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渃栀
“嗳,孟全你也先别光顾着哭了,先过来吃饭吧。”
听到孟弗之言,孟全这才去净手了。
看到一中年大叔哭成了这般模样,姚槿真的是感觉挺稀奇的,说不定孟全在大叔的皮囊下藏着的还真是个姑娘般的灵魂。
终于等几人填饱了肚子,孟弗还打了个饱嗝。将手放到嘴里吹了声口哨,不多时外面一阵尘土飞扬,姚槿就见到门口有马匹排排站好。
孟弗以眼神示意几人,看吧,这马不就回来啦。
怪不得这么淡定,原是这马匹经受过训练。
“这马是我放的。”孟弗笑得一副很欠扁的样子。“此处长的草用来喂马刚刚好。”
孟全悲戚的脸僵住,又是一脸便秘地将马牵去在马车上拴好。
也是时候出发接着去赶路了。
他们几人都已经在马车旁边站定了,姚槿这才想起了好像还被她关在了红漆木盒子里的无言,急匆匆地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赶去,无言不会被闷死了吧。“阿祉,你们先等一下,我回去取个东西,马上就回来。”
奚止一不留神姚槿便跑得已经没影了。众人只得先等她一会儿。
姚槿回到客栈的房间里直直奔着那红漆木盒子就过去了,但是找来那盒子的一瞬,却不见了昨日的那个兔子君无言。
姚槿愣了一瞬,紧接着满屋里乱找起来,“无言?”
坏了坏了,这究竟是被闷死了还是被客栈的人捉去炖了,还是跑到哪里藏起来了?
直找的她出了一身的汗,正想着去客栈的厨房里去问问的时候才听到了无言的声音,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小槿,别找啦,我在总控空间里。现在我就出来喽。”
措不及防地,姚槿的怀里就多了只兔子。
姚槿:……
她这样翻天翻地的找无言没找着,最后它又自己冒出来了,总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大概是脑子里进过兔子的缘故?
先不想这么多,还有人在下面等着她呢,她得赶紧下去,别耽误了赶路的时辰。
从房间里一出来就在门口见到了奚止。似乎是刚刚才过来的样子。
“我见你还未归来便来看看。”他静静地站着,还是那么瘦,病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好了,咱们走吧,他们该是要等急了。”姚槿怀抱兔子,便招呼着奚止跟她一同下了楼往客栈门外他们马车的停放处走去。
姚槿发现自从那日跟奚止挑明了自己只将对方当弟弟后,对方没啥明显的反应,她在面对奚止的时候倒是愈发地不自在了起来。她总是下意识地去错开对方的目光,就好比说刚才,那种温柔的目光好像要将人溺死在里面似的。
莫非她那日的坦言实则是在警告自己,要不然为何她觉得自那以后她已经很大程度地收敛了自己的言行举止,她已经好久没有揉过奚止的脑袋了,也总是在有意识地尽量与奚止保持着正常的姐弟之间的距离;奚止好像也有收敛,好像也在避着他们之间的接触,但是那目光却是愈发地‘肆虐’了。
姚槿便往客栈外面走边在心里瞎想,奚止同往常一样话并不多,在姚槿的身边缓缓地跟着。微微侧了一下脸就将目光递给了那只被姚槿抱在怀里的兔子。
第三十四章
兔子君无言很是灵敏地觉察到了奚止的目光,它觉得自己有点儿怂,那种心理阴影式的怂。还记得上一次它当兔子的时候,在这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之下,它好不容易找到的颜值与智商并存的完美肉身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人给炖了。当时它总共也才试用了那具兔子的身体不到两个时辰。不过后来它报了仇,在把姚槿从暗杀的巷子里救回来的时候,狠狠地砸了对方一顿。
就是落了这么个,一变成兔子就莫名其妙的对奚止犯怂的破毛病。
“阿祉,这只兔子不是给你炖汤的。如果阿祉实在想吃兔肉的话,那……就让它给你抓几只来吧。”姚槿好似是在与奚止说笑,但是又带了几分认真。
她其实并没有注意到奚止看向兔子君无言的目光,但是她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着的兔子浑身绷紧,大气不敢出似的在装蘑菇。昨日里奚止一出现它也是这般模样。不过这些对于姚槿这个本身反应比较迟钝的粗神经来说,在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这么早就发现了的。
主要是兔子君无言在她的脑子里慌慌张张地用正太音跟她说了句,“小槿,那个人正在用要吃兔子的眼神盯着我。”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变成兔子了的无言即使不进它的总控空间也是可以跟她在脑子里交流的。
他们很快便出了客栈的大门,眼见不远处几人站得像几根木桩子。看到他们二人后稍稍松了松,孟弗则是朝他们那边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就一头扎进了马车里。
熬夜伤神,这果然是不变的真理。甭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违背自然规律便要接受它的惩罚,将你的精神气给没收了。
“好。”那方奚止收回了看向兔子的目光,这个字他说过很多遍。好像在跟姚槿说话的时候,无论是在说什么,若答这个字的话,就不会有错的样子。
“若是它捉不来,再将它给炖了。”后来姚槿又加了一句。
“好。”奚止也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
无言身体绷得更紧了:……
不怕不怕,相信小槿,它只是一只兔子,它听不懂人话,更不会说人话,它肯定不会被炖了的。
姚槿也同奚止一起爬上了马车,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衣角一闪而过,想要再看仔细一些时却是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踪迹了。
“阿槿,进来吧。”
听到奚止的呼唤,姚槿终是放下了手中掀起的马车的帘帐。也许是她看错了也说不定呢?
马车上,她还是同以前一样,跟奚止一人一本书地看着,而奚止手里的,依旧是那本没有名字的书。他瘦弱的身躯坐得很正,不偏不倚,只是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毫无血色,神情一如既往地淡然自若。只那墨发浓眉显得比正常人还要健康几分,却是衬得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了。似乎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论身体再怎样的虚弱无力,他永远都是最优雅的那个,无力却坚韧如松柏的样子。即使少了脸上的几分红润,该是俊美的人依旧是那个病美人。
本该是在看话本的人,如今却是盯着人家的脸出了神,被盯她的人还是她对自己并对对方三令五申不可越界之人,这让姚槿稍稍有些不自在,不过看起来对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她又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悄悄收回了目光转移到自己手里捧着的话本上,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于是另一只手便一把将正啃着胡萝卜的兔子君无言给抓了过来,也幸亏无言化作的兔子只是个小家伙,姚槿抓起来倒也轻松。
既然现在算是还得空,不若先问问无言这新任务的事,已经好久了,也该是时候好好的去理理了。
[无言。]
[……]
[无言?]
正在努力扒着想要接着吃胡萝卜的无言:……它现在只想吃胡萝卜。
姚槿将那根胡萝卜拿走,到底是什么回事嘛,她如今这么兢兢业业地忙工作,现在工友却一心只想着吃胡萝卜。姚槿一时间产生了一个神奇的想法,莫非无言变成兔子,只是为了吃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