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弓青瀚
先前在观燕楼处碰到的两人,戚锒匀显然认识后来那位姿容显贵的男子, 不然面上的神情也不会如此的怔愣, 甚至在男子走后都未曾回过神来。
杜松辞摸着下巴思索:“阿姐,你觉得他会是谁?”
“戚锒匀从前随宣王来过几次京城,想必是认识的人,我看他都没敢上前打招呼, 那位男子长得又……”
他蓦然瞪大眼睛,想到男子最有可能是谁的一种猜想。
“不会是……”
杜苓嫣亦点头:“很有可能。”
就是不知,瑞亲王身旁的那位女子是谁……
杜松辞嘿了声, “戚锒匀他不告诉我, 我现在还不是自己猜出来了。”
进入太学需要下马车步行, 无关人等自然也不能进去。
杜苓嫣叮嘱道:“房屋地契等事宜暂且还未在京城里安排妥当,这几日, 你便住在太学安排的楼舍里, 初来乍到,切记不可惹是生非。”
“此处是京城, 不比临西和广名府, 知道吗?”
“我晓得,阿姐。”
杜松辞道:“太学里的学子要是老实本分些, 不来招惹我, 我必定也不会去惹他们。”
至于戚锒匀……他暗想, 既然已经决定与戚锒匀势不两立,就必然不会站到同一个阵营里去。
就算面对太学的学子,也不会与他同仇敌忾。
杜苓嫣猜不出他所想,但从脸上也能瞧出一二心思,当即揪过耳朵又嘱咐一遍,直到杜松辞连连点头才放开。
进入太学,杜松辞等人被领进敏思院见孙祭酒。
将文书信件等皆交予上去后,孙祭酒核查人数无误,便差人带他们去将来半年内要住的楼舍。
家境贫寒的学子住在太学楼舍内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如杜松辞戚锒匀这样的官宦子弟,在京城里置办房产不是难事,自然可以选择住在太学或早晚走读。
住在太学的楼舍里不如住在外面舒坦自在。
有这样想法的学子早就在进京城后,差遣随行的下人前去置办,待两三天全部收拾妥当,就可以从太学里搬出来住在外面。
像杜松辞戚锒匀这样的有特权,是单独一间房住。
普通的学子则是两人或四人一间,被褥书案等亦是齐全的,院内种植青松绿柳,坐石凳可旁观落叶飞花。
总体来说,住宿条件并不算差。
杜松辞在景泽楼与思行院里转悠一圈,找到赵伉世。
彼时,他正与其他三个学子在房间内略作休息。
见杜松辞进来,赵伉世与其他三人站起,“杜少爷。”
“随便坐,随便坐。”
杜松辞朝四人挥手,像是在自己的屋里,找个椅子坐下来,“赵伉世,你可是咱们云鹭书院的第一啊,次次甲等不说,还经常得山长和西席们的夸奖。”
赵伉世身材瘦弱,面容清秀,听着杜松辞夸奖他的话语,不着痕迹的与同窗好友对视一眼,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杜少爷这是……”
杜松辞给他找重点:“你可知晓在太学的外舍里也有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学子,叫楚阔,眼瞧着又一月私试到来,咱们云鹭书院的可不能输给太学。”
赵伉世神情严肃,道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
待杜松辞面上满意的离开后,身旁的好友疑惑道:“这杜小霸王怎么回事?现在忽然关心起学习来?”
“是啊,他竟还组织起车马主动送我们来京城。”
“他适才那样说……是不是在威胁你?若你在私试中没有考过楚阔,杜松辞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三位同窗好友瞪着眼睛瞧向赵伉世,面容担忧,赵伉世不免觉得头疼,亦不知晓杜松辞到底想要做什么。
出了思行院的杜松辞却与戚锒匀狭路相逢,两人彼此冷笑对视,相互打量。
在云鹭书院时,他们一个在锦苑,一个在嘉苑,两个不同苑内,彼此之间亦有冲突,如今在太学,皆要入东禺斋内,矛盾升级便可想而知。
好在还知晓分寸,第一天在太学内不得闹事,两人冷笑着对视几眼后,便互相错身离开。
杜松辞等云鹭书院的学生在熟悉太学时,蒋钰风徐璧等人也在讨论他们。
“今日,你们可瞧见了太学的正阳大门被放下来,云鹭书院的到了,有人看见他们已经搬进景泽楼里。”
南风斋内显然瞧着有些拥挤,东禺斋的学子并了进来,由原先的一人一桌到两人并坐。
东禺斋则是空了出来,留给云鹭书院的学生。
有人叹气道:“可怜我那好位置,掀开窗便可瞧见绿湖美景,水波荡漾,鸳鸯鸭子皆是不缺。”
听到这话,旁人不禁笑道:“胡沁瞎编,绿湖里面哪里有鸭子,你莫不是瞧见膳房里的食材跑出来了吧?”
一席话说完,周围的学子们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他是把鸳鸯错当成鸭子,分不清楚。”
“说到座位,我才可惜,我坐的那位置可是绝好的,夏天晒不着,冬日里也吹不着,更甚是打个瞌睡,西席也发现不了,简直……”
“简直什么?”蓦然,旁边有道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