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喜桃
不料萧让当即颔首,薄唇动了动:“不如定个彩头,若是输了,便要受罚,可好?”
顾熙言欣然答应。
锦榻上的黄花梨木矮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张横纵交错的榧木棋盘。萧让持黑子,示意持白子的顾熙言先行。
玉质棋子敲击在木质棋盘上,发出阵阵清脆声响。萧让随意瞅了眼棋盘,指尖落下一子,“听说夫人今日忙了一日?”
顾熙言正聚精会神看着棋局,斟酌半天好不容易落下一子,又听萧让道,“如果太累,便少管一些。若是想交由下人去管,也不碍什么事。”
顾熙言闻言一个激灵,这一世她好不容易拿到了管家大权,怎么能轻易放手?!忙道:“多谢侯爷体谅,妾身真的不累。”
萧让见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指间“啪嗒”落下枚黑子,竟是吃掉了一大片白子。
顾熙言当即瞪大了眼,正皱着两条远山眉研究棋局,那厢桂妈妈推门进来,亲自捧上一道例汤,“请主母用了这盅参汤。”
顾熙言脸色微红,只装作没听到,“妈妈先放着吧,下完这局棋再说。”
一天连着喝两例补汤,也太补了些吧?!她只不过是身子娇软了些,哪里就这么......这么弱不禁风了!
桂妈妈没有说话,捧着一盅汤扭头去看萧让。
萧让正懒懒的倚着苏绣的靠背,一副哄孩子的模样,“听话。喝了汤,本候便让你三子。”
棋盘之上,胜负已经初现端倪——白子已被黑子围死了大片,只剩下一小片在苟延残喘着。
顾熙言本就憋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此刻听着这话,当即抿着樱唇看对面儿的男人,娇嗔道:“谁叫侯爷让了?”
说罢,扭头从桂妈妈手里接过那盅参汤,两三口饮尽了,又道,“侯爷一个子都不许让!”
萧让勾唇一笑,指间又落下一子,“那便——如夫人所愿。”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局棋终了,顾熙言正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子,心中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方才一局下来,萧让落子不停,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黑子步步紧逼,直叫顾熙言出了一层薄汗,反观萧让,自始至终都是满面的云淡风轻。
她的棋艺虽然说不上是“国手”水准,可多半人是赢不过她的。因此可见,不是她的棋艺太差,而是萧让的棋艺太高明——可他不是个整日舞刀弄枪的武将吗!?怎会有这样一手好棋艺!
萧让脸上挂着闲闲笑意,正靠在锦榻上,勾着薄唇挑眉望着对面儿的顾熙言。
见顾熙言一脸瞠目结舌,萧让立刻猜到她的所思所想,有意逗她,“本候当年做皇子伴读的时候,曾跟着太子太保略略学了几个月,如今整日忙于政务,一身棋艺无处使,若是夫人不嫌弃,以后每日可与夫人切磋上两局。”
当年的太子太保施昌源,是百年一遇的围棋圣手,著有《弈理指归》一书。顾熙言初学棋艺,便是跟着师傅从这本书学起的。萧让这样的棋艺,又怎会是“略略学了几个月”的水平?!
顾熙言又不傻,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当即羞红了脸,轻咬着红唇,简直快要气死了。
可谁让她偏偏棋艺不如人,又忌惮着面前的男人位高权重,不敢直接顶回去,只好起身闷闷道,“妾身......妾身先去洗漱了。”
萧让看着顾熙言一脸受气包的样子,心里头早乐不可支,面上却仍是一派正经的样子。
此时见娇人儿转身要走,立刻伸了猿臂勾住那柔弱无骨的柔夷,把人儿猛地拉回怀里,低头便是一阵乱吻。
顾熙言被男人搂在怀中绞着香舌一顿乱吮,难耐的哼哼着,声音似蜜,“......侯爷惯会欺负我!”
此时男人的精气神儿,只怕再忙上两天也有用不完的劲儿!哪里像是公务太多的样子?
顾熙言自认倒霉——方才她竟然还想假输给萧让,好叫他心情好些!真真是自掘坟墓!
美人儿樱唇水润,美目里满是幽怨。
“这便生气了?”萧让低声笑道,“愿赌服输,是谁说的,嗯?”
顾熙言百口莫辩,只觉得脸上更烫了。正欲起身,却被男人摁住肩头,俯首便又吻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写《帐中娇》,求预收~
桃子现言《怎敌她香软可口》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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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江恨(上)
这几日, 顾熙言治家颇见成效,不用每日去昼锦堂盯着,只等着几个妈妈管事忙完了,来凝园花厅里向她汇报,倒也落得个清静惬意。
自从那晚她声泪俱下的向萧让哭诉过后, 男人晚上只是搂着她同衾安睡,一连几天都没有碰过她。故而这几天顾熙言睡得格外踏实, 睡眠好了, 连带着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凝园的正房里, 黄花梨木小矮桌放着几种果脯点心, 一袭轻纱抹胸的顾熙言歪在锦榻上,纤纤素手执着卷话本子, 正有看的津津有味。
那厢王妈妈打帘子进来,见了这幕懒散的“美人秋窗观书图”,不由得皱了眉头。
“今日恰逢侯爷休沐, 厨房里做了几样点心汤水,姑娘不若去演武堂看看侯爷,以示关怀。”
一连几日, 萧让白日忙着公务不在侯府, 晚上回来抱着顾熙言安安生生的睡觉。顾熙言真的服气萧让说忍就能忍住,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可看在王妈妈眼里,就是另外一回儿事儿了——她是不想叫顾熙言伤了身子,可更不想大婚不久便叫小两口感情出现裂缝,给了别的狐媚子趁虚而入的机会!
前些日子顾熙言被萧让折磨的狠了, 有些心有余悸。这几日忙着管家,对萧让更是没上过一点儿心。当即明白了王妈妈的意思,颇有些哭笑不得道,“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去。”
今日在凝园没出过门,顾熙言穿着打扮颇为随便。因着一会儿要去演武堂给萧让送点心,只好在抹胸外面加了件藕荷色蝶莲纹外衫,又重新梳了妆,点了朱唇。
一行人出了凝园,又穿山游廊而过,行了数百步,方到了演武堂。
翠竹掩映里的门匾上“演武堂”三个大字铁画银钩,守着门儿的两个侍卫见了一行人,忙不迭的抱拳行礼,小跑着进了书房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