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南而生
场上最后又拉踩了一番,“罗某兴办女学,意在启智明事,今日女学延请的先生,皆是出身大户的夫人,经她们教导的学生,耳濡目染熏陶之下,日后定能成为女子典范。”
贺勤皱着眉头,被长生这一痛话怼得哑口无言,在场的官员虽然都受贺勤管辖,但也有不怕死的,竟然当场就想给自家女儿报名。
眼看长生已经完全把控住局面,贺勤看了眼一旁的月山府知府。
月山府知府自来为贺勤马首是瞻,立马开口道:“罗大人之举,吾等佩服,只是女学学费过高,似有敛财之嫌。”
长生笑了,道:“女学由我家祖母主导,实为公益之事,我家祖母已过花甲之年,她老人家心忧天下女子,想要在暮年帮一帮年轻女子,大人这般胡乱猜忌,她老人家恐会伤心。”
长生拿大陈氏卖惨,就差直接说月山府知府恶毒猜忌了。
“可一月五两银子的学费,委实过高了。”月山府知府说道。
“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女学有四十位学生,学费每月便是二百两银子,供奉了十位先生,每位先生月俸十两,这边是一百两银子,我家祖母只是挂名,因而不需支付月俸,但因为女学新办,支出项目很多,且女学每月将会公开账目,以账目为管家月考之题,若大人仍然觉得此事存疑,不妨等到月底的时候,跟那些女学生一同做题。”
长生这把讥讽,月山府知府顿时脸色通红,其他官员也低声笑了起来。
一场争端就这样偃旗息鼓,散会之后,人全都走了,贺勤越想越来气,一怒之下,将案桌上所有东西全都摔了,咬牙切齿道:“罗恒!”
第86章 寻山
入夏之后,突然起了连绵阴雨,原本还在担忧夏季天气干旱会晒死作物,如今便只需担心雨水过多会不会毁了庄稼,随之而来的,陵南府的工厅再次忙碌起来。
长生升任知府,并未再提拔旁人主管工厅,而是自己监理,工厅实际主事人其实是薛采,早在入春之后,陵南府境内各地水利工程全都重新加固完毕,因而此次只需要时时勘测水位即可。
一夏过去,经过加固整工的各处堤坝,竟无一处决口,陵南府境内没有决口,长生因此获得朝廷褒奖,且此事也有利于水泥在全国推广。
工部和内务府下辖全都营建水泥厂,京里的路全都换新,接着达官贵人接着改装自家内的宅子,更有甚者,将家中宅院里全都铺上水泥,若是长生见了,立马就能察觉出其中不妥,路面硬化太多,反而过犹不及。
自来上行下效,有了皇帝亲口认证,各地官员纷纷效仿,水泥在全国顿时供不应求,三座水泥厂日夜兼程的赶工,依旧顶不上各地消耗的速度。
除了陵南府本地官员的腰包肥了,最大的赢家当属建业帝和国库,八月里,朝廷政令再下,长生除知府一职外,另加封瑕省承宣布政使司左参政一职。
瑕省承宣布政使司已有左右参政各一人,但这一职务并无定员,左、右参政皆为从三品职,古代官场一贯以左为尊,长生算是升了半级又多走了一步。
承宣布政使司专管一省的民政、财政、田土、户籍、钱粮、官员考核、沟通督抚与各府县,布政司衙门长官位左、右布政使,布政使仅设左、右各一人,为从二品职,于一省之内,官阶仅次于巡抚。
如今瑕省的左布政使大人余季大人,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本朝官员除内阁重臣,制度规定六十退休,但实际实行中,并不像现代执行那么严格,而是充满弹性,不到年纪可“上书乞骸骨”,经过同意便可以提前退休,若到了年纪官员不愿或者皇帝强留,也可以接着任职。
但余季大人身子不好,并且也多次表达想要致仕之意,决意在年满六十之后退休。因而待他退休之后,理所当然的空出一个布政使的位置来,底下的左、右参政,为了这个职位已经斗了大半年,如今长生又空降下来,使得局势更加紊乱了。
原来的两位参政顿时联合起来,打算先联手将长生排挤出去,因而,长生在布政司颇受冷遇,布政司下辖三道四司,在两位参政以关爱新人的建议下,将分守道和理问所分给长生主管。
分守道主要负责向各府州县传达、催办布政司的公事,相当于信息收发员,而理问所则掌勘核刑名诉讼,刑名案件首先经过下辖各府刑厅受理,经过知府同意后判刑,然后将案卷上交提刑按察使司核实,再交给理问所,经过理问所核查之后上交京城三司。
理问所表面上行勘核之职务,实际上案卷层层审核之后,理问所轻易不会因为案件审理问题打回案卷,常规来说,理问所仅仅核实的是案卷格式、行文。
相较其他两位参政管理的两道三司,分守道和理问所的事情都是比较简单之事,越简单也越难出成绩。
官场升官极难,长生一路走来,相较旁人已经过于顺利了,在两位参政的百般防备之下,他被丢到管理最简单的两个部门,知府衙门内务本就不少,长生接受轻松的部门,倒是正合他意,他的工作重心依旧放在知府衙门。
九月里,因着夏季多雨缘故,陵南府内各地粮食歉收,陵南府因为交接黄河的缘故,往年总要发生水患,因而陵南每年的税收数都不高。
如今各地粮食歉收,百姓们却没有多焦急,盖因水泥厂的缘故,各地工程紧凑,务工人员远超务农人员,家家户户基本都要壮丁外出务工,相较之下,对待田地里的庄稼就没那么上心了。
“今年农税交上来的,一半新米,一半现银,这是往年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大人,因着水泥厂之故,农人争相入城务工,竟有地方出现田地荒废的现象,长此以往,只怕整个陵南府都没多少人种田了。”督粮官痛心疾首的说道。
各府每年都有粮库存粮任务,新粮入库,接着便会卖出旧粮,官府存粮,意在提高地方自救能力,若遇灾年不需依靠朝廷就能自救,且谷贱伤农、谷贵害农,粮食价格高不得低不得,必须价格稳定,官府存粮入市也能起到平定粮价的作用。
新粮口感更好,因而价格往往要稍高于旧粮,因着各府收粮进度不同,曾有百姓先去别府以低价购入旧粮,以旧粮充作农税,接着将自家原有的新粮卖出。
如此一来,便挣了一个新旧粮食差价,但能这样做的散户很少,大多是米庄米铺之流。
长生刚刚接手陵南府时,便发现粮库中的存粮应该是积年沉米,新米应该是被前任知府给卖掉了,粮食存了一年尚且可以食用,若是存放多年,大多要发霉长菌,因而必须每年更换。
长生听了督粮官的话,便问道:“今年收的粮食,能否填满粮库?”
“能,大约还能结余数十石粮食。”
长生点了点头,道:“既如此,种不种田又有什么所谓,往年多收的粮食,最后也是要卖出去的,今年既然能够填满,就不用在意田荒之事。”
“可市面上粮食变少,谷价岂不是要随之攀高……”督粮官说道。
长生摇了摇头,道:“陵南府的米商也不傻,陵南缺粮了,自然会去别处买粮,江南富庶,那边粮价远低于瑕省,只怕早在秋收之前,米商的商队就已经出发了。”
督粮官还想说话,长生直接道:“官府不需要做太多,只需平定粮价、避免哄抬即可,田地无人可种毕竟只是少数,恐怕整个陵南府加起来都不过百亩,不必忧心,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管百姓以何为生,只要能够安居乐业,就是我等的幸事。”
督粮官心下想说,老百姓若是都不种田了,他这个督粮官就显得失职了,但长生如今在知府衙门里说一不二,督粮官也不敢反驳他。
长生不是短视之人,如今水泥厂轰轰烈烈,会铺水泥的人是少数,因此许多掌握技艺的陵南府的壮丁在外能独立支撑起一支工程队,待过了一段时间,这门手艺传开了,陵南府的人便没那么好挣钱了,毕竟古代车马不便,世人皆有排外心理,若是能用本地人,大多数人也不想用外地人。
长生想着还是要另外想个法子,扩大就业,让更多的人在本省就找到工作,可惜他并不会改进生产设备,若是能改良织布机,那样办个纺织厂不就能解决大批闲置人员。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长生想着还是先试着推广本地已有的东西。
长生并未下令让各州县官员进献特产,而是自己亲自去各地实访。
待安排好知府衙门里的事务之后,长生便轻车简行只带着柳无益往各州县去,长生去的第一站是柳无益的故乡双喜县。
双喜县境内多山,长生二人下榻的是柳无益的大舅家,柳无益的舅舅姓林,林舅舅见了长生就要跪拜,赶忙被长生给劝住了,林舅舅家只有四间屋子,长生以来便腾出主屋来给长生居住。
长生本想制止老人家腾屋子,却被柳无益给按住了,劝道:“若是让大人住在陋室,只怕舅舅一家今夜都不能安眠了。”
长生想了想,便没有再多言,想着老人家生活不易,磨刀霍霍似乎想要宰鸡,长生赶忙制止了他,他也不说旁的话,只说最近在斋戒,不得吃肉食,最好准备一些素菜。
林舅舅倒是听说过贵人多讲究,听了这话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心里只嘀咕两句,便想着去旁人家里看看可有什么干货之类可以添菜。
两人虽是微服至此,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小林村里的人,不少都认识长生,一来二去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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