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河西
“大少爷他们怎么没来?”夜平又问,叹道:“咱们这铺子打从开了,无论是少爷们还是小姐都没多问过,对我和光伯是真的信任。我每当想到现在的生活,就特别感谢云三小姐。”
夜与没搭理这一茬,绕过夜平,去了店里。
乐轻悠没在店里多待,等伙计们把物品摆放好,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夜平招呼起客人来游刃有余的,却忙得没个停歇的时间。
趁夜平空闲一会儿时,乐轻悠和他说了两句话,便带着夜与离开了店铺,夜与手上还提着两小坛玫瑰糕,这是她准备回家做玫瑰味饼干的。
当初来京城时,她特地捎着了过年时方宴做的那个烤炉,想在哥哥们考试前做些饼干。
回家前又特意绕到菜市,在一个干货铺子里买了两罐黄油。
大周并不缺这些奶制品,据说都是从西南西北的游牧民族那里运过来的,价格很低,因为内陆百姓大部分都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乐轻悠其实是很疑惑的,不知道这个大周怎么西南和西北都有游牧民族,以前她听忽尔信说起他家在西南,又有很多人牧羊,就想问了,但每次见到忽尔信都是有事要谈,便一直没问过,这几年忽尔信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一家人也迁到了西南大周的州府,各种忙碌,已经有两年没亲自过来送账本了。
想到忽尔信,不免又想起那些如今在大周很是流行的毡毯、毛衣制品。
一路上想着这些事回到家里,乐轻悠给那两个仆妇安排好活计,就在厨房忙碌起来。
三月初一,春闱开始,乐轻悠已经烤好了许多东西,并把吃的用的以及特地让医馆大夫配的丸药有层次地给装了三个考篮。
这次哥哥们没让她起来送他们去考场,光伯前一天就过来了,大早上天还很沉沉的便已经安排好马车,有光伯照应,乐轻悠也放心,听话地没跟着去,只把他们送出了大门口。
乐轻悠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毕竟是哥哥们科考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她到底有些挂心,睡这一会儿还做梦梦到哥哥们进考场的情景。
等她起来时,光伯已经回来了,没有回玫瑰铺子,在这儿等着呢,就担心小姐有什么想问的
第179章 大福
乐轻悠果然问了些,知道哥哥们都顺利进了考场,也便把这件事儿放在了脑后,叫光伯在家里一起吃过早饭,然后一起往玫瑰铺子去了。
玫瑰铺子并不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光海边走边说:“咱们这儿客人不多,但就一天四五个的,铺子里的玫瑰膏也不够卖。”
夜平笑着迎过来,“小姐,您来得巧,前儿个光伯才让我给您在二楼收拾了一个小房间,您要不要现在上去看看。”
“好啊,过去瞧瞧”,乐轻悠这么说道,夜平便在前面引路,还让一个小伙计去端点心来。
光伯笑了笑,也放心夜平这小子招呼小姐,况且还跟着个夜与,他便去忙自己的。
小房间果真是小房间,上了二楼一转弯便是,不过布置得却十分用心,屏风隔在进了门几步之外,转过屏风就是窗,大大的阳光透窗而入,使这边摆着的几盆或挂在墙上或放在屏风边的迎春花显得非常明媚。
乐轻悠看着放在窗边的精致小桌子,心里很喜欢,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既安静又能随时看到街上的情景,的确是个好地方。
正四下看着,小伙计送了糕点上来,夜平接过放到桌子上,“小姐,这是挨着咱们那家酒楼的艾草糕,您尝尝。”
艾草糕?
乐轻悠拿起一个细细打量,颜色青如碧玉,微微透明,看起来还糯糯的,只看着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她放到嘴里刚咬了一口,就有一股酸甜可口的馅儿流进口中。
乐轻悠眼睛一亮,夜平一直注意着小姐,看见她这表情,忙笑道:“听说好些来咱们铺子里给家中小姐夫人买玫瑰膏玫瑰酒的丫鬟,回去时都要给家里的主子带一些的。”
夜与看了夜平一眼,一年多不见,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会巴结人。
乐轻悠点点头,“很好吃”,不过她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想起了前世常吃的甜点,雪媚娘以及各种水果大福,都是日本传来的,夏日最好吃的消暑甜点。
做这个主要的是好吃的淡奶油,乐轻悠觉得回家的时候应该再去菜市转转了,看一看有没有卖奶油的,如果没有,她还得费些心思自己做,而且前世她只自制过雪媚娘,奶油一类的原材料都是直接从市场上买的,还不知道做不做得出来。
夜平见小姐沉思着想什么的样子,便不再多话,给夜与使了个眼色,两人到门外守着去了。
乐轻悠注意到他们都不在时也没说什么,坐在窗口的小桌子边就一口茶一口点心的吃了起来。
正吃着,楼下经过两个人,乐轻悠惊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那经过的两人,一个是蒋宜深,一个是在初春时节里就穿着薄纱衣服的女子,且那女子打扮艳丽,一双嘴唇用胭脂涂得如火一般,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家的女子。
乐轻悠惊就惊在这儿,在她心中,蒋宜深一直是个可靠、稳重、温文的人,乍一见到他带着疑似青楼女子的女人逛街,真有些出乎意料。
更让乐轻悠没想到的是,就这几声咳嗽,蒋宜深便抬头看了过来。
半开的窗子中,两人骤然四目相对,乐轻悠笑了笑,在那女子也看过来时忙缩回脑袋。
“蒋大人?”薛如如疑问,“可是看见了熟人?需要我回避一会儿吗?”
蒋宜深沉吟片刻,笑道:“不用,你也知道我叫你出来的目的。”
薛如如苦笑,“奴家知道,您想要一个风流名声”。
为这,还给了她不少钱,但是她需要的并不是那些,这个人还不如无情一些,只利用自己营造风流名声就是了,又何必告诉事先告诉自己呢?
“蒋大人,虽然奴家不知道您为什么想要一个风流名声,但是奴家很好奇”,薛如如伸手挽住蒋宜深的手臂,察觉到他想抽开,便抱紧几分,娇笑道:“这是在大家上,您还是不要太洁身自好了。”
蒋宜深闻言,僵硬的手臂放松几分。
薛如如继续刚才的话,“奴家很好奇,您一开始就跟奴家明说了雇奴家给您营造个风流名声,您难道不担心奴家日后告诉别人吗?”
蒋宜深垂眸看了她一眼,“我相信如如姑娘的品性。”
没说的是,就是她说了,旁人也得信才行。
薛如如有一瞬的感动,对上他平静的眼睛,心里便是一凉,随即无事般笑道:“您啊,是越来越坏了。让奴家猜猜,您这般,是不是为了躲避不想要的亲事啊?”
最后这一句是踮脚靠在蒋宜深耳边说的,蒋宜深面不改色,“如如姑娘问得多了。”
薛如如笑笑,高兴地指着路东边的兴和银楼道:“奴家想换一套首饰。”
兴和银楼在京城名声很盛,进出其间的多是贵妇贵女,蒋宜深换上一副宠溺表情,“进去看看,想要什么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