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0昆仑小仙0
“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怀秀恨铁不成钢,推了妹妹一把跑到母亲身边赶紧说:“母亲可千万不要搭理她,家里的事情怎么能够假手于人?”
二太太却不好搭女儿的腔。
家中总有一个主事的不错,但这不代表旁人不能过问,她若不肯反倒更显独断专权。何况只是搭把手帮个忙,自己手中已是多事之秋,再要拒绝难免惹人非议。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三太太呢?
早些年三太太刚过门的时候她是十分提防对方的。三太太不仅出生书香门第,而且品貌端庄,颇得合府上下的赞扬。更重要的人,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子。
三太太是家中的长女,她母亲早亡父亲没有续弦。所以才十岁起,三太太就学着做起了当家主母,将一个大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时候昭惠郡主也嫁过来不久,她不喜欢管这些琐碎的事情,因此二太太就成了内宅的管事,一连当家几年,见了三太太这样的人才自然如临大敌。
所幸三太太倒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几次三番想帮着做点事被各种婉拒后,也就看懂她的意思知道安分守己了。
再她后来青年丧夫,更加过起了心如止水的生活,和其他院子都没有过多往来,一心一意带大儿女从来不问世事。
如今怎么和南怀珂牵扯到一块去了?
第50章 得不偿失
“二婶觉得怎么样?”南怀珂还在那里笑吟吟地问,一张俏脸映在南怀秀眼里,简直就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南怀珂有太后撑腰,二太太到底是为难的,可是权力到了自己手中谁肯轻易放手?她冷笑道:“你想得是不错,只是三弟妹没有经验……”
“二婶多虑了,我听说三婶从前在娘家就是主理家事的人,我想一定能不辱使命。”
“话虽如此,”二太太看向三太太问:“这些俗务所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三弟妹,我是怕你辛苦,你一个人要看顾两个女儿,将来还有一个孙子,你自己觉得呢?”
二太太适时的将问题抛给三太太,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耐人寻味。
三弟妹,你要接手田庄的事可要好好想清楚。即使你答应接手,无论如何你都只是代管,这权力最后还是在我的手中。一旦我腾开手,你们孤儿寡母还想不想以后过好日子呢?
南怀珂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回头看向三太太道:“二哥二嫂的将来的孩子自有奶娘照看,怀碧怀湘也都十岁的人了,又不是要娘亲整天抱在怀里的奶娃娃。退一万步说,就算操心又能操心几年呢?再过个三年五载,两位妹妹就都要许人家了,那时三婶岂不更加清闲。不如现在就先试着上手熟练起来。”
三太太本来突然被叫来就很疑惑,到这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更加为难。
为了三个孩子,她已经收敛锋芒不问世事,可偏偏她从来就生活在世事中,一步也不曾离开。如今是非找上了门,她该如何是好?
此刻听到南怀珂提及她的一双女儿,她不由地想到了之前对方对自己说过的话:
“三伯已经不在,大约怀碧怀湘的婚事也是要由二伯父做主了罢。不过也未必,眼看着不等妹妹们到舞象之年,我父亲就该回来了。父亲宽厚,想来在这件事上也会好好斟酌的。”
她也已经听说,朝廷有意戍边换防。如果等岐国公回来得知在她女儿困顿的时候自己没有施以援手,那么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再想到那两个可爱的女儿,天下哪有母亲不为孩子操碎了心的?
三太太握紧手中的帕子垂着眼想了一刻,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南怀珂和三太太答:“珂儿说的有理,我在府里吃了这么多年白饭,也总该要为南家出一份力的。”
“三弟妹——”
“二嫂,如今你正在困顿之中,少游的死已经让你们姐妹大受打击,我若再不相帮那就是火上浇油。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这时我若还要推脱那还怎么对得起你?既然你和珂儿都这么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二太太差点呕出一口血来,她提?她何时提过?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南怀珂在作妖。
三弟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要拒绝那就真的是居心拨测、防着家人跟防贼似的了。
再看看南怀珂一脸得意的模样,想到自己之前在太后面前失礼。如今若要为这事这么一闹,这小贱人再跑到宫里告一状,太后再对皇上说几句,那老爷那官还要不要当稳当了。
罢了罢了,眼下只能先放一部分的权。
“母亲!”南怀秀却不肯善罢甘休:“这个家是你和父亲说了算的,何时轮得到南怀珂出谋划策?”
南怀秀正使劲给母亲吹耳旁风,突然听那边南怀珂冷声冷气说了一句:“二婶自有主意,那大姐又是在这操的什么心呢?”
南怀秀吃了瘪对不上话,涨红了脸把“你你你”连说三遍,愣是顶不上一句。南怀贞赶忙拉拉她的袖子,向她摇头。姐姐敌不过人家一张巧嘴还要发狠,真是丢死人了。
二太太拍拍怀秀的手对三太太道:“三弟妹,一会儿你跟我去屋里拿了庄上的账本去看,哪里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吧。”
南怀珂又道:“平日里底下小厮丫鬟月例银子发放的琐事,也一并交给三婶去办吧。”
南怀秀嚷起来:“南怀珂你不要得寸进尺!”
二太太也冷哼一声说:“这些事情我还能操持得了。”
南怀珂心想也不好把她逼得太急,大权应当徐徐图之才更稳固,因而改口:“那让三婶帮着对账簿吧,二婶最近事多,免不了忙中出错的,要是发错了月例银子惹得底下怨声载道那可怎么好呢?”
“一向都是按定数发放,怎么会出错?”
“是吗?”南怀珂站起来笑吟吟说:“可是我院里的小牟小张,还有小蝉和翠浓都没有领过月例。”
“他们是你从宫里带回来的,并不是我们府上的下人!”
“太后赏的,他们从此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自然要领府里的月钱。这也是太后的意思,这么说二婶明白了吗?”
对南怀珂来说,这点月例虽然并不是多大的开销,但能恶心一下二房也让她觉得高兴。
二太太咬着牙在心里将她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却笑起来客气地说了声“好,我给他们就是”。
南怀珂也不惜礼数,立即欠身回了个礼:“二婶要是没有别的话,那珂儿先走了。”她带了知夏朝外头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说:“二婶,今天说了这么多,所幸我再多说一句。
知夏也好谁也好,只要是我院里的人,旁人都是轻易使唤不得的,要打要杀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我最后说一次,如今父亲不在家中,长房的事情统统都要问过我,凡事要我点头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其实我也是白说,二婶是明白事理的人,想必能够理解。”
她将这话说完,二太太却也没有回答。两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对看一阵,二太太率先冷笑一声,南怀珂便知道她听进去了,也不再搭理就自己径直走了出去。
南怀秀急道:“母亲你看她这猖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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