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0昆仑小仙0
“是。”
知夏等人走后小声问:“大小姐才走,会不会来者不善?”
南怀珂闭着眼笑笑说:“你太小看二伯了,怀秀不过是去半年,这个时候和我为难怕不是疯了。出事后旁人都在观望,会这个时候上门还需要我出面的,也只有潘家了。”
听说潘家夫人因为女儿剃度出家,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想想就觉得痛快。那时她逼自己喝毒药时,想必没有想到她南怀珂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知夏一听十分紧张:“小姐要去?”潘家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南怀珂很好奇今天潘家会派谁来。潘家也真是不可小觑,两家因为这件事情本该结下梁子,那边居然还会主动上门,真值得好好会上一会。
洗了脸更了衣,她这才带着人往垂花门外头过去。到了南骏峨的书房外派人通报,里面让进去,小蝉和小牟便等在外头,南怀珂自己只身进去。
本来里头坐着的人包括二伯父南骏峨,见她进来一下子都站了起来,只听一声“跪着”,却不是对南怀珂说的。
她寻声望去,那边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清秀男子,长身玉立、目如点漆,一边脚下还跪着一个人,一脸义愤不甘,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站跪二人,正是潘家的长子潘世卿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潘世谦。
长子潘世卿年长三弟许多,如今入仕在工部底下,在外人看来,他一向是潘家几个儿子里品行较好的。可是这样被称为“一表人才”的君子,前世对潘世谦虐待正妻的事情却也没有劝过一句。
他不作恶却纵恶,这和为恶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潘老三想要起身却挨了大哥一声呵斥,因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暂且跪着。
潘世卿本来以为会看见一个低眉顺眼温文尔雅的女子,却不想的女子着一身海棠红,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捕猎的猛兽。这才相信,一双弟妹确实是在她手里跌了跟头。
南骏峨道:“珂儿,这是潘家大公子世卿,这位……三公子世谦。”
南怀珂微微颔首。
潘世卿走上前来一步说:“二小姐,我也是才知道三弟做出这样不堪入流的事情,今日是专程带着他来和你致歉的。”
南怀珂却并不说话,一双眼睛在一站一跪的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南骏峨连忙提点:“珂儿,还不快请世谦起来。”
起来?!
这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做戏的?南骏峨生怕与北安伯交恶,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抹去。
她看了自己二伯一眼,忽然微微一笑对潘世卿道:“潘大公子,我还未来得及去府上道喜,没想到二位倒先来了。”
众人奇怪,喜从何来?
第077章 技惊四座
紫仪门外歌舞之声不断,众人饮酒作乐,南怀珂却并不落座,相反一直侍立于太后身旁。
惯常太后吃饭都有宫女在一旁端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她和萧砚只要陪个乐就行,可是今日不同。
太后给她安排的座位已略有僭越之意,恩宠过甚遭人非议,也连累父亲清名,因此她便恭顺地站在太后身旁,始终帮忙坐着布菜斟酒的活。
赞馔之后舞蹈登场,几场轻歌曼舞后是一场搏杀武舞。太后指着台下对南怀珂悄声说:“珂儿你看,这场叫做《平定天下之舞》,哀家瞧着却没有老八的剑舞好看,你说呢?”
南怀珂笑道:“那是自然的,八殿下的剑法是真功夫,他们只是花拳绣腿。”
“老八这孩子是很不错,你说是不是?”南怀珂没听明白,轻声“嗯”一句附和。太后看她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九轮舞曲之后是驰逐表演,通俗的说也就是各种马术竞技表演,今年这一场自然是有渤海国和大齐骑兵共同参与。百骑争先竞相夺标,然而大齐骑兵竟落了下风。
太后脸色不悦,再看皇帝却神色平常,于是又小声对南怀珂说:“哀家看这渤海国是有备而来,故意要将咱们比下去啊。”
“太后睿智,仿佛真是这样。”
“怎么皇帝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皇帝神色依旧,和旁边的皇后频频碰杯,仿佛并不在意大齐骑兵比之渤海国逊色的事情。南怀珂忽然想起从前的传闻,这位皇帝陛下可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莫非还有后招?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太后面前的斗彩莲花描金碗中说:“皇上天意,臣女也不知道。”
大齐皇帝年少时酷爱诗书,对骑射之事并不大通顺,因此先帝起先也未把他放在眼里。可是纵然不擅骑射却擅人心,对于皇位的渴望一直牢牢盘踞在他心中。
大概也因先帝不喜欢他所造成的逆反心里作祟,登基后的皇帝便愈加不爱骑射,连带有些大臣察言观色也不重视骑兵的培养。
那边旷朗的场地上已经竖起围栏,围成一大片空地用于走马,几名渤海骑兵和几名大齐骑兵,背着箭筒在围场内整装待发。
四名太监抬着一只大铁笼子放到围场内,将笼子上的铁门向上一拉,一大群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兔子就争先恐后跑进围场。
太监将笼子撤走又放入几只梅花鹿,喊一声“起”。不知从哪传出一声雄壮的号角声,围场内骑兵们骤然拍马狂奔,追捕猎物竞相攀比。
一时之间马蹄声震天,人吼马嘶,比之方才的武舞更振奋人心。
围场里箭雨齐发。
兔鹿撒开蹄子拼死逃窜,不一会儿功夫骑兵的马背上就挂上了不少猎物。只是再细细看去,却是渤海国的优势明显大于大齐。
太后微微蹙眉,就连南怀珂也觉得一颗心提了起来。马乃甲兵之本,国之大用,今日尚且是在大齐的地盘,若是都不能撑住颜面,传扬出去岂非灭了本国士气大壮他国志气?
竞技达到最白热化,众人或喜或忧无一不凝神静气观察围场内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从远处往围场疾速奔驰而来,因为速度太快,谁也看清马背上究竟是许何人也。
在场众人只见他的披风在迎面的劲风中招展飞扬,座下骏马漆黑如墨、毛色油光发亮,只有四只马蹄雪白,撒开狂奔竟如四蹄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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