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仃晨
刘嬷嬷和香兰整日守着花未,看的跟眼珠子一样,花未这五日里几乎没能下过床。
待太医把脉确诊花未是真的痊愈后,刘嬷嬷和香兰两人才松了口气。
花未也跟着松了口气,因为她终于可以下床了。
自当人以来,花未难得觉得下床走路竟然也能是如此美妙的事情。
花未悠闲地走了出去,殿外的空气依旧寒冷,冬日的风景也单调平凡,可对于久病初愈的花未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花未在凤鸾宫外转了转,感受着殿外新鲜的气息,驱散了这几日来的郁气。
散了将近半个时辰,花未这才缓缓停住步子,脑袋向着四周转了转,心底终于有了些许怪异。
凤鸾宫今日为何这么清冷?
花未纳闷,自凤鸾宫宫人多了起来后,难得见如此清冷的时候。
几分意外,回眸询问身后的刘嬷嬷和香兰,“今日凤鸾宫的人怎么这么少了?”
为何她这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人都未曾看见。
这么一想,花未便突然想起来了一人,随即又加了一句,“小海呢?”
她似乎已经两天没见到人了。
刘嬷嬷和香兰两人暗自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花未瞧着两人面色怪异,似乎有难言之隐。
花未挑眉,“怎么了?”
难不成这几日还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成?
香兰的性子稍微沉不住些,也知此事必然瞒不住娘娘,只好一五一十交代。
“娘娘,凤鸾宫的宫人们都在各自房里修养。”
修养?
花未一愣,“什么修养?”
香兰抿了抿唇,继续道:“那日皇上发现娘娘您将汤药倒在花瓶里,大发雷霆,便责罚凤鸾宫所有宫人杖责二十大板,所以……”
接下来的话香兰不用说花未也知了。
闻言,花未蹙了蹙眉,眉眼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松了,“那你们呢?”
一旁的刘嬷嬷缓缓道:“皇上念在老奴和香兰二人要伺候娘娘,所以特许我们二人在娘娘风寒痊愈后再去领罚。”
听到了缘由,花未忍不住扶额,这都什么事儿啊?
“汤药不是我倒的吗?”
怎么罚你们啊?
向来独来独往任性的花未第一次有了些无所适从的无力感。
刘嬷嬷温声道:“是奴才们失职,没有督促娘娘喝药,皇上责罚也是罪有应得。”
看着刘嬷嬷依旧和善慈祥的面庞,连香兰这次都没有哭。
花未抿了抿唇,突然意识到原来当人和当狐狸的区别还很大。
“别去领罚了。”花未侧眸吩咐,“刘嬷嬷,瞧瞧我那还有多少钱财,都拿出来分了吧。”
当是补偿了。
毕竟是她的过错。
刘嬷嬷一愣,娘娘后面的话她能理解,可是前面的话……
“娘娘,皇上旨令已下,不可违抗圣旨啊!”
刘嬷嬷以为娘娘是公然抗旨,难免忧心。
花未知晓刘嬷嬷的意思,转身便往殿外走,“所以我现在去承乾宫找皇帝收回成命。”
刘嬷嬷一愣。
香兰跟了上去。
花未边走边叹了声气,原来常人所言的天子一怒浮尸万里是这个意思。
她今日算是有所体会了。
花未难得的没有乘坐仪架,而是选择了步行,一来是还得花时间消化此事,二来是得想对策。
待花未慢悠悠走到了承乾宫,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守在殿外的德子含笑道:“娘娘,里边请。”
花未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心里还揣着事儿,一路上难得安静。
待到了承乾宫内殿,却发现往日的殿内空无一人,花未愣了愣,往殿堂上瞧了过去,确实无人。
难不成不在?
可德子方才的反应不像啊。
花未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来,正思索着要不要先走了,等一个皇帝在的时候再来,身后便突然传来了声音。
“找朕?”
花未回眸,男子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身上的气息沉稳。
两日未见,花未今儿一见,竟有了几分新鲜感。
花未笑了笑,主动迎了上去,“来承乾宫自然是来找皇帝哥哥啊!”
邵宸睇她一眼,绕过她走了进去,花未亦步亦趋的跟着,听着身后传来的小碎步的声音,邵宸边走边道:“找朕何事?”
花未眨了眨眼,小跑到他身前,将他拦了下来。
“已经三日不曾见到皇帝哥哥了,我想皇帝哥哥了。”
所以就来找了。
邵宸黑眸依旧,不过掩饰在其深处却闪过了几丝波动,负手背在身后,睇着面前不过他胸膛高的女子,伸手拦着他的路,丝毫看不出规矩。
或许是来时走了路,此时的小脸微红,比起前几日他见的苍白,如今看着顺眼了不少。
邵宸的心情难得好了起来,“病好了?”
花未点头,“好了。”
“好了就磨墨。”
他丢下一句话便越过花未走去了御桌旁,花未一愣,随后跟了上去。
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便拿起了墨条乖乖磨墨。
福顺看着皇后娘娘安静的磨墨,觉得皇后娘娘这一病倒是把人病乖了。
自然不是把花未病乖了,花未是在想该怎么开口。
殿内安静了下来,偶尔只听到皇上翻阅奏折的声音。
花未慢悠悠地磨着墨,脑海里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良久后,花未终于还是缓缓道:“皇帝哥哥。”
正在埋首处理政务的男子低声应了一声,“恩。”
听到他的回应,花未来了几分底气,“其实那日将药倒在花瓶里,是我自己所为,身边的人都不知情。”
花未的语气带着丝试探,小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今儿他的回应倒是挺快,不过却也依旧只道了一个字,“恩。”
恩?
不说点什么她该怎么继续下去啊?
花未想了想,委婉的道:“其实也没有全倒了,我还是喝了一半的。”
邵宸依旧未抬眸,只沉声应了一个字,“恩。”
依旧只有一个恩。
花未绞尽脑汁。
“恩,其实……”
皇后娘娘您究竟想说什么?
福顺都忍不住着急。
在花未的一番挣扎后,终于说了出口,“那个……所以皇帝哥哥可以不惩罚刘嬷嬷和香兰了么?”
原来是为了此事。
福顺可算是听到皇后娘娘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埋首在御桌处理政务的男子终于抬起了头,黑眸睇着花未,薄唇轻启,“所以你知自己错哪了?”
语气听不出态度,像是随口的询问,丝毫不见威严。
只有福顺知晓,往往这种时候,才是最需要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思索着该如何回应,因为稍不注意,便是另一种结果。
花未不知他为何突然询问她是否知错了,她明明不是问的这个问题,不过此时他是老大,花未只好道:“知道了。”
闻言,邵宸缓缓道:“错哪了?”
他的嗓音又轻又缓,像是漫不经心,却又让人不自觉的警惕起来。
花未拿着手里的墨条戳了戳砚台里浓稠的墨汁,待思索了一瞬后,花未便抬眸认真道:“我错在不该浪费。”
闻言,福顺被皇后娘娘的言语惊呆了。
邵宸眉眼一沉,脸色以显而易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见状,花未一慌,难不成她回答错了?
花未连忙弥补,“我还错在不该将药倒在花瓶里。”
花瓶多精贵啊!
福顺忍不住了,站在一旁使劲的给皇后娘娘使眼色。
娘娘,您长点心吧。
不过此时的花未只关注着皇帝的脸色,哪里注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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