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她心思一瞬出游,直到池京禧道,“可以了。”
她应声松手。天灯果然飞起来了,她的目光追随着而上,就见天灯乘着微风越飞越高,然后融入了大队伍中,成为那万千盏的其中之一。
每一盏看起来都一样,但每一盏又都是特殊的。闻砚桐的视线追着自己的灯,直到迷失在灯河之中才把目光收回。
回头时,池京禧就站在身边,还在抬头往天上看。他眸色终于没有那么墨黑,映了万千灯火后,闪着微光。
池京禧缓缓低下头来,眼睑半垂,眸子里的灯火便没了,“第一次放吗?”
闻砚桐道,“嗯。”
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放,现代乡镇也有很多放灯的节日,但是不知为何,闻砚桐觉得这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放天灯。
池京禧的眼睛盛上了不明显的笑意,说道,“以后多放放,就娴熟了。”
闻砚桐心跳一停,忙把视线往下撇,点头。
池京禧没再跟她说话,而是转头跟程昕聊起来。正月里的寒风一会儿就吹散了闻砚桐身上的热度,平静下来。
一行人又在周围转了转,最后宫禁时间到了,程昕便要回皇宫,于是其他人也就此散去。
牧杨执意要送傅子献回去,于是让傅子献弃了自己的马车坐他的。闻砚桐与傅子献和牧杨不同路,就坐上了侯府的马车。
这还是闻砚桐第一次坐池京禧的专用马车,与去念安寺的那个也是大有不同。里面的装潢几乎能用豪华来形容。
先前一直都是坐牧杨的,但牧家到底是武官,牧渊又是大老粗,不喜在马车里多放东西,自然也不准牧杨往马车乱放。
但是安淮侯再怎么说也是王爵,这马车又是御赐的,里面的每样东西都是顶尖的好。就连窗帘都是流彩真丝的,里面夹了柔软的棉绒,手感极好。
闻砚桐发现软榻上放这那张妃色的绵毯,那是先前池京禧受伤时,她特地拿给侍卫,叮嘱铺在池京禧床上的。
但是后来去要的时候,侍卫却说没了,她还以为是池京禧躺过之后命人处理了。
倒是没想到被池京禧拿到马车上了。
池京禧坐下来之后十分随意的把棉毯扔给了闻砚桐,也没说干什么用。
闻砚桐就披在身上,以为池京禧是要还给她。
马车缓缓行驶着,里面相当安静,还散发着轻微的烟香。
闻砚桐便咳了咳,问道,“小侯爷,我那柄雪玉荷花弓……”
池京禧的头靠着软枕假寐,说道,“等你到家就会还给你。”
闻砚桐道,“那把弓就不用给我了。”
“不想要了?”池京禧问。
“不是……”她道,“我想把弓送给你。前听说大年夜是你的生辰,我本想送一份薄礼,但看了看手头上的东西,实在没有能送出手的。”
池京禧听了之后,眼睫毛轻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她。
闻砚桐继续道,“今日正好得了这把弓,旁人都说这是件宝贝,小侯爷的箭术又那么好,所以我想把弓送给小侯爷做生辰礼。”
“……送我?”池京禧尾音轻扬。
闻砚桐肯定的点头,“放我手里也是浪费。”
池京禧沉默了,没有应答。
“虽然我知道小侯爷不差这一件东西,但是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也想偿以轻礼,小侯爷你就收下吧。”闻砚桐劝道。
池京禧嘴角轻翘,“既然你那么想送,我便收下你的心意。”
闻砚桐一喜,抿着嘴笑了。这柄被那么多人垂涎的宝贝,想来想去还是送给池京禧最合适。
池京禧收下了,那就说明他心里不那么讨厌她了。迟早有一日,她会成为池京禧的左膀右臂,专门吹彩虹屁的那种。
剩下的车程,池京禧都没再说话,闻砚桐也没出声吵他,两人都安安静静的。
后来闻砚桐到家了,抱着毯子要下马车的时候,池京禧却腿一伸,把她拦住了。
闻砚桐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何事吗?”
“毯子留下。”池京禧扬了扬下巴,语气理所当然。
闻砚桐呆呆的把毯子放下,而后实在没忍住,隐晦道,“这毯子跟我丢的那条一模一样呢,就在念安寺丢的。”
“是吗?”池京禧微微抬眉,“那太可惜了,要是找不到了就再做一条新的吧。”
闻砚桐:“……”
她以为池京禧是要把毯子还给她,却没想到这人只是把她自己的毯子借她披会儿而已。
闻砚桐只好忍痛弃了这条亲自订制的毯子,跟池京禧道了别,然后下了马车回到闻宅里。
回去之后洗漱拆发,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脚,美滋滋的躺进了被窝里。
睡前从几层床垫下拿出了那块在宫里捡的玉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轻轻摸过上面纂刻的“池京禧”三字,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
自穿了书之后,吴玉田那个小人给她使的绊子也不少了,虽然次次都是有惊无险,但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也是时候反击了。
闻砚桐把玉牌攥到染了热度后,才又压在床垫下,裹紧身上的棉被睡去。
正月十五刚过,颂海书院就开学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姜家被抄的消息,轰动了整个朝歌。
其后便是皇帝一道圣旨,命书院中所有的学生即日起开始留宿书院,不得再像以往那样晨去昏归。
上一篇:闺中媚
下一篇:每天都希望病娇兄长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