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撩皇帝的那些年 第172章

作者:欢何极 标签: 穿越重生

孙嬷嬷并不是原本跟着乔虞从明瑟阁过来的,而是搬进灵犀宫之后,内宫局新选送来的,乔虞记得见过几面,印象并不深刻。

对于皇后的问话,孙嬷嬷恭敬地答道:“回禀皇后娘娘,夏棉姑娘虽然在奴婢手下,但奴婢也只是喜她嘴甜能干,才关照了几分,但论私下的交情,其实不密切。”

“是吗?”见惯了这类事情,皇后对此并不买账,她当即让人把孙嬷嬷的住处上下好好搜查一番。

乔虞沉默着抬眼望去,对上孙嬷嬷的低垂的侧脸上流露出来的惊慌心虚,略微眯起眼,不多时,领命的宫人回来禀报,说在孙嬷嬷的床下,发现了一个被几个彩瓷罐小心遮挡起来的包裹。

皱巴巴团起来的布料缓缓展开,露出了里头的各色首饰:金缠丝玛瑙镯,银叶翠玉镯,金菊点翠折枝发簪……样样虽然比不上多珍贵,其成色之好,却也不是个宫婢能轻易拥有的。

氛围一下子压抑冷寂了起来,即使没人开口质问,孙嬷嬷在看到那团首饰的瞬间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冷汗直流,伏地磕头:“奴、奴婢,夏棉确实送过奴婢东西,但这只是她有心孝敬,奴婢推辞不过,才、才……”

这里头的东西一看就是积攒已久,怕是不仅只从一个人手上收到过“孝敬”。

乔虞眼中带起讽意,水至清则无鱼,她也没想过彻底肃清这类不正之风,人的贪欲怎么能止的住?

孙嬷嬷不是胆大妄为的人,想必就只是收了好处,给夏棉做个保护伞罢了,说不准还是夏棉准备的替罪羊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她轻柔地出声道:“便是夏棉,妾也从未赏过她什么,皇上,皇后娘娘,这些首饰的来路甚是可疑。”

皇后眼尖,倏然从那堆首饰中辨认出了件熟悉的簪子,不由出声道:“那根雁形的素簪,拿来给本宫看看。”

她身侧的素枝闻言,走到殿中,从堆砌如山的首饰中,找出皇后所说的那枚簪子,呈到她面前。

皇后仔细看了两眼,面上掠过一道惊讶,迟疑地转头对皇帝道:“皇上,您瞧……”

元孝皇后闺名中有一个“雁”字,故而绣帕上选的大多是大雁的样式,渐渐的,首饰衣衫也偏向于与雁相关的,视作独一无二的标志。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就是现在,宫中嫔妃往司制房送图样的时候,还会特意避讳。

皇帝转头看去,下一秒脸色就暗沉了下来,仿佛聚满了黑云,气势逼人:“来人,去把大公主叫来。”

大公主原本就疑惑父皇怎么会忽然传唤她,心头先存了五分不安,一进门,见皇帝面无表情,目色冷淡,越发忐忑起来。

“澜儿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

皇帝沉着脸不出声,只能由皇后来开口,她面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但语调十分温和,将这儿发生的事儿娓娓叙述了一遍,言简意骇,能不说的一句都没多说。

可见上回问学所的一场风波在她心底多少留下了一点疙瘩。

大公主起初还能端得住,在看见那支白玉石雁字回时簪的时候,惊愕地睁大了眼,急急辩驳道:“父皇,澜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母后、母后离去后,留下的一匣子遗物澜儿一直小心收着,从未离身。又怕触景深情,连打开来都不敢。这簪子不过是沾了‘雁’字,说不准是旁人故意仿照母后的喜好打造出来的呢?”

皇后温言道:“澜儿你有所不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是皇上当年出征时,你母后初怀了你大哥,心头记挂不舍,才特命人制成了这支玉簪子,寄托愁思,其中情意难得,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支来。”

乔虞闻言下意识看向皇帝,见他面上浮现出几抹怅然感怀,就知道此事他也是知晓的,说不准这支簪子对他们夫妻而言还有特殊的寓意。

怨不得帝后肯定是从大公主手中流出来的,这般重要的信物,不是同元孝皇后入陵墓了,就只可能传给她唯一的后人保管,就是皇后是她亲妹妹,其中的情谊也是不许沾染的。

这不仅蕴含着她和皇帝的感情,还关系到那位逝去的、连排行都没来得及赶上、皇帝真正的嫡长子。

所以皇帝才这样生气,如果真是大公主随便把这簪子赏给了一个卑贱低劣的奴才,不过是把上头牵扯的三个人全都侮辱了么?

大公主显然也想要的这一茬,脸色唰地一下煞白,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字字坚决:“父皇,澜儿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即使赔上性命也不敢对您和母后有半分不敬亵渎。”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哈哈哈明天还有乔姐发挥的空间^o^

第131章 冤枉

皇后适时地叹了口气,婉转求情道:“或许澜儿也不是故意的,方才不是说了么?她也不认识这簪子的呀。澜儿到底还小,姐姐又一向内敛端持,没同她提及那些往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乔虞瞥见大公主身侧握紧的拳头,尚显青涩的小脸上流露出被冤枉的不敢置信,不顾皇后的绵里藏刀,滢滢的双眸焦急地望向皇帝,好似是在哀求他相信自己。

若是之前,乔虞觉得只要没有实证,皇帝定是会护着她的,然而经上回问学所一事,大公主的形象在他心底打了个问号,尤其牵扯了景谌,又是熏香,又是长久起效的慢性毒/药,任谁都会怀疑这里边的巧合太多了些。

“皇上,”她犹豫着轻声开口道,“夏棉是在妾刚入宫时就跟在妾身边的宫女,那时候,大公主还未回宫呢。”

更重要的是,她不过是个不知前程的新人,大公主又不是能掐会算,没必要大费周章,远在五台山就算计上了她。

大公主眼睛一亮,仿佛是在黑暗中终于找见了一道曙光:“是啊,父皇,澜儿不能未卜先知,先猜到宣昭仪会晋位生下八弟,为何要专门派人过去呢?父皇,此事真的跟澜儿无关。”她声声争辩,语调诚恳。

皇帝虽然还是沉默,但面色上已经有几分动容,皇后落在眼中,心下不屑,却也不好再贸然开口,她即使不喜大公主,在台面上还是要维护慈爱亲和的态度。

就在这时,张忠快步走到皇帝身边,俯身在他耳侧说了些什么,皇帝面色一黑,深眸翻滚起厉色,直直射向大公主:“你说与你无关,那为何朕派人去探这宫女的来路,顺藤摸瓜,会查到你外祖头上?”

仿若一道惊雷轰隆而下,不光把大公主给劈懵了,皇后也吓了一跳,忙起身跪倒在大公主旁边,“皇上,妾父亲绝不会行这等卑劣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皇后都跪了,在场除了皇帝谁也站不住啊,乔虞默然地跟着屈膝跪下,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大公主的外祖父不就是皇后的亲爹么?所以说关系这么近,皇后刚是怎么想的还煽风点火?

皇帝深吸了几口气,一拍桌子起身,把在场的人都惊得一激灵。他大步上前,几乎是硬扯着乔虞的手臂把她提起来,冷冷道:“张忠,传朕旨意,兹闻内阁学士王卿有一孙,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有逸群之才,君子之风,当择贤女与配。今朕之嫡长公主戚澜,承其母之贤德,懿嘉慧芳,慎赞徽音,及豆蔻之龄,特赐封号‘瑞嘉’,赐婚于王卿之长孙,结秦晋之好,成佳人之美。擢钦天监择良辰完婚。”

张忠拂子一掀,恭敬应道:“奴才遵旨。”

若说刚才那是惊雷,现在这个简直就是雷劫了,大公主唇畔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皇后更是震惊,她父亲只有她兄长这个一个儿子,她兄长膝下虽然有两个儿子,但鉴于父辈兄弟相争的前例,嫡长孙和次孙的教育从小便截然不同,皇上给大公主赐婚的,那可是王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未来家主啊。

“皇、皇上,”皇后下意识地出声想要阻止,对上皇帝透过来泛着冷意的目光,笑容勉强,“妾那侄儿习性如何,妾多少听过几分,到如今连个功名都没拿到,怎配得上澜儿呢?”

皇帝淡淡道:“朕话都说出去了,皇后是打算让朕再收回来?”

皇后忙道:“妾不敢。”

“那就这么定了,”皇帝深沉的目光默然地从底下跪的一众人身上扫过,“你们都回去吧。”

这话自然是对皇后、夏容华和大公主说的,其他的宫人颤抖着俱被带了下去,是不是冤枉还是两说,今晚此事涉及大公主,总不能泄露出去。

乔虞只来得及对着夏槐使个眼色,就被皇帝拉走了,看他手上的力道,就知道他怕是气得不轻。

眼见皇帝拉了宣昭仪进了内室,剩下的几位主子就有些尴尬了,夏容华安静地告退,面上没有露出一丝被半道劫了人的不满。索性皇后这时候也没空理她,刚刚她婉转请求皇上收回口谕的托词虽然贬的是男方,但大公主哪能听不出来她是在嫌弃自己,才受了一场冤枉又被父皇怀疑漠视的小姑娘自觉委屈得不行,当下所有的气氛苦闷全朝着这个发泄口喷涌而去。

讥讽的话语脱口而出,“皇后娘娘是肯定您能安然生下一位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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