:“爹爹,我们都收拾好了,爹爹,什么时候走啊?”
孟深愣住:“什么?”
“娘说,我们要跟爹爹去晋州住,娘去酒楼跟梁师傅辞别了。”
这么雷厉风行!
他得了炎武帝的旨意,心里确实想过让孟溪跟着一起去,可家中有孩子,她又在酒楼做了十年的厨子,恐怕会舍不得,便想着他自己过去,也就两三年,过年还能回家一趟,结果孟溪居然……
他笑着问:“你们都愿意跟为父去?”
“当然了,爹爹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秦文秀嘴巴甜,“娘说了,我们在一起才是家!”
孟深眼睛一热,轻轻笑起来。
等到孟溪回来时,就见下人们已经把行李往车上搬了。
“我跟师父说了,我要去晋州。”孟溪走到他跟前,“不管是两三年,还是四五年,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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