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将军还未来,只怕公子要稍等片刻。”
说着,他就要在前头引路,不想却被叫住了,“诶,符将军误会了,大公子寻的是你。”
说话的是廖安,见符石回头不解,他笑道:“符将军有喜临门啊!”
怎么回事?
符石诧异,却见丁骏微微抬着下颌,十分矜傲颔首,表示赞同。
他暗暗皱眉,不过面上不显,只不解道:“这……”
廖安马上替他解惑了,“听闻符将军有个外甥女,正是当嫁妙龄,恰好咱们大公子缺个可心人在身边照顾,这两厢得宜的,符将军以为如何啊?”
经过昨日他也不迂回废话了,单刀直入,当然符石军职不高他不怎么放在眼里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和卫桓不同,符家在上郡二十余年,是老人了,大公子是什么存在他最清楚不过,廖安断定对方必回应下的,说话间拢起双手,胸有成竹。
只符石却没他想象中那般知情识趣,闻言一愣,心下大怒。
这什么意思?让他们家二娘去做妾?!
符石可从未想过攀附裙带!
还有,这种事情两厢情愿倒罢了,可现在没有啊!这两人竟连意思都不透一个就大喇喇当面寻上值房!放从前还算了,可现在桓哥都是大将军了,竟这般不给脸面?!
大冷天的,符石脸色一瞬涨成猪肝色。
不过他到底年长,能忍得下起气,低头缓了缓神色,勉强朝丁骏一揖,笑道:“原来如此,公子是有所不知。”
“二娘旧日是定过一门婚事的,原应过门了的,可惜家逢巨变……这男家情况未知,却不好悔婚毁盟。”
这有婚约在身,确实是一个最铁的借口了,未和卫桓通过气,符石就用上了同一个说辞,连连作揖:“她没福,怕是不能侍奉大公子了。”
说得再委婉,姿态放得再低,也掩饰不了他毫不犹豫拒绝了丁骏的事实。
廖安一听登时叫糟,忙侧头一看,果然丁骏诸般神色一敛,面上阴沉沉的比昨日还要糟糕太多。
“很好。”
丁骏从牙缝里冷冷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大公子,大公子!”
符石追了出去,前者却已翻身上马在亲卫簇拥下绝尘而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符石心下一沉。
不行,他得赶紧找桓哥。
一转身,立即去了。
……
却说丁骏这边。
一入营房,“哗啦啦”长案上所有东西都被扫落,狠狠一击楠木案,丁骏森森:“好一个卫桓,有一个符家!”
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他脸面,这回,丁骏的怒火是彻彻底底被激了起来。
在定阳,在上郡,就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般打他的脸!
丁骏森森:“符石是吧?卫桓是吧?若你二人顺心如意,老子把头颅拧下来给你们当酒壶!!”
“叫许信来!”
许信,丁骏的副将兼亲表兄,大将许靖嫡长子,手上能动用的势力多了。
丁骏这是要动真格了。
廖安暗叫不好,一旦捣得军中大动,丁洪护短不会对儿子怎么样,可是他们这些身边的人就要倒大霉了。
前车之鉴可不少!
眼见亲卫应了去叫人,他大冷天的急出了一身汗,焦灼之下,急中生智,“公子且慢!”
丁骏冷冷看过来,“你最好有要紧的话说。”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廖安忙拱手:“小的不过想着,这打蛇需打在七寸上。”
“哦?”
丁骏略感兴趣,廖安心稍稍一定,忙道:“卫桓乃功勋擢升,根底甚稳,且下洛一战乃全军都知的大事,这才堪堪过去二月。”
大家记忆新着呢,卫桓风头正劲,这当口就算丁洪想动,也得拿出一个能服众的理由。
针对绊子,能给卫桓找麻烦,却伤不了根底,当不得大用的。反丁骏这般行事,恐会惹丁洪不悦。
一番分析,入情入理,丁骏面色不禁也有了些变化,廖安忙打铁趁热:“咱们不如换个法子。”
“什么法子?”
廖安大喜,忙道:“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那姜家小娘?若是毁了她,这才叫蛇打七寸!”
“将她捆了回来,杀了卖了都行,叫她永远回不来。”
“咱们乔装易服,悄悄地去谁也不知,事后便是卫桓和符石有所猜测,可他们有证据吗?想和府君告状都不成!”
廖安捋须:“如此,硬吃一个哑巴亏,才叫刻骨铭心。”
“确实,很好!”
丁骏越听,越觉得好,当即击案站起:“你说得不错,正该这么做。”
夸赞廖安一句,他立即吩咐:“马上使人打听这姜家小娘的动向,这事就交给你,越快越好。”
丁骏目光森森,冷笑。
廖安大松一口气,忙应了:“小的立即去!”
匆匆转身就去了。
也不知算不算运气,打听的人一到赭石街,便见粮行关上大门,姜萱正登车。
“禀大公子!这正是天赐良机,这隆庆街姜家小娘没去过,谁也不认识她,正正最合适动手不过!”
“好!真是上天也见不得这等人猖狂。”
丁骏立即站起,传命:“都去换了衣裳装扮,随我来!”
……
今天,姜萱去看新分号的选址。
说来都一个多月的,好的位置总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陈小四里外奔波,姜萱也看了好几处,这还是第一处她觉得很合适的。
“主子,这位置好,北边的青雀街,前头不远又是归义坊,静中带闹,最适宜做粮食生意。”
陈小四也很高兴,大冷天跑得很不容易:“这隆庆街上,好些大商行的分总号在呢,姚氏、张氏、郑氏霍氏,还有甘氏,甘氏这还是总号。”
所谓分总号,就定阳一城分店的总号。而这个甘氏,就是姜萱一直进货的那个大商号,当初不少消息时还是跟甘氏的管事打听的。
甘氏是定阳人,这个总号,是全国总号。
说到这里,陈小四叹:“甘氏近来势不好,主子正好就近观察一下,选一个换了。”
之所以这么提议,是因为最近甘氏被人打压得厉害。外来姚氏商号得了郡守府的青眼,正在大力排揎老对头甘氏,甘氏生意被抢得厉害。
陈小四常常听姜萱打听其他大商号,以为她也是想换。
但其实不是,姜萱想了想,摇头:“不急,甘氏的货不错,先用着。”
门板搬开两扇,一行人进来,很宽敞的店面,后面还有一进宅子,排房不少,仓库厨房办公室都足够了,最妙的有水井,还有一个大壁炉。
这个类似窄炕的大壁炉修得很好,陈小四点起火没多久,整个铺子暖烘烘的,特别柜台这边,热得姜萱解了斗篷,连夹衣都脱了。
“掌柜的,这炕好。”
说话的是一个叫刘大根的憨实汉子。自从姜萱收了陈家人,又让陈小二选了装卸工组建运粮队以后,她也有心物色一些老实好用且无甚家累的,愿意卖身卖身,不愿就活契,已拢了十来二十个人手在身边。
愿意卖身的占据绝大部分,契约签了以后,就安置进府中,让姜钰教些粗浅实用的拳刀功夫。
如今,手上人手总算宽松了。
隆庆街是在城东,距离军户区挺远的,人生地不熟,姜萱很注意安全,带了十个人在身边。
大家都热得脱了大衣裳,听姜萱吩咐忙里外察看,并未发现不妥,她再踱了一圈,“不错。”
决定定下来了。
她吩咐陈小四:“明日把房主约出来,咱们把租契签了。”
这事一直是陈小四负责联系的,闻言忙应道:“小的明日一早就去。”
“唔,等签了租契,你就……”
“砰!!”
姜萱正要吩咐陈小四先领人打扫一下,谁知这时门板忽“砰”一声巨响,话倏地被打断。
众人一惊,忙侧头看去。
只见那掩住的门板生生已被人踹开,十来个布衣大汉鱼贯而入,腰配长刀,气势汹汹。
“你们什么人?”
陈小四忙上前:“我们是来看铺面的,要寻旧租户和房主的话,你们是找错地方了!”
这些人一看来者不善。
姜萱蹙了蹙眉,若是有这般的纠葛,这铺面可要不得。
但谁知。
“没错,找的就是你们。”
一个身着藏蓝缎袍、披黑色滚边大毛披风的青年男子踱步进门,视线非常准确,直直看向被众人有意无意挡在最后面的姜萱。
“姜家小娘子。”
这人认识她?
姜萱蹙了蹙眉。
眼前这男子约莫二十上下,五官算端正,下颌很自然地微微抬起,掩不住的轻蔑傲慢。
他身边的这些布衣汉子,个个身姿笔挺,行走间铿锵利落,非常熟悉的姿态,掩不住的军旅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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