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南而生
长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大陈氏严词拒绝,“不行,王氏如今是别人家的媳妇,你要是收容了她,就是强夺他人之妻,你的名声没了,今后还怎么参加科举!”
大陈氏转过身来,看着长生一脸不忍的神情,严厉的说道:“你不要看她可怜,你一旦心软你就完了,你的仁善会成为他人攻击你的武器,罗恒,你记住了,不要因为她看起来柔弱无助,而不生防备之心,我们这一脉不容易,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往上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大陈氏脸上,那是长生从未见过的神情,往常大陈氏总是唤他长生,从未如今日这般郑重的喊罗恒。
“我……”
“你给我记住了,不能有半点松懈,考上秀才不是你的终点,你必须无比珍惜你的名声,注意你的言行,你不能有半步差错!”大陈氏似是有些生气,死死的盯着长生,问道:“你记住了吗?”
“孙儿……记住了……”长生艰难的说道。
赵氏和罗大姐也不敢再多言,推搡着被这一幕吓呆的王氏,直接将她推出了院子,长生想了想,拿出二十两银子来,让罗大姐转交给王氏。
“四婶改嫁前,还担心我们吃不饱饭,特意挖了一篮子野菜。”长生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心中记着四婶的好,只是如今真的帮不了你,这点银钱,四婶好好收着,若是可以,还是请王家几位舅兄帮忙,早日助四婶脱离苦海,四婶若是愿意,等和离之后,与我罗家也可以当寻常亲戚相处,只莫要像今日这般徒增伤感。”
王氏接了银子,整个人还是愣愣的,她原本还想继续挡在马车前,想了想,挪开身子,看着马车缓缓的朝着远方驶离。
马车里长生和大陈氏相对而坐,大陈氏面无表情,许久之后,方才长叹一声,说道:“如今你是罗家的族长,我今后不会像现在这般当众落你颜面。”
长生被当面否定,本该觉得难堪的,但那一瞬间,他心中却只剩下对于大陈氏的心疼。
朝夕相处三年,他早就将罗家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大陈氏对他的好,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到,他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与大陈氏产生嫌隙。
“奶奶年长,经的事情多,我还年轻,做错了事情,奶奶愿意提点是我的福气,奶奶是为了我好,我心里知道。”长生说道。
大陈氏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摸了摸长生的脸,说道:“你跟你爷爷一样的性子,心善,好脾气,有担当,你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长生伸手搭在大陈氏的肩膀上,虚虚的揽着老太太,说道:“孙肖其祖,是好事。”
大陈氏没有再说什么,老太太年纪大了,闹了一场精力不济,靠着长生睡着了。
因着全是女眷,长生怕累着了,一路走走停停,耗费了十来天方才抵达大成府,不比罗念和罗梅曾经在通临府生活过,罗家的妹妹们全都生长在林家村,未曾见识过这般热闹的场景。
“哥哥,我们以后就是城里人了吗?”罗清清兴奋的问道,看着街道上人群往来,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商铺,罗清清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就连原本神情有些低落的罗欢欢,见到热闹的街市,也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个不停。
马车将一家人送到了城东的宅子里,长生付清了车资,一家人这才有功夫打量新家。
众人见宅子果然如大陈氏说的那般,所有家具齐全,一家子先收拾出几间卧室来,确保晚上能够在这里歇息。
陈七省做事是个十分妥帖之人,宅子赠给长生之前,他已经派人打扫过一遍,只是如今两个月过去,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长生本想今日出去住,但却被大陈氏给否了,索性房间打扫起来并不费力,只是清除浮灰即可。
这是一处三进的宅院,罗家虽然人多,但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间卧室,只是大小不等罢了。
晚上罗家也没有开火,而是一家人去巷子口买了吃食回来,长生吃着极为普通的吃食,姊妹们吃得却甚是开心。
“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买的饭食呢!”罗清清高兴的说道。
长生听了这话,心下一酸。
罗欢欢小声说道:“没有二伯娘做的好吃。”
赵氏摸了摸罗欢欢的头发,嗔道:“真是个嘴甜的丫头。”
一下午勉勉强强的收拾出四间屋子来,晚上一家子很早就睡下了,虽然睡得有点挤,但所有人心中都满揣着对未来的期许。
第二日一大早,长生早起去巷子口买了早餐回来,刚刚吃过早饭,外面便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长生疑惑,罗家昨日才搬过来,这一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
第34章 府学
“魏兄?”长生一脸惊奇,没想到一大早找来的人会是魏思谦。
魏思谦形容有些憔悴,看向长生的眼神里满是歉意。
长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道:“魏兄,你这是怎么了?”
魏思谦叹了口气,想要开口,最后变成了一句,“德固,可以陪我出去喝杯酒吗?”
长生摇了摇头,魏思谦一愣。
长生接着道:“这大清早的,喝酒就算了,前头街上有一家茶馆,我们去那里坐一坐吧。”
魏思谦点了点头,长生进屋跟家人说了一声,想了想他又带上了那根人参,然后就带着魏思谦往巷口走。
“魏兄,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长生疑惑的问道。
“我知道陈兄将这处宅子赠与你了,约莫着你应该这几日过来,今日从家里出来,忽然就走到这边了,便想着来看看你在不在。”魏思谦顿了顿,又接着道:“听说你家老太太也来了,原本应该拜见的,只是我今日上门太过冒昧了。”
“无妨,我家老太太不是那般讲究的人。”长生又见他神情落寞,想着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道:“魏兄似乎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
两人入了茶馆,寻了个雅间,长生又叫了几样茶点。
魏思谦叹了口气,说道:“家里一些琐事,说出来也是徒增笑柄罢了。”
古人讲究家丑不外传,长生若是多问,难免会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嫌疑,听他这么说,长生便不再细究。
“德固可曾听说过魏岚先生?”魏思谦问道。
长生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他听过的名字不多,很快就想起来了,便问道:“可是名士魏岚?听闻是归元三年的状元,在通临府时,有一个唤做安云的人,据说魏岚先生曾有意收他为徒。”
魏思谦皱了皱眉,说道:“安云吗?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家父懒得戳穿他而已。”
长生眉头一挑,问道:“莫非这位魏岚先生,是令尊?”
魏思谦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接着说道:“德固救了致远,魏家怎么报答都不为过,这是家父的荐书,有了这份荐书,德固就能拜一位当代大儒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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