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0昆仑小仙0
萧砚不必说,早就神魂不在;鲍如白正绞尽脑汁在思考百花糕为什么不好吃;萧凌是天生的人精,一边和众人打成一片,一边却还在思考南怀珂的话;怀秀心不在焉,时不时望一眼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夏的微风带着鸟语花香,拂过众人的脸上暖洋洋的舒缓。
萧砚的侍卫管冲从廊下赶过来,神色有些不安,在向宴席主人致意后,便将萧砚拉到千鸟亭外耳语一番。萧砚听罢反问:“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绝对没错。”
“这怎么可能……”萧砚轻蹙起双眉,对管冲汇报的事情觉得十分费解,不经意见瞥见南怀秀不安的神色,突然之间茅塞顿开。。
偏厢内,纱帘被和风吹着悠然飘动,炉内散出一股细细的甜香。玉刻湖光山色屏风后,南怀珂正醉卧于躺在雕花细木的贵妃榻上。
细白饱满的双颊晕染酒色桃红,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此刻她头枕青玉抱香枕,手贴在腰侧,正酣然沉醉于自己的醉梦中。
隔绝内外屋子的银条纱帘被人掀起,悄无声息地闪进一名形容标致的年轻姑娘。她缓步前行,一双脚上像长了肉垫,无声无息地向躺着的人靠近。
蹑手蹑脚地靠近再靠近,刻骨的仇恨从她的眼底迸射出来。女子停顿片刻,手慢慢探到自己后腰掏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绣花剪子。
她看了看手中的剪子重新往前走,专注的眼神只顾锁住南怀珂,却不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也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榻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薄被不知不觉滑落在地上。女子背过手敛气静息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对方香梦沉酣这才重新举起剪子。
她轻声喃喃:“南怀珂,你害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这么惨,你却在这里心安理得享受惬意人生。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要你为我的人生陪葬。”
她咬牙切齿手中一用力,剪子就朝着对方的脖子狠狠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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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到周五,每日三更。)
第105章 请君入瓮
眼看就要扎进那细长雪粉的脖子里去,一剪子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银条纱帘忽然一晃,一个人影“嗖”地窜到她身后将她手腕一钳,劈手就夺下了绣花剪子。
女子吓得刚惊呼一声就被扑倒在地,脑袋上套着的假发髻滚落下来,露出一个长了一头板寸的脑袋。
来人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薄被,满满当当就往她嘴里塞。女子试图挣扎,可是两手被人捏在背后硬是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由着人堵住自己的嘴,又拿她的腰带手脚利落的将她双手在身后捆了个结结实实。
女子只能“嗯嗯”的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音,再一抬头,南怀珂已经坐起身,面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潘瑞佳,恭候多时。”
潘瑞佳此时又哪里说得出话,一双眼中满是疑惑。
隋晓道:“峰少爷早就发现潘小姐私自离开尼姑庵,因此对我下了命令,只要小姐外出就必须紧随保护。”
陈峰因想着上次踏青,南怀珂不喜欢隋晓紧跟左右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怕她有危险,又不想逆了她的心意,故而出此下策让她远远跟着保护。
今日南怀珂进府后,隋晓也混了进来。在府里四下绕了一圈,就发现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因此暗中留意了许久。潘瑞佳不明就里,这才冒然行事被擒。
怀秀和她同在一处庵堂,在对方半年期满将要离开时,二人合计一通准备对仇人采取报复。怀秀将她悄悄带出庵堂藏匿起来,等待几天后的生日宴,又将她扮做一个普通丫鬟带入鲍府。
本来她打算先扎丝南怀珂再划花她的脸,非要她死得极其难堪,才能解除一点她们的心头之恨。
眼下她嗓子里卡着怪声,像是求饶又像是申辩。
南怀珂弯腰捡起地上的绣花剪子,慢慢在手心划弄,嘴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看向地上的人微微笑着说:“别浪费力气鬼叫了,我不想听解释,既做的出,你只要承担后果就好。”
潘瑞佳看着那不怀好意的笑,全身冷得如坠冰窟。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南怀珂起身绕过屏风,走到窗边远眺千鸟亭下欢闹的宾客,想了半天对隋晓道:“把她带过来。”
潘瑞佳像死狗一样被从地上拖起一路拉到她脚边,南怀珂指着窗外笑着对她说:“你看那是谁?”
她又如何认不出,南怀珂指得正是她的三哥潘世谦。他正坐在亭中,置身鸟语花香的初夏美景中开怀畅饮。再一旁的,还有南怀秀。
南怀珂笑着说:“你看你三哥就在那里,他们可不在意你的死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妹妹就在不远处任人鱼肉。”
潘瑞佳惊恐地看向她,不知她在想什么恶毒的主意。
“抓紧她!”眼中冷酷的寒光慢慢凝聚,南怀珂对隋晓下令:“不要让她挣脱了。”隋晓得令,手中下了更大的力气扣住潘瑞佳。
南怀珂笑着晃晃手中的绣花剪子说:“潘大小姐,你可曾想到是你将凶器送到了我手中?你来,看着你的好哥哥,看你们是不是兄妹情深,看他会不会来救你。”她说着就将剪子张开抵在潘瑞佳蜡黄的脸上,轻轻按入她的肌肤。
潘瑞佳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她惊恐不已剧烈扭动挣扎,嗓子里哼哼唧唧哀嚎着旁人听不懂的求救声,可是并没有外人能够听见。
窗外,她的三哥还在谈笑风生,屋内,她却将要被毁得更加彻底。
剪子的尖端已经没入皮肉,锋利的刃苗已在面上撕开一道口子,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往下流,一直流向她的脖子染湿她的衣襟。
锥心刺骨的疼痛中她终于醒悟,她真的错了,她今天不该来的,庵堂虽然清苦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或者说,她甚至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南怀珂作对。
南怀秀和南怀珂的矛盾关她什么事?三哥自己调戏别人挨了毒打也是活该。她自己和南怀珂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呀,为什么非要去招惹她?非要招惹一个毒辣不留情的恶鬼。
她错了,大错特错。可是再也没有人会给她机会求饶。剪子已经划下第二道伤痕,背后隋晓忠实地执行小姐的命令,下了死力箍住潘瑞佳让她根本无处可逃。
南怀珂用力如此之大,伤痕极深,刀尖所过之处皮肉翻起可怖至极。
潘瑞佳痛得直翻白眼,嗓子里的呻吟却被堵住无法释放,只能在痛苦中泪流满面,咸咸的泪水渗入伤口更是痛得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南怀珂终于住了手,疼痛却还在继续。她取过桌上的一面铜镜捧到潘瑞佳面前,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容颜尽毁的惨状。
镜中丑陋不堪的人,还是从前那个娇滴滴的国伯府千金吗?潘瑞佳想要尖叫,可是叫不出来,她只能闭上眼痛哭流涕。
南怀珂轻巧道:“你要恨就恨潘世谦,这两道疤是你替他还给我的利息。”潘世谦划在她脸上的伤疤,如今报应在他妹妹身上。
“你们这对兄妹啊,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搅点乱子才觉得舒坦。我今天所做不过报答你们昔日对我所做的万一,现在你也知道刀子割在脸上是什么感觉,可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她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你试过十冬腊月守着结冰的水等它化开的滋味吗?没有炭火,大冬天只能喝冰水,一口喝下去连五脏六腑都结了一层霜;没有热水沐浴,只能用冰水沾湿布条擦身,全身冻得通红冷到抽筋;四肢的冻疮裂开结痂、结痂裂开,反复折磨得人抓耳挠腮又痒又痛。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三年,最后连血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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