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福 第40章

作者:西皮皮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这话带着几分挑剔,旁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瞧着她们二人。这些闺秀,有不少的是从小就奉承在三公主身旁的,自然也知道阮梦芙同三公主有多不对付了。

阮梦芙面色不改,依旧是笑意浅浅,抚着那张古琴,“这张琴是前朝名琴凤羽,你知我学琴不过尔尔,而三公主于古琴上颇有造诣,将它送于你,也算不埋没了它。”

这一番话竟奇妙的将三公主的挑剔给消除了,她盯着阮梦芙瞧,瞧着对方那一脸笑意十分温和。这些年她挑了不少刺,而对方全都不接茬了,甚至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着实让她费解。

不过一会儿,又有宫人抬着箱子进前来,将她的思绪拉到了箱子上头。

“回禀公主,这是何将军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生辰礼,您瞧瞧喜欢不喜欢。”

“对了,何将军还另外传了口信儿,这一箱笼只是供公主赏玩的首饰玩具,另外还有一车礼物,会随着行军前来。”

三公主脸上颇为得意,她早早就知道,她的外祖父这次回京,阵仗不小,她父皇早早就在让礼部准备迎接之事,比之过年,可还要隆重。

再有就是,她外祖父这次来京,她母妃这后位怕是稳了,等她母妃成了皇后,她就是这宫中唯一的嫡公主。想到这儿,三公主瞥了一眼阮梦芙,心中得意更甚。

三公主当即命人将箱笼打开,那些进宫庆贺她生辰的闺秀们无不围上前去,称赞着箱中之物。

阮梦芙瞧了一眼,那一箱笼沉甸甸的,金银玉石晃人眼,价值怕是千金不止了。

好容易到了午膳时间,何贵妃终于出面,不过她面上带了些愁容,只略说了两句话起身便离去了,阮梦芙坐在那儿,只瞧见三公主脸色一变,带着几分怒气。

阮梦芙闲来无事,便挂着一张笑脸,心中却猜起了三公主是为了什么而生气。想了一会儿,又想起她同桌来,这些天她都不曾在上书房偶遇对方。现下又不是年节日了,她出长寿宫也不是那般轻松,好几日都不曾寻了借口去演武场,更是见不着人,也不能问一问对方,那日到底是生什么气,竟然不理她。

她心里就沉了下去,待吃了寿宴略坐了坐,方才出了延华宫,都还有些心不在焉。

白芷举着伞替她挡雪,见她们走的路越走越不对劲,在拐向长寿宫的地方直走了,她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郡主,咱们走错了,这不是回长寿宫的路呀,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阮梦芙惊的抬起了头,方才发现自个儿抬脚竟是往演武场的方向走的。

隔着那一堵堵红色宫墙,她只瞧得见演武场屋顶的皑皑白雪,她忍不住心中起了一个念想,就算这样的大雪,她同桌多半也还是在练武。

她顿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今日雪大,我看不清路。”

白芷忍不住道:“郡主,咱们可是日日走这几条道,您从前不是还说,闭着眼睛,都能走对路。”

阮梦芙被她的话一堵,干脆转了身往回走,朝前走了两步,她将披风裹了裹,“我想起来了,我上回借了他东西还没还呢。”

“啊?”白芷没明白她的意思,只跟着她往前走。

第28章

今日大雪,地上面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就能将靴子陷入半截,年易安倚墙而立,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一地的雪。

屋中有人唤他,“阿律,进来。”

“师父。”

吴白看着自家徒弟,旁人或许瞧不出他这徒弟这会儿有什么不同,但这些年相处,他还是能瞧出来的,就算此刻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也能瞧出那一点儿心不在焉来,“我见你今日像有心事?”

“徒儿并无心事。”年易安低声答话。

“当真?”

“嗯。“

吴白知他是个闷嘴葫芦,便也放弃了追问,今日有正事,也不宜叙家常之事。

“再过几日,滇西军便要入京,圣上的意思,是想要禁军同滇西军办一场武试切磋,我想让你参加。”

年易安抬起头来,连眉头都不曾松动一分,语气平静,“是,师父。”

“你可有必胜何重的信心?”吴白面上浮起镇重,“此为军令,你若不愿,为师也不会逼你。”

何重,滇西军中郎将,以十八岁的年纪,在同南诏军大战中,生擒南诏军将领,一战成名,这回会随着滇西军一同入京,接受圣人的嘉奖。

年易安神情不曾变化,“属下领命。”

听他连自称都换了,吴白再不问他,“那这些日子,你就在营地训练,宫中那边我会向太子替你告假。”

“是。”

“下去吧。”

年易安依言退下,屋中又有一人走出来,乃禁卫军言书郎,崔诺,乃禁卫军副手,他眉头紧皱,“都统,阿律今年还不到十五,虽天资奇高,又得您多年教导,但他没有实战经验,您为何将武试夺冠这样的重担放在他身上?”

吴白神色莫名地看着他,此次武试由圣人提出,名为两军切磋武艺,可实际如何,圣人心思难揣测,他这做臣子的,不好暗自揣度。

“何将军这回入京,图谋不小,都统,咱们禁卫十三军这是被圣人放在火上烤,进不得退不得。”催诺看的透彻,中宫无主多年,何贵妃代管六宫又有一子,何将军手握兵权,又大败南诏,此行为何,不言而喻。

“禁卫十三军,多年安于京城,各地驻军早已心存不满,此次武试,我们只能进,不能退。”

“禁卫军中武艺高强者不少,不一定赢不了滇西军。但要找出一个出其不意可能将何重赢下,以振禁卫军威之人,我思来想去,阿律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年纪小,输赢不论,都会叫人对滇西军有所议论。”

“而且,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他缺少实战经验,正好让点戏剧给他练练手,输赢倒不是最要紧的。”

“那您还下军令,让阿律必须赢下任重?”崔诺忍不住问道。

吴白会心一笑,“你没瞧见那小子的眼神,他明知道对方是任重,眼神都不曾动摇,我也想知道他会不会输。”

“他啊,从小就心思深,性子有些偏激,从前我总怕他走入歧途,但现下我都快要觉着他沉稳的很,这回我想瞧瞧他是否真沉稳了。”

“行了,其他武试人选你尽快挑选好,离滇西军入京没几日了。”

“是,都统。”

崔诺一言难尽,亏都统还能笑得出来,禁卫军被放在火上烤,他却趁此机会将徒弟推出来,也不知阿律是幸还是不幸。

年易安走向营地校场,耳边风动轻响,他微微侧过头,一息之间,一支箭从他耳侧划空而过,扎进身前方的树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