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清泉
“尝什么味道?您是信不过女儿,还是信不过祖父?无名井的殊异之处可是他亲口所言,绝不会出错。”卓玉锦语气虽温和,却隐隐透出几分不满。
瞿福生身为卓家的大管事,自然不敢违拗主子的心思,麻利地抬水上来,舀了一碗,颠颠送到卓孝同面前,态度堪称殷勤备至。
垂眸看着碗里的清水,卓孝同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这会儿竟闻到了一股腥气,他心乱如麻,吸溜着喝了一口,发觉井水虽称得上清凉,但味道却尤为普通,根本寻不出半分优点。
见父亲面色涨红,额角迸起青筋,卓玉锦不免忐忑,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的,跟着尝了尝,而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这就是你推崇备至的无名井?花了整整一千两纹银,还用上了七皇子的人情,就买回了这种东西?水质普通,隐带腥气,要真以此为原料酿酒,卓家的招牌就彻底砸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边骂着,他一边将瓷碗狠狠掷在地上,瓷碗应声而裂,碎片与水迹全都溅在了卓玉锦的裙裾上,留下大片大片的湿痕。
为了更加贴合“儒商”的名号,平日里卓孝同会悉心维持着优雅斯文的面貌,鲜少当着外人的面发火,但此刻的他已经怒到了极点,这种被人愚弄的滋味儿甭提有多难捱了,若是卓琏站在他面前,恐怕他都会生出将人剥皮拆骨的念头。
“爹爹,兴许是咱们弄错了,无名井水必须在酿酒时才能体现出功用,否则单凭卓琏,哪能酿出清无底与金波?”卓玉锦仍不死心,双目直勾勾盯着水井,姣好的面容一阵扭曲。
啪的一声!
卓孝同一耳光甩在了她脸上,将人打得栽倒在地,嘴角都渗出血丝。
“胡闹一回还不够,你还想将整个酒坊都给赔进去吗?赶紧回府,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滚去京城,省得留在这儿碍眼。”说完,卓孝同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次女,甩袖离开了。
瞿福生站在原地,压低声音劝说:“小姐别哭,老爷只不过是气得狠了,才会说出那种伤人之语,等他气消了,您再试着提一提,指不定他就同意了。”
卓玉锦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完全不信自己受到了蒙骗,她蹲在木桶边,大口大口喝着井水,没过多久,胃里翻江倒海,她扶着井壁,弯腰不住呕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模样狼狈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一本基友的文~~~
《陪嫁女的荣宠之路》by承流
庶出的女儿,天生就矮了嫡女一头,甚至连婚嫁,都要做姐姐的陪媵。
枝枝被当做嫡姐的嫁妆,一同抬入王府大门。
枝枝待在王府中,无名无份受尽欺凌,却偶然遇见了前来王府的太子。
太子殿下捏着她嫩生生的下巴:“顾枝,你愿不愿侍奉孤?”
枝枝怯生生咽了咽口水,“妾……妾愿意。”
强撩强宠,心机娇妾vs强硬太子。
☆、第42章
卓玉锦大冬天的喝了一肚子生水, 不难受才是怪事, 亏得她身边跟了两个丫鬟, 见主子扶着井壁不住作呕, 一个两个害怕极了, 急忙将人带到了医馆中, 由大夫悉心诊治, 喝了七八日的苦药才渐渐好转。
大概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卓玉锦整个人消瘦的厉害, 看起来就跟套上人皮的骷髅一般, 十分憔悴。
偏生卓孝同因为无名井的事情心生愤怨,即使来到卧房中探望, 言语中的讽刺与责怪依旧没有减少。
看到女儿终日以泪洗面的模样,倒是樊兰心痛如绞,准备了车队, 让奴仆们送卓玉锦与樊竹君进京, 免得留在府中,心中郁结难解, 想要痊愈更是难上加难。
此时卓琏已经到达京城, 天子脚下衣食住行样样不菲, 好在桓慎得了三皇子赏识, 身上官职虽不高, 在城西的十里巷却有一座宅院,地方不大,但此地寸土寸金, 能有落脚之处已经算不错了,哪能挑三拣四?
桓母瞿氏都是吃过苦的,随便挑了间屋子便歇下了,倒是丹绫有些不乐意,边提着包袱往屋里走,边抱怨道:“这屋子背阴,就算烧了火炕也暖和不起来,我瞧着桓芸甄琳住着的房间不错,能不能跟她们商量一番,调换一下。”
瞿易力气不小,将箱笼贴着墙根放好,抹了把脸说:“当初让你留在汴州,你自己不想待在那儿,怎么现在又嫌弃上了?”
“瞿大哥跟伯母都到了京城,只把我扔在老家,无依无靠、受人欺凌,哪还有活路可言?”丹绫生了一副美丽娇怯的相貌,此刻一掉泪,瞿易便心软了,忍不住道:“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实在没有办法,等将来手里宽裕了,再带你搬出去。”
丹绫不太满意,拉着瞿易粗糙的手掌,贴在颊边,轻轻蹭了蹭,软声道,“瞿大哥,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在汴州时,我俩都……”
话没说完,瞿易猛地把手抽出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那副模样委实瘆人,将丹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说什么。
*
把家人安置好后,卓琏并未闲着,四处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店铺,盘下来也可以酿酒。只可惜她初来乍到,根本没有门路,最后还是花钱雇了牙人,才打听到了一家往外卖的店铺。
这家店位于城西,本是一座酒肆,正对主街,铺面宽敞,按说只要酒水品相过得去,生意都不会太次。
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酒肆位置好,还有胡姬当堂卖酒,一个个花枝招展,娇艳如花,却吸引不了客人上门,老板雇了不少长工,还要养着那些胡姬,耗费的银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在将家底败祸光前,他终于清醒了,把胡姬卖给了人牙子,而后又将店铺交到他们手里,代为售卖,准备拿着这笔钱回乡置办田地,也好养老。
桓慎进到京城后,便跟在三皇子身边当差,空闲的时间并不算多,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就从母亲口中听说了卓琏预备买铺子的事情。
“大嫂要买李家酒肆?”青年穿着暗色衣袍,神情称不上好,整个人显得无比阴沉,桓芸缩了缩脖子,站在母亲身后,也不敢跟二哥搭话。
桓母倒是早就习惯了次子这副模样,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笑着点头,“正是,那家铺子当真便宜的很,城西的铺面只要一千五百两银子,里面又有酿酒的房间,横看竖看都挑不出毛病。”
瞧见母亲这副神情,桓慎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直接去找卓氏。想到此,他站起身往外走,正好看到在院里打水的女人。
“大嫂,行之有话想跟你说。”
听到这话,卓琏不免有些诧异,忙点了点头,将木桶放在地上。
“那咱们去堂屋吧。”即使每天喝了不少汤药,卓琏左腿的伤势依旧没有全部复原,最近拖着伤腿来回奔忙,病情好像更加重了几分,走路时一瘸一拐,那副险险要摔倒的样子,让桓慎不由拧眉。
青年几步走上前,搀扶着她的手臂,语气中透着压制不住的怒意,“你身体尚未痊愈,何必如此折腾?”
“我身上的伤势本来就不算严重,就是那老大夫说的唬人了些,咱家现在入不敷出,要是不快点将店铺置办好,我心中难安。”卓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原以为说了这番话后,桓慎便不会再揪着不放了,哪想到这人竟死死盯着她的左腿,目光彷如火焰,能将覆盖在身上的衣料全都烧成灰烬一般。
这会儿卓琏已经坐在了木椅上,愕然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青年,他动作轻柔地抬起自己的左腿,先将鞋子脱了下去,作势要扯开罗袜。
“住手!你这是在做什么?”卓琏吓了一跳,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眼前这副场景实在令人浮想联翩,要是让别人发现的话,她身为寡妇,就算跳进黄河里也解释不清。
桓慎神情严肃,不带半分笑意,“行之只是想看看大嫂的伤口,并无半点冒犯之意,还请大嫂莫要见怪。”
话罢,桓慎一把将雪白的罗袜扯落,露出了柔细的玉足以及纤弱的脚踝,女子肌肤莹润,没有半分瑕疵。卓琏想要挣扎,但她的力气却远远比不过青年,试着抽动几下,除了拉扯到伤口、引发阵阵痛意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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