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 第46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他道:“我愿意!我觉得这样舒服!”

南河欲言又止:“舒服是肯定的,跪坐容易腿麻。但大君今日穿的是袴吧,若是箕踞,臣可真是……一览无遗。”

其实南河没看见他走光,只是看见他的腿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再挪挪身子,可能真就看到……呃、童子鸡了。

先秦的袴就是短裤,基本都是没裆的,只是关键部位有布料重叠,平日站着虽然不会走光,可箕踞就是分开腿坐着……

辛翳呆了一下,脸猛地炸红了,人跳的老高:“你、你!你敢偷看!你这叫什么君子所为!你长得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竟然干这种屁事!”

南河有意刺激他:“真不是偷看,大君那样的坐姿简直就是……请君入瓮似的。再说,屁事不屁事臣不知道,屁股倒是也看见了。”

辛翳身子一哆嗦,指着她,倒退半步:“——人面兽心!不知廉耻!”

南河:“……”

南河:我这真的是为你好。就是裸奔小屁孩,在八九十年代夏季海边,一抓一大把,老娘眼都不会多眨一下的。

辛翳夹着尾巴红着耳朵仓皇逃了。

逃走的时候还在不断回头,生怕她这个变态追上去。

南河叹口气,摸摸起身,开始准备十几个孩子的习字课程。

但这件事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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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虞字在上博楚简《三德》中是“艸”从“虍”从“女”从“心”的写法,所以是艸字头。

②用辛翳小屁孩可能走光这点,来说下先秦男子服装。以下全是科普,没兴趣可直接点下一章。

一类是穿胡服,打仗的士兵才穿。

外衣是膝盖或小腿的窄袖长衣,要不然就是短上衣加短裙,兵马俑中是这两者都有。

但没有长裤。

步兵百姓士大夫普通人都穿袴,那时候袴很短,最多到膝盖。袴没有裆,但是在裆部位置布料有重叠,所以只要不盘腿或分开腿坐,不蹲着,就算只穿袴也不走光。没裆就是为了方便如厕啦。他们蹲下上厕所的时候都不用脱裤子。但箕踞就是两条腿弯着,分开坐在地上,所以走光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只有骑兵穿带裆的穷绔,类似于我们的四角大短裤,而且可能会在关键部位缝厚一些……原因就是为了防止骑马过程中鸡飞蛋打。但是,上厕所也会有点不方便,所以有的也会开个口用来……

有的地方民兵会直接就这样穿到膝盖的长衣配短袴,露着小腿穿草鞋上战场,特别是贫穷地区或者炎热多水的地区。正规军和北方就是套胫衣,也就是只有裤腿,裤腿上方有绳子,某种特征上有点带吊袜带的大腿袜的那种,但是一般裤腿很宽松。如果夏天可能胫衣上沿只到膝盖左右,作为短裤的袴或穷绔只到大腿根,所以掀开衣摆,是可以看见男人的大腿……我个人觉得这种穿法十分社情。

若是天冷,则会穿到膝盖且加棉的袴或穷绔,胫衣也会变成皮毛制的,裤腿高到膝盖以上,这样裤腿和上面的短裤绑起来,就会很暖和了。

但农民百姓,特别是楚国南部这种湿热地方,绝大多数的男的应该都是穿着衣摆刚到膝盖的衣服到处跑。要是街边不小心再碰见几个蹲在马路牙子上的,那真是要辣眼睛了。

另一种就是士大夫穿衣。

这基本就是直裾了。有的会直裾短,下头再加长裙。也有的是直接直裾就很长。但衣服下头,基本就是袴,也就是上述的开裆裤,大多不穿胫衣,除非天冷。所以士大夫的衣服和女装很相似,只是女装一般没有蔽膝,而且可能连……袴都没有。这也就是组玉环佩的作用,为了压衣摆,防止大风刮开衣服,露出一条或光洁或多毛的大腿。

那时候很流行穿很多层,比如艳色的单衣外头再加曲领衣,再加绣边或锦边的衣服,最后再罩一层素纱单衣,所谓行动時如揄流波,静立处似蒙轻尘。眇眇忽忽,如神仙之仿佛,说的就是这种穿法。

至于辛翳怎么穿……

他特别浪,光腿是经常的,乱穿混搭也是经常的,反正就是仗着长得好使劲骚。讲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估计辛翳就是裹着一层自己特喜欢的好看布料,外头扎了腰带,布料下头可能都是真空……

第22章 野有死麕

这群少年中,操着什么语言的都有。

荀南河会说几门语言, 才能勉强跟他们交流, 也真不知道辛翳到底是怎么跟他们沟通的。像那个后脑勺都刺满了纹身的孩子, 会说几句楚言, 但一着急就是满嘴吴越土话;说秦语齐语的也还好,有个孩子说的是巴蜀之地的方言,连荀南河也听不懂,他们就只能满嘴叽里呱啦的乱比划。

但那也比浑身雪白,把自己裹在深棕色麻袍里,走到哪儿都打着伞的那个孩子好一些。

他白的扎眼,却不开口说话。

荀南河问他的名字时, 他就把头转到旁边去, 咬着自己手指不作答。还是旁边的孩子道:“大王给他起名叫肿脚!肿脚!”

荀南河心里头有些生气, 以为是辛翳欺负人,故意给这白化病的孩子起怪名。

她忍不住道:“你又没生的一双大脚,为何叫你肿脚!名哪是可以胡乱起的!”

直到后头那个个头比她还高的少年,颤颤巍巍举起了手, 细声细语道:“不是肿脚, 是重皎。重碧的重、珍器重宝的重,是浓厚或尊贵的意思。皎则是月出皎兮、皎皎白驹的皎,是白色的意思。”

他生的一张不甚好看的方脸,个子又有几分压迫人,说话却好听又合心。只可惜声音细弱,他也显得不是很有自信的紧紧抿着嘴。

荀南河没想到这里头也有读书的孩子, 道:“是你取的么?你叫什么?”

竹竿子似的大高个摇了摇头:“我叫原箴。广平曰原的原,纫箴补缀的箴。我们的名字都是大王给取的,这话也是大王说的,只是我记住了。”

荀南河一愣:那个小文盲说得出这种话?

重皎也点头,略有些吃力的重复这两个字:“重、皎。”

她问了一圈孩子们的名字,这群年纪最大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们,一边说一边比划,看她实在是搞不懂,一个个掏出了一块挂在腰间的小竹板递给她。

比如那个满身纹身的黑红小个子,急的腮帮子鼓起来,指着小竹板上三个字,喊道“范、季、菩!”

荀南河接过竹板,愣了一下:这年头还没有书法出现,大多数人写字都平滑公整,基本是一个模子写出来的字体。但这竹板上,却将如云般柔软飘逸的楚国文字,写的像是刀刻进去一样刀锋毕现,勾连的笔画如剑风,凌厉果断。

被当成‘饭鸡脯’的范季菩脸红脖子粗的结巴解释道:“范!大王说我故里有名大夫,姓范名蠡,所以我也可以姓范!季是因为我是兄弟中最小的、菩是因为我说我出生在草棚里!”

荀南河满心狐疑:“你是说,名字是大君给你取的,这牍板,也是大君写的?”

范季菩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