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柔桡轻曼
武教头还问他,那么好的姑娘,他为什么不肯娶,他摇摇头不说话。
他十五岁时,正好是福玉公主的及笄日,那时候的福玉公主已经是大魏朝人人爱戴的公主,她修习玄学之术,帮助过很多很多的百姓,她经常出宫,所以很多人都知道她的行踪,他也总偷偷的去看她。
及笄那日,福玉公主游,行,他也去看了。
这是长大后他第一次清楚的近距离的看到她,小时候的她粉粉嫩嫩,现在却是惊人的绝色,仙姿玉色,肌肤犹如凝脂,她骑在一匹白马上面,正跟大家挥着手,然后一路过去,没有看见人群中渺小的他,也忘记了几年前那个被人打倒在地的小男童。
公主及笄后,顾诳还是跟着武教头学功夫。
偶尔有公主行踪的时候,他都会跟着去看看。
就这么到了二十岁,还是未曾娶妻,武教头也算把他当做半个儿子看待,也给他介绍过几门亲事,他都不肯点头同意,气的武教头忍不住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给你找的温柔贤惠的有,漂亮得体的也有,你都二十了,这辈子不不算娶妻生子了吗?”
他还是不说话。
给武教头气的不行,说是以后都不管他了。
二十岁的顾诳已经是个英俊的青年,爱慕他的姑娘很多很多,那时候的他已经很有义气,结交很多朋友,哪怕他还是一无所有。
后来有一日,他无意中看见公主的马车。
没忍住,就跟了上去。
他雇了一辆马车跟上,发现公主的马车越走越偏僻,就这样走了好几日,马车停在玉京山下,那是一条非常大的山脉,万山之祖,进入深山后很少有人可以活着出来。
福玉公主从马车上下来,穿着简便的衣裳,车夫就是沈陆离。
当初被小福玉称为沈哥哥的少年,现在他已经是俊朗的青年,风度翩翩,穿着一身黑衣,随着公主一起朝着山脉中走去。
顾诳犹豫半晌,也跟了在其后。
这样一走又是整整一日,早就进入玉京山的山脉之中。
后来,公主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那处有颗很高大的古木,他听见公主轻柔的声音,“沈哥哥,就是这里了。”
沈陆离没有说话,公主又道:“那我开始了。”
顾诳听见沈陆离很痛苦的声音,“玉儿,你可想清楚了?”
“嗯,我想清楚了。”福玉公主的声音这次低了许多。
顾诳躲在古树下,看着公主掏出玉石朱砂开始布阵,足足花了两个时辰,阵法成,他看着福玉盯着阵法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沈哥哥,你以后帮我照顾好父皇母后。”
沈陆离没有说话。
之后顾诳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福玉公主以血祭阵,他站在古树后煎熬着,无法上前阻拦,也没资格阻拦。
他眼睁睁看着公主倒在血泊中,血液顺着阵法慢慢的扩散开,沈陆离跪在福玉的尸首前许久许久,最后用福玉割开经脉的匕首刺进自己心脏。
顾诳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脸庞上全是泪水,然后他把两人的尸首埋在了阵法旁边。
回到京城,顾诳把公主与沈陆离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后,之后他大概知道了公主以血祭阵的原因,他入了军营,两年时间,他把来犯的匈奴杀的片甲不留,被封为镇国大将军。
皇上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他说什么都不要,只想每次回京时可以去公主故居祭拜,皇上沉默了下就同意下来。
随后,他镇守边疆,每年都会来公主的寝宫祭拜公主。
一年又有一年,他从朗朗青年长成了铁骨铮铮的英武男人。
活到了四十岁,一辈子都没娶妻。
他暗恋公主一辈子,公主却连他是谁都不记得,唯一的信物就是荷包跟荷包里的金叶子。
金叶子他一片都没用过。
他死的时候像是中毒,身体就慢慢衰弱下去,他却没怎么在意过。
死了就挺好吧。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
秦予绥脑中剧烈的疼痛,他却没有哼出一声,额上却满是虚汗。
他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玉儿焦急的声音,“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南麒温声道:“你别担心,要不了他的命,这辈子他功德护体,我想要他的命不是那么容易的,连老天爷都护着他的。”
韫玉扶着秦予绥不再吭声。
她已经猜出秦南麒的身份,他是沈陆离,她没有想到上辈子的缘会成为这样的存在,他已然为了福玉疯魔掉。
而且他应该是夺舍,当初死后没入轮回开始鬼修,他鬼修这条路差不多两千年,修为已经高深到无法估测。
该怎么对付他?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沈哥哥了。
现在的他,只是个杀人魔头而已,为了一己私欲,枉顾普通人的性命。
正想着,韫玉感觉秦予绥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也正好锁在她的双眸上,他的目光平静,却又透着无法言喻的深情和止不住的狂喜。
他把人紧紧拥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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