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岛樱桃
这年头成亲都要合八字的,不说多了,八个字能合一半就算中婚,能成。
何娇杏没想拦着,只是说搞不好都不用自家测算,女方爹娘应该更关心这个,毕竟何家不算好,能让他们看中的就是东子这人,哪怕他看着有头脑未来估摸不会差,找人算一算总要稳当些。
算命这个,越有钱的信得越真,富贵人家请大师的没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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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面的事唐氏全是听男人说的, 她知道得也不是那么清楚, 跟闺女说起来就有些含糊, 索性何娇杏不是爱刨根究底的人, 有得听她便听着, 是在意的事多问两句,要人家也不知道就算了。
以过往的经验来看,很多事哪怕当时不知道,过段时间都会传出风声。
唐氏说完东子,转头问起老朱家:“杏儿你回乡下有一阵子了, 小菊来没来过?说啥没有?”
“咋这样问?”
“还不是你宝根叔, 他们跟女婿家里不像咱这么亲热, 平白无故不好过来。小菊她也有些时候没回过娘家, 他们上回见面还是过年那会儿, 这都大半年了。家里陆续是听说了一些, 知道得又不详尽,对朱家现在的情况还有小菊的处境不甚清楚。他听说你回乡来了,又听说我们这边常使唤人给你送鱼去,就私底下找了你爹,让咱们过来的时候问一问你,看知道点啥……”
唐氏很拎得清,当时就说了,帮着问一句可以,可她不会让闺女去给堂妹子撑腰掺和进朱家的麻烦事里,小菊即便真遇上困难要做啥也得何家叔伯兄弟出面, 轮不到杏儿。
唐氏怕何宝根不理解,回身也跟他诉苦来着,说各家媳妇儿都是生了儿子才能立住,杏儿她还没生,能把日子过好就很不容易,娘家这头受她帮扶颇多,没得再去添麻烦的。
说这话时何老爹就在旁边,本来还觉得婆娘说话太生硬了,很不近人情,一家兄弟哪怕真帮不上忙话不能说那么难听。
听到后面他自己就深以为然,想想没错,即便外面都说程家兴是个好男人,疼媳妇儿,做爹娘的心里多少都不踏实。
尤其在杏儿还没生儿子的时候,娘家很不愿意给她添麻烦的。
所以说哪怕提到何小菊的事,唐氏摆出来的也就是打听的姿态,到底在一个村住着,哪怕前头她在县里面待了很长时间,回来也有一阵,知道的总要比河对面的娘家人多。
何娇杏却说何小菊还没来过。
唐氏皱眉,心道不应该啊,两人嫁到一个村,做堂姐的出去半年这怀了孕回来,堂妹子不来看看?
她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了。
何娇杏道:“我回村之后就想去看看她,正要过去,让我婆婆给拦了一手。听说朱小顺奶奶从摔断腿之后一直不是很好,哪怕伤势好了,那条腿使不上力,走两步都要人搭把手扶着,这几个月很少出门了。她腿脚不灵便,就不像以前能把家里方方面面都管到,现在那个家里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大家伙儿不齐心。赶上朱小顺挣了些钱,他在家里算富的,好些个盯着他呢。”
当年程家兴领着朱小顺他们在小河村挣第一桶金的时候,何家就跟这人打过交道,觉得她能跟程家兴混在一起,该不是那种愚孝的人,总不会都成了亲还盲从,随随便便就让家里几个拿捏住了。
“我对朱小顺倒不是非常了解,程家兴他了解,我跟他聊过。照他的说法,假如不是遇上很过分的事,朱小顺乐意和稀泥,他要和稀泥做媳妇儿的就要忍。可要是原则问题,该要他站出来的时候,他不会随便退让,小菊跟着他吃不了大亏,但只要还在那院子住着,可能要听点闲话受点小气。”
“程家兴跟朱小顺经常都有走动的,他那边说朱小顺对小菊有心,宝根叔不必担忧过了。”
男人对你有心就比什么都强,再加上她娘家也挺不错,哪怕朱家现在不大安稳,日子还是过得下去。
唐氏听糊涂了:“我想着她处境不好怕麻烦你兴许会避开走不往这头来,情况还可以躲着干啥?”
何娇杏想起很早之前,何小菊刚嫁过来的时候,有一次她送红糖凉虾去,过去跟朱家一姐儿打了交道,对方句句话都指望能跟程家兴攀关系,何小菊不主动过来兴许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生怕她们堂姐妹两个走得太近,让朱家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那家有几个也是钻进钱眼子里的,想发财都想疯了。
这就不必说的太透,说多了反倒让家里担忧,她只道是忙不过来:“我回来就是农忙时分,她又有个娃娃要带,家里还有个腿脚不灵便的老太太。”
这话成功说服了唐氏:“也是,前一段时间各家都挺忙的,你看我,不也是才忙清楚了,要不哪得空过来瞅你?”
唐氏在三合院这边吃的午饭,吃好以后帮着何娇杏把锅涮了碗洗了,这才要走。
“秋冬不是那么忙,娘你有空多来看我,咱们唠唠我高兴。”
“谁说不是呢?我们四房加起来添了不少媳妇儿,可媳妇哪有闺女贴心?好比你嫂子,人也不差,进门这些年安安分分的,我跟她话总不多,你不在时我宁肯找你伯娘婶娘说去。”
做婆婆的跟媳妇儿想的经常不在一处,很多时候都聊不到一起。
何娇杏要送她走,唐氏不让,她就只得站在院子里看当娘的走下小路去,等看不见人了才进堂屋坐下。今儿个收了娘送来的鱼跟蛋,这是招待了一顿,吃得也不算很好。娘走时她想给东西都不知道该拿啥,家里鸡鸭这些都没有,菜也没种,米粮倒是囤了不少,可这玩意儿何家更多,种了好多呢。
她不知道该给啥,也就没给,想着再过些天等团圆节前好好做一回月饼,给程家包括何家亲戚都送些去。
何娇杏在想月饼的时候,程家兴回家来了。
他出去遇上发酒疯的败了心情,哪怕回来这一路已经尽量在调整,还是带出了些许情绪。同他不亲近的未必看得出,可迎上来的是何娇杏,她一眼就瞧出问题来。
“头晕不晕?渴不渴?要不要给你冲碗蜂蜜水来?”
程家兴摆手。
只喝了一点用不着解酒,想着还是沾了点酒味儿,他让媳妇儿等会儿,自个儿跑去打了盆凉水抹了把脸,再漱了漱口,这才回堂屋来。
“可以说了吧,你今儿个出去是不是遇上事儿了?我看你出门那会儿还乐呵,回来成这样了。”
要说没啥就假了,程家兴反问她很明显吗?
何娇杏点了好几下头。
他道:“是酒桌上的事,有人吃多了嘴上不干净,说了些我不爱听的。”
“那结果呢?跟人起口角了吗?动没动手?你没吃亏吧?”
程家兴这才露了个笑脸,他牵起何娇杏的手说:“我拿他当鸡,杀鸡给猴看!也是咱们在县里做买卖的时间长了,村里有些人都忘了我程家兴的脾气,非要我发作起来才知道怕。”
“他到底说了啥,你这么大气?”
要直接转移话题就太僵硬了,再说这种事也瞒不住,回头全村都要知道,他避重就轻说:“吃醉酒骂了骂我骂了骂你,我当时就警告他,说你对我程家兴有看法可以,只管当面提,要说我媳妇儿不是那对不起我要打你了……”他说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完还在何娇杏脸颊上偷了个香,“我媳妇儿啊,那是我的私有财产!任谁都不准碰,谁碰我剁谁爪子!”
……
何娇杏尚未对这番话发表看法,程家兴问她家里呢?
“我咋看家里多了桶鱼?大哥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