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月锦
徐太师和林尚书身后的守卫已有将近三百人,回宫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他得耐着性子与他们周旋。
他们即便不敢做出当街诛杀储君一事,也有可能以抓捕贼人为由动手。
自己只带了二十来人,乱刀之下难免会出岔子。
“如此……”徐太师话还未说完,身后的守卫忽然让开一条道。
他回头看去,皇帝的车辇缓缓驶过来,坐在车前的人赫然是孙来福,还有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方德胜。
徐太师不露声色,悄悄与同样回头的林尚书交换了下眼神,等着车辇停下。
看来皇帝是真的醒了,方德胜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还是自己的人,断然不会帮太子作假使诈。
不过也不可麻痹大意,太子不是那个蠢皇帝。
监国这段时日,自己与韩丞相明里暗里吃过不少亏,几处布置莫名就被他给破掉,得死死防着他。
长街安静了一瞬,四周的百姓也看着华美高大的车辇,捂着嘴不敢出声。
赵珩也看着车辇,眼底的寒霜散去些许。
孙来福办事还挺可靠,他都未有想到要方德胜出宫,这奴才竟想到了。方德胜受过母后的照拂,自自己监国后传递给太师的消息,一向半真半假。
太师未有起疑,自己亦装作不知情。
前段日子父皇醒来后方德胜身体不适,未免将病气传给父皇,他住到敬事房给太监安排的耳房。
自己一直忙碌,方才又细细推敲了一遍所有的安排,自以为毫无疏漏未料到把最重要的人忘了。
车辇停下,孙来福与方德胜一块下车行礼,“殿下万福。”
“尔等这是要去往何处?”赵珩沉下脸,不悦地看着孙来福,“孙来福你来说。”
孙来福哆嗦了下,上前一步回话,“回殿下,陛下方才吃了一碗银耳羹,问起徐贵妃在何处。老奴告知在福安寺茹素,陛下便差老奴去接贵妃娘娘,老奴不敢忤逆。”
赵珩咬着牙,佯装自己在生气,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去吧。”
孙来福应声行礼,和方德胜坐回皇帝的车辇,继续往城外去。
萧云敬和谢梨廷都悄悄松了口气。孙来福的这个安排算得上是查漏补缺了,如此一来,徐太师和林尚书也不易起疑。
徐太师将手伸出袖袍,背着赵珩跟林尚书做了个摆手的动作,示意他带着守卫撤离。
皇帝醒来就要见贵妃还让方德胜跟着,分明是在防着孙来福,此事应该不会作假。待他回府重新布置一番便入宫面圣,好好参上太子一本。
皇帝让他监国,可没让他撤换南境各府州县的官员。
“启禀殿下,臣还要去抓贼人,先行告退。”林尚书转身面对赵珩行礼,“皇上刚醒,恐还有诸多不适,臣晚些时候在入宫面圣。”
“臣也告退。”徐太师微笑行礼。
赵珩冷着一张脸点了下头,策马离开。
宋临川带着侍卫在赵珩侍卫的包围下跟上去,心中暗暗佩服赵珩的冷静。
他明知尚书带兵围堵并非是为了抓贼,却未有点破,还若无其事地与之周旋。
敌众我寡,方才他但凡有一丝冲动,局面便会失控。
自己的这条小命怕是也保不住。
这储君可比他那位只会纳妃,连自己的儿子都养不大的父皇强多了,北梁日后也必定会迅速壮大国力,成为东蜀最大的威胁。
自己要更努力,才能避免东蜀被其吞并。
两国之间的仇怨由来已久,能够停战于双方都有益,父皇不该为了逼皇叔出手而拖延这许久。
幸而今日赵珩来得早,再晚些,两国真要不死不休黎民苍生都会为此受苦。
宋临川轻轻吐出口气,策马追上赵珩与他并行,“多谢。”
“太子若真心想要谢吾,那便通知你父皇停战建好,这仗打下去谁都赢不了谁。”赵珩态度冷淡,“真要打,北梁一定奉陪到底。”
宋临川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何又想到福安寺那冷美人。
她说话也这般完全不给情面,若不是知道那冷美人并非皇室之人,他险些以为赵珩与她是一家。
一行人策马走远,躲起来的百姓放松下来,街市恢复热闹。
徐太师收了视线将林尚书拉到一旁,沉声道,“你先把人撤走,我即刻命人去福安寺通知贵妃身边的宫女,若皇帝醒来一事为假便杀了贵妃嫁祸太子。”
“贵妃可是你女儿。”林尚书吓一跳。
“皇帝醒来一事太过蹊跷,未有确定消息之前不可大意,若是太子布局将贵妃请回宫,为的是两年前东宫走水一事,你我这些年的布置将毁于一旦。”徐太师目光阴冷,“为了保全四皇子,只能牺牲她和我外孙女的太子妃之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这就去安排。”林尚书拱了拱手,带着守卫撤离长街。
徐太师抬头看向城门的方向,低声吩咐身边的管事一番,袖袍一甩掉头回太师府。
今日之举虽被赵珩撞破,量他也不敢有所作为。
一个乳臭未干只有虚名的储君罢了。让他再妄为一段时日,等自己把皇帝弄成个活死人,便拿出圣旨让外孙四皇子监国。
赵珩失去监国的资格,跟随他的朝臣便会做鸟兽散,自己再把他也变成个残废,看他还怎么狂。
至于外孙,不过是个刚满十一岁的稚童,能知道什么叫治国之术?
操纵个一两年,自己便有了登基的理由,手中又握有北梁大军,这天下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收入囊中,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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