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第152章

作者:0昆仑小仙0 标签: 穿越重生

屋子里静的可怕,南怀珂揉着跳动的眼尾陷入沉思。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萧砚的舅舅在任这么多年查出贪了这十五万两,真不知他死的是值还是不值。

这事还连累了徐美人……萧砚现在怎么样呢?皇上有没有迁怒他?其他人会不会落井下石?他素日只是贪玩,应该没有把柄落在旁人手上吧?

她实在担心。

“小姐,”小蝉进到门口通禀:“八皇子到了。

南怀珂和鲍如白不由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萧砚这个时候还会来,鲍如白咋舌间萧砚已经迈着大步进到屋内。

“表妹,今天觉得怎么样?”他照旧玉冠束发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烦恼的样子。

鲍如白手忙脚乱站起身唤了一句“殿下”,萧砚冲她一点头又问南怀珂:“我几日没来太后催问的紧,如何,感觉好些没有?表妹说了我好去向太后回话。”

南怀珂坐在榻上没有动弹。

以前些日子的经验来看,就算她要起身,萧砚也会坚持不受,他说“表妹不用把我当做皇子”。她再不肯他就会说她是病人,养病期间不用行这些虚礼。

后来她所幸放任自流,再看到他只是嘴上喊一声,他就会自动自觉地坐到她的身边。

嗯?这么一说,听起来好像和自己养的那只狮子猫差不多?每次看见她,霜丫头都会自觉自动盘到她的腿边,变着法的撒娇求抱。

南怀珂微微一笑说:“殿下告诉太后,说我身子好很多呢。”

才说着话,萧砚一张脸就凑过来盯着她看:“哪里好多了?脸色还这么白,我瞧着唇色也不如过去好看了。”

南怀珂被他看得一愣,想起鲍如白还在一旁,他这样亲昵的举动实在太不应该,不由自主遮住下半张脸往后退坐一点说:“殿下快坐吧。”

鲍如白也不是傻瓜,近来也略有所觉,萧砚来得这样殷勤并不全然是因为太后的懿旨。所幸在她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南怀珂对萧砚一直进退得宜,并没有半点超乎寻常的言行,这就让她放心不少。

萧砚自己动手搬了张凳子对着宽榻坐下,笑盈盈望着南怀珂说:“表妹,太后很想你呢。”

他这样没心没肺,南怀珂浅蹙双眉不安地问:“八殿下今日怎么还有心情过来呢?”

萧砚一时没明白,看了鲍如白一眼,见她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立刻恍然大悟,不觉心中不快忽然厉声道:“你干嘛多嘴?!”

第157章 不吉之言

鲍如白眼中蕴含的同情,那是萧砚最痛恨的东西!

自记事以来,他在无数人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且无一例外是对待自己的。卑微的出身,母妃的病,哥哥的死,父皇的不喜爱,谷贤妃的弹压……人人都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个怪物一样的特别。

他也是父皇的皇子,但是他是与众不同的,而且这与众不同不是好的那一种,偏偏是坏的那一种。

旁人的念白无外乎是:八皇子真是可怜呀,身为一个男孩,生母却是个低贱的宫女;真是可怜,皇上从来不待见他;参政议政从来没有他的份;如今皇帝说将徐美人禁足就禁足了,连面圣辩白的机会都不给;果然是不把这对母子放在眼里。

他用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这些人的同情,只要他什么都不在乎,那就没什么能伤害到他。

鲍如白慌张不已,她哪里有别的意思呢,只是随口一说的事情,哪里想到萧砚却会为此生气。鲍如白不明白,徐美人被禁足了他都能乐呵乐呵东逛西跑,怎么这会儿反倒翻脸了。

无措之下,两张手紧张地捏在一起,她磕磕绊绊语无伦次:“啊……我……殿下对不起……”

南怀珂按住她发抖的手说:“殿下不要怪如白,这么大的事情,即使她不说我也是会知道的。”

萧砚瞥了鲍如白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

鲍如白一看他恼了不禁更为窘迫,想着他在气头上不好再多说什么,心下又觉得委屈不已。

经过她的努力,八皇子近来总算肯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可不想前功尽弃。这样想着,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就不住地去看南怀珂,期盼她替自己说两句话。

南怀珂也很尴尬,这两人都她的客,谁也没有恶意,萧砚这样当场下脸子给鲍如白难堪,这小子未免也太不懂事。

“那个……八殿下,要吃点点心吗?”她试图缓和一下窘迫的气氛。

但是萧砚并不会意,更过分的是他干脆背过身去不理她,好像是有意做给她们看得一样。

这样一来,鲍如白的面上更加挂不住了,一张小圆脸红一阵白一阵,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只得匆忙起身告辞离开。南怀珂挽留不住,也觉得气氛尴尬,两人中先走一人也好。她只好应了鲍如白的话,起身将她送了出去。

鲍如白委屈的都快哭了:“怀珂你替我问问,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嘛,这事我不说别人也会传,我也不是故意要长舌的嘛。”

南怀珂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拉着她的手拍拍,送走她后回屋责怪萧砚道:“如白走了……她是担心你所以才和我说起这事,你何苦这样对她?”

萧砚这才转过脸,面上的表情不咸不淡:“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她?”见对方抿着嘴不说话,他又追问一句:“就因为她喜欢我?”

南怀珂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想了半晌才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这个萧砚,明明知道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还整天揣着明白装糊涂干嘛呀?

“她还能做的再明显一点吗?我又不是你,怎么会不知道?”萧砚突然没好气道。

“嗯?什么?”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是在说他自己,但仔细一听怎么好像是在抱怨她呢?一时之间她倒听不懂了。

“算了,没什么……”他咕哝一句,脸上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别人也是好心,这是何必。”

恰恰萧砚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好心,旁人另眼的相看都让他恶心反感,像谢岱曦和他玩在一起可不是因为好心同情他,而是实打实把他当个知己。

他冷笑一声说:“好心?母妃如今被禁足,如果我也被父皇禁足时时面临被贬为庶人的风险,你认为她还敢关心我?换句话说,如果今天直接触怒父皇的是母妃本人,鲍如白还会把我当一回事吗?”

“殿下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不堪,再说这话晦气,一点也不吉利。”

“我偏要说,归根结底现在我还是好好的,若有一天连接近我都是一种危险和拖累,谁还会对我好、谁还会喜欢我?”

这是要多孤独的人才说得出的话,南怀珂十分诧异,她从前从来不知,原来他内心对人竟然这样充满防备和质疑。

再说什么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加不快,她索性撒了脾气说:“罢了……原是我胡说,随便劝几句而已,想不到反而惹殿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