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彦王爷
###毓庆宫后院
富察佛尔果春处理完事务,刚得两分空闲,让奶嬷嬷把孩子抱过来逗弄一番,就听说七福晋带着孩子来了。
佛尔果春一开始也没在意,还以为是七福晋没事带着孩子过来玩呢,等七福晋进来说起,才知道流言的事。
“你先别着急,殿下这会儿正好在,我这就让人去问问。”说完,佛尔果春冲外面招了招手,“去前面看看,殿下现在忙不忙,如果不忙,请殿下过来一趟。”
宫人答应一声出去,很快太子就过来了,“弟妹?”
七福晋点点头,“六哥,前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们爷……”
“你别担心,小七没事,不仅没事,还立了大功……五哥去大将军那边也跟小七没关系,这个皇阿玛清楚的……不过,五哥受伤了。”
“五爷受伤了?”
太子点点头,他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很严重?”看太子的脸色,太子妃心里一咯噔。
“有点,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皇阿玛在回来的路上病了……”送信过来的人说,可能是时疫。
这个时代,时疫跟天花一样可怕,天花因为有额娘,有牛痘,现在已经没那么可怕了,可是时疫……
康熙有可能感染时疫的消息,为了稳住朝堂,太子等人并未向外披露。可是第二天康熙又送回来一封八百里加急,说是想要见蓉琳。
“额娘,您,您不能去。”时疫是会感染的,而且感染率还很高,万一额娘……
太子恨不能一巴掌扇在脸上,早知如此,他就该把这消息直接给压下来,根本就不应该叫额娘知道。
蓉琳摇头,这哪是她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圣意不可违”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得去,不为康熙,就为了她的儿女后辈,她都必须得去。就算她再不知道清朝历史,也记得刘茜跟她说过,康熙是个长寿皇帝,据说还办过什么千叟宴,康熙现在才多大?四十出头?所以康熙这一次肯定是不会死的。如此她就更不能公然违逆圣旨了。
“可是?”
“别可是了”,蓉琳拍拍太子的手,“你也别太担心,额娘一定会没事的。当初你跟小七出花的时候,额娘去照顾你们都没事,这次也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你皇阿玛生病了,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你做儿子的,即便因为要监国不能守在他身边,也要让他知道,你是关心他的,要相信你皇阿玛,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太子眼圈通红,这怎么能一样,以前额娘身子骨好,现在,现在额娘自己身上都还带着病呢。可这又确实是皇阿玛的圣旨,他只能点头,“孩儿知道,孩儿已经召集了医术最好的太医,准备了上好的药材,这次跟额娘您一起去。”
蓉琳点点头,“在家里,替你皇阿玛看好家,你额娘照顾好家里,等额娘跟你皇阿玛回来……”
第114章
因为康熙一道又一道手令来催, 蓉琳走得很匆忙。
剩下宫里宜妃,僖嫔, 惠嫔几个却是既庆幸又酸涩。
时疫传染, 且致死率很高,每个人都怕死, 能不去照顾染上时疫的康熙当然最好, 可是想到康熙人都染上时疫了,还心心念念着马佳氏, 她们又难受。
“死在外面才好呢。”
僖嫔扯着帕子低声诅咒蓉琳。想到被七福晋怼的那些话,僖嫔更加怨毒,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连太子、连赫舍里家都恨上了,如果不是太子, 如果不是赫舍里家, 不是她额娘阿玛, 她根本不会进宫, 又怎么会进宫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
僖嫔的表情有些狰狞,吓得旁边伺候的宫人倒茶的手一个不稳, 一壶水一半都洒在了她裙子上,烫的她“啊”一声, 站了起来。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宫人反应过来, 趴在地上吓得面如土灰。
僖嫔恼火的想要人拖下去打死, 人都叫了,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扭头笑眯着眼看向趴在地上嘴里喊着‘恕罪’的宫人。“想让我饶了你,也不是不行,帮我做一件事,我保证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与此同时,延禧宫
之前僖嫔和七福晋对上互怼话里话外说她的胤禔无子,咒伊尔根觉罗氏这一胎还是女儿,惠嫔听说了险些咬碎一口牙……如今,万岁爷都要没了(她以为的),她的胤禔没事,伊尔根觉罗氏这一胎她也找人看了都说是儿子,她就要有大孙子了,难道还怕她僖嫔一个无子的?
惠嫔冷笑,回头就该是她讨债的时候了。
康熙骤然出事,宫里众人心思各异,宫里表面的平静下,实则波谲云诡。仿佛小小一根火柴就能引起爆炸的□□桶。
“娘娘,出事了娘娘……五福晋出事了。”
五福晋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因为接连频繁生育,这一胎怀的很是艰辛。孕初期几次都差点小产,在床上一连躺了两三个月,一直到孩子四五个月稳住了才好点。这眼瞅着还有两三个月都要生了,“怎么会出事的?”
“说是五福晋在院子里散步,不知道怎么的摔了一跤”
“散步摔了?”惠嫔听了险些晕过去,六个月的肚子,本来母体身体就不好,还摔了,那她的大孙子还能保住吗?
自然是保不住的,摔跤的当天,五福晋就难产了,历经一天一夜,几次昏死过去最后孩子虽然生下来了,却是个死婴……
“福晋?”
五福晋奶嬷嬷一直陪在她身边,看到她睁开眼,赶紧冲上前来。
五福晋却没吱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的纱帐。
“福晋?”
“孩子怎么处置的?”五福晋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些幽灵般的飘忽不定。
奶嬷嬷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开口,“奴婢让人送出去好生葬了”小孩子夭折是不能进皇陵的,能够找个好地方,好生安葬就已经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
奶嬷嬷只是心疼她从小照顾到大的主子,前面一连四胎都是小格格,好不容易来个阿哥却又……不能想,一想,奶嬷嬷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奶嬷嬷尚且如此,更何况伊尔根觉罗氏自己,自从她醒过来,眼角无声的泪水就没停过。她盼了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小阿哥啊,还有两三个月就可以出世了,就这么没了。
伊尔根觉罗氏舔了舔嘴唇,一股咸苦味立马充斥了她的蓓蕾,“我那天踩到的是什么?”
“玻璃珠子”个头不大,只比米粒大一点,彩色的,中间有孔。
“玻璃珠子?”伊尔根觉罗氏喘气声明显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