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河西
乐巍开门,春和正好朝这边走来,笑道:“大少爷,晚饭小姐已经做好了,叫您过去吃饭呢。”
乐巍点点头,“叫个管事嬷嬷过来,把屋里那个发卖了。”
“大少爷”,秀香慌张地跪着转过身来,“求您不要这样,给奴婢留一条活路吧。”
春和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到秀香身上穿的,不由暗骂一声不要脸,忙过去堵了她的嘴,转头万福道:“大少爷放心,奴婢这就叫秦嬷嬷来。”
乐巍嗯了声,迈步向客厅走去。
秀香泪流满面,摇着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春和将秀香那件斜斜搭在床边的外衣拿过来扔到她身上,冷笑道:“真没想到,平日里最老实却是最风骚,还是大白天呢,一个没注意到你就爬到了大少爷床上,真是一点面皮都不顾了。”
秀香又是心寒又是羞怒,抖索着扯掉被春和强硬塞到嘴里的抹布,“你倒是也想不顾面皮呢,只是也不看看你那张脸,大少爷看不看得下去。”
说着她双手抖索着将外衣穿上。
春和抱臂冷笑,“好个不要脸的娼妇,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大少奶奶可是出身高门,就算大少爷收了你,大少奶奶也容不下你这娼妇蹦跶。”
“别吵了”,春稻脚步匆匆地走来,往客厅处看一眼,“主子们在家,你们能不能消停点儿?刚才那些话若是传到小姐耳朵里,少爷连我们都饶不了!”
春和本来的声音就不大,闻言更压低了声音道:“春稻姐姐,这位秀香小姐效仿前两年的春晓、春梅呢,大少爷让叫管事嬷嬷来把人卖了呢。”
“那你就去叫个嬷嬷来啊”,春稻看了脸色煞白的秀香一眼,“在这里跟她分辨什么?”
春和哼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迈着步子去喊秦嬷嬷。
春稻看着捂了胸口瑟瑟发抖的秀香,想起两年前的春晓、春梅,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们做丫鬟的不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想求个好结果那便是很难了。
第210章
秦嬷嬷知道家里有客人,因此没怎么惊动人,叫上一个小子赶了马车,带上被捆着手塞了嘴的秀香就向县里而去。
秦嬷嬷坐在秀香对面,不愉地看着她,“你不老实,却连累的咱们大半夜也不能休息,以后若是找到好主家,你可惜福一点,男主人若是没那个意思,你就别往前凑。”
秀香神情呆呆的,靠坐在车壁上,对于秦嬷嬷的话充耳不闻。
见此,秦嬷嬷也就不多说了,外面夜色越深,那驾车的小子回头道:“秦嬷嬷,前面有个镇子,咱们找个客栈歇宿一宿吧。”
秦嬷嬷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这地方里县城已经不远了,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但一个时辰后也才子时,城门不开,也是在外面干等着。
“明天还得早点起,你小子可别叫不起来”,秦嬷嬷嘱咐道。
小子笑答道:“这不用嬷嬷您说,到时候我叫起您老人家。”
晨光刚动,乐轻悠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昨天她睡得早,这时也没了睡意,便穿衣起床。
“轻轻起了?”正在园子里看花的云诏转头笑道,“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刚才就醒了”,乐轻悠走出屋门,施礼道:“大姨夫、二姨夫,三位表兄好,你们是今早到的吗?”
云大家的丈夫陈贤笑着点了点头,“几年不见,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儿子陈亭绰、陈亭纪都有些不好意思,忙忙回了一礼:“轻轻表妹好。”
云二妹家的独子连昌依旧如同几年前初来乐家认亲时一样,穿着一身月白暗绣竹纹锦衣,看起来十分斯文有礼,在陈家兄弟之后也回了一礼:“轻轻表妹好。”
陈贤笑问道:“当初见面时轻轻年纪还小,咱们所居之地又远,这些年没机会见面,轻轻可还记得你这三个表哥都叫什么?”
乐轻悠笑了笑,一一指着三个青年道:“亭绰表哥,亭纪表哥,昌表哥。”
一旁二姨夫连纲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是你三个哥哥的妹子呢,这记性就是好。”
乐巍担心自家轻轻不好意思,忙上前一步道:“大姨夫二姨夫,你们都没来过我家这个山庄,小侄带你们去外面逛逛。”
云诏笑道:“走走,我也去。”
一行人出了桃园,桃园立刻清净下来,方宴来到乐轻悠身边,低声问:“我们把你吵醒了?”
乐轻悠说道:“我本来就睡够了,大姨母二姨母有没有过来?”
乐峻咳了声,过去把站在一起说话的两个人隔开,对乐轻悠道:“姨夫他们出发的早,两位姨母和外祖父外祖母明天便到。”
乐轻悠跟方宴对视一眼,笑着拉住自家哥哥的手:“我想去跟孟鲤他们说会话。”
乐峻点头:“走吧”,边走边交代她,“虽然孟鲤已经知道你就是乐青,你说话时也不可泄露太多。”
乐轻悠说知道,余光看到方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时间真是心疼极了,就是她上辈子早恋,也不会像这么时刻被“家长”监督着啊。
注意到轻轻回头看自己,方宴抬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乐轻悠:更心疼了。
在客院见到当初在县学的好几个同窗,乐轻悠十分规矩地向他们行了个万福礼,除了知道些情况的孟鲤和范懿,其他几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待他们兄妹离开,其中一人就感叹道:“真是没想到,乐兄他们不仅年轻于功名有成,家里还藏着这么个妹妹。若是……”
孟鲤打断这人的话,“王兄,你不是打算下科下场吗?还不趁乐兄他们现在还算有空写篇文章,让他们给指点一二。”
“孟兄提醒的是”,王学子说着,就脚步匆匆地回房写文章去了。
范懿看了孟鲤一眼,笑道:“孟兄有心了。”
孟鲤一脸茫然的样子,“范兄说什么,我不明白。对了,你今科未中,是打算去府学学习还是走门路去国子监?”
范懿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说道:“国子监吧,虽京城居,大不易,但‘昔我同门友,已高举振六翮’,咱们也不能落下太多了,要不然有些心思只能是空想。你说是不是,孟兄?”
这一年来明显瘦下来的孟鲤皱眉,“范兄未免想得太高了。”我都舍不得对她生出那种想法以免冒犯到她,你带着一个寡母,还有那么个姐姐,倒是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