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桂载酒
……
而与此同时,陆唤将食盒收拾好后,神情冷肃地回到了屋内。
陆文秀今晚发生了这一茬,羞愤欲绝,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来寻他的麻烦了。
周围吵哄哄的下人也安静下来,终于夜深人静。
屋外飘着大雪,陆唤一如既往拧干衣袍,悬挂起来,然后吹熄了烛光,躺上床盖上被子。只是他伸手摸了摸,将放在墙壁缝隙中的匕首捏在了掌心里,压在身下,比以往更加的警惕。
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被修补过的屋顶。
那处因为被大风刮走了一些瓦片,积雪又过重,所以压塌了一小块。陆唤前两日从外面找了些稻草和石块回来,进行了修补。
但他清清楚楚记得,当天晚上因为发烧无力,并没有修补完,还留了些缝隙,打算等天气晴了再爬上去补完,可现在——
那一处竟然是半点缝隙也没有,远远要比他修补得更加干脆利落!
不是错觉。
连日以来发生的种种奇怪的事情,都不是错觉。
以至于现在,屋顶被修补过了、柴门被稻草填充过了、被子变厚了,屋子外头寒风呼啸,而屋子里头竟然出现一丝久违的暖和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唤神情冰冷,他自然是不信怪力鬼神的,他认为必定是有人在捣鬼。
但宁王府中不止是下人无数,就连食客文人、擅长武功的侍卫,都有几百人,要想猜到是何人所为,并不是件易事。
陆唤暂时无法分辨对方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虽然就目前一系列奇怪的事情而言,对方似乎还未干出对他不利的事,但无论如何,陆唤不可能掉以轻心。
他在宁王府待了十四年,最清楚不过的就是不要寄希望于任何善意,那根本不存在。
鹅毛般的大雪落满了柴院,食盒中的米糠馒头动也没被动过。
万籁俱寂。
漆黑中,陆唤蹙着眉,紧紧捏着匕首,闭上眼睛,半睡半醒,一整夜都未放松警觉。
……
翌日陆唤照常在鸡鸣之前便起了床,伤寒已经撑了三日,总算是彻底从他身上根除,头重脚轻的感觉终于消失。
虽然脸色仍有些发白,但陆唤重重吐了口浊气,起身去山下挑水。
他临走时不动声色地将柴门和窗户都留了一点点只有他能察觉的缝隙。
并在屋顶和柴院各处、床边,都洒了几颗豆子,亦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的细微痕迹。
若是又有人偷偷潜入,他就能发现,甚至能粗略知道对方的脚印尺寸。
不知道是谁,做出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或许又是新的陷阱。
陆唤漆黑的眼里浮现一丝冷意,他必须尽早把人揪出来。
大约是被陆文秀狠狠教训了一顿,路甲走路时一直捂着屁股,走得磕磕绊绊的,而路乙一直捂着脸,拿开手时还能看到清晰的红色巴掌印。
这两人向来喜欢找陆唤麻烦,但是被教训之后反而安分不少,轻易不敢去陆唤的柴门和厨房,一凑近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加快步子离开。
陆唤没有功夫去管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在宁王府和下人一道干活,挑水劈柴的事情都得做,因此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自己的柴院。
他回到柴院,放下柴垛,先去各处查看。
然而,今日屋子里却空荡荡的,并无异常,没有多出什么来,也没有什么东西被移动或是被修补过。
自己特地布下的一些痕迹,也没有被动过。
是发现了自己有所布置,所以对方才没有轻举妄动?
还是只是因为,今日没有举动?
陆唤自然没有放松警惕,接连三日都布下了痕迹。
但是,和这日一样,接下来的三日,却都再没有什么异常。
陆唤稍稍松了口气。
……
而宿溪这边因为姑姑的一通电话,愁得要命,哪里还顾得上游戏的事情。
她打电话给几个平时玩得比较好的朋友,问她们知不知道哪里有代写作业赚生活费的。
“你干嘛,怎么突然缺钱?”顾沁下课期间溜到走廊上和宿溪视频:“我哥的培训学校需要家教老师,但是得上门做家教,你这腿现在也移动不了啊。”
宿溪问:“有没有那种线上的?”
一旁的霍泾川从走廊上路过,笑嘻嘻地将脑袋凑过来,道:“宿溪溪,你能靠颜值为什么要靠才华?追你的人都快排到对面高中了,不如我帮你去校园论坛发个帖子,五百块钱约会一次,钱嘛,很快就赚来了。”
这哥们儿一向不正经,宿溪回了句“滚”。
挂掉电话,宿溪愁眉苦脸,将脸埋进枕头里。
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讲,钱还真不是那么好赚的。十万块的大数目,宿溪倒也没指望自己能帮爸妈分担多少,但她瞧着自己腿上的石膏,总觉得自己是个“败家货”,三天两头进医院。
虽然不知道宿溪为什么借钱,但顾沁和霍泾川觉得她家里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她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但既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哪能坐视不理?于是又叫了几个玩得好的朋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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