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渲色芳华
顾疏突然觉得这样的萧挽澜十分可笑,想都未想就道:“既然有了先兆,知道赵四小姐会遇险,公主为何不早些阻拦?”
既然她能因着一个梦,推了两人的婚事,甚至真的决心放弃。那为什么不及早阻拦?
萧挽澜完全没有料到顾疏会这样质问她,他的目光似是淬了毒的利剑一般刺到她身上。她不免楞了一下。
他这是责怪她没有尽早同赵鸾知会这事?
心头的冷意蔓延上来,萧挽澜觉得自己受这番无端的指责,简直是可笑极了。
她看着顾疏,竟然呵呵的笑了,可那一双莹亮的眸子里却是没有半点笑意。
“你这是怪我了啊……觉得我有意不同她说?”
萧挽澜似乎是叹息一声,笑容慢慢地就收敛了,再开口时语气是顾疏从未听过的冰冷。
“你我已无婚约,赵鸾会去静安寺本宫也是始料未及。你要不信,大可去问问德伦郡主。这么荒诞的事,本宫说了,就有人信么?你也问过赵鸾了,她起初可曾信过!”
顾疏被她这几句话问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萧挽澜这时候却已经从罗汉榻上站起来,走到了他身前,眸中寒意凛然,再一次质问道:“不知顾大人可曾梦见过本宫,若是有,何不也说来给本宫听听?本宫倒想知道,你自己又可曾将梦中所见当真?”
此刻,她眼角眉梢尽是凌厉的怒意。
这样的萧挽澜,像极了梦中她被自己按在锦被上,对他怒目而视的模样。
但纵使是那样,她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求他半个字。
顾疏想到那一幕,顿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脸上也热了起来。他轻咳了一声,别开眼不再看萧挽澜。
萧挽澜却不知道顾疏此刻在想什么,只当他答不上来,不免讥诮道:“哦,是本宫想差了。顾大人怎会梦见本宫呢。那你总梦见过赵鸾罢,你可曾将梦中之事说与她听?还是那些梦太过难以启齿,你不敢同她说?”
顾疏从不知道萧挽澜原来是如此的牙尖嘴利,终于忍无可忍道:“萧挽澜,你浑说够了没有!”
萧挽澜年少时候可最喜欢看他这样跳脚的模样。因为只有这样顾疏才会喊她的名字。而今却觉得没有意思了。
她不想再和顾疏继续说下去,转身从博古柜里拿出一个香囊丢给他,也懒得再在他面前端公主的架子,只挑了要紧的说。
“你会怀疑我,大抵还听了郭太医那些话吧。这手臂上的伤,是我自己刺得不假。当时我引开那些人时,中了迷针,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说到此处,萧挽澜顿了一下,略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继续道:“你大可不信。但顾疏,这么多年,你到底是看轻了我,也太高看了自己!你还不值得我萧挽澜为你将礼法弃于不顾,使阴私手段去害人!”
这样的傲气,与萧逐月那日说相信萧挽澜的模样是何其相似。
她是对他失望了吗?
顾疏低头看了看锦囊上的血污,只觉得刺目,竟莫名生出一丝后悔来。一切都没有查明之前,他不该用那样的恶意揣测她。
她刺伤自己,竟然是中了迷针吗……
他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才说:“原先是我不知道……”
萧挽澜这时候却已经走到罗汉榻前再次坐下,却并不看他,目光直视着前方,像是在看殿门外耀眼的日光。
“其余也无甚要说的,也就还有一点。那群人是冲着赵鸾去的,并不是真的贼匪。赵鸾一个深闺女子又怎么会与人结怨,到底谁想害她,你倒不如循着这个好好查一查。”
顾疏看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淡漠,就知道萧挽澜不想再同他说话了。他捏着那枚香囊的手不由得发紧,就要起身同她告辞。
容秋这时候却捧了一个降香黄檀木匣子兴冲冲地进来,邀功一般道:“公主,您看看这个匣子可好,放那玉佩,尺寸也合适……”
见到殿内还坐着顾疏,她的声音才渐渐地低了。
萧挽澜却微微笑了一下,道:“且拿过来看看。”
容秋“哦”了一声,这才上前将那匣子搁在了罗汉榻的方几上。
顾疏的目光随之看过去,这才发现萧挽澜手边方几上还放着一块玉佩。
样式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萧挽澜转过头来看向他,状似无意地提醒道:“顾大人还有其他事么?”
顾疏深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行礼,“微臣,告退。”
他略低着头,目光尚能看见萧挽澜垂落的衣摆被风吹起,微微飘荡着。
上面绣着几只振翅的蝶儿。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昨天说过的,今天更!
么么哒…(▼皿▼#)
老顾,这还只是开始!
第13章 不速之客
顾疏才走没一会,外面就有宫人高声唱报,皇后赵鸳同贤妃沈宁秀来了。
萧挽澜同萧逐月关系亲厚,可却并不大爱同这些后宫妃子来往,最多也就同皇后赵鸳能说上几句话。
毕竟赵鸳没入宫前,大家也都是相识的。
萧挽澜让容秋将玉佩和匣子收起了,亲自到殿门处接了两人进来,微微笑道:“皇嫂同贤妃嫂嫂过来,怎么也不使人事先过来通传一声。我倒是什么都没准备。”
几人依着尊卑在正殿宝座上坐定,赵鸳道:“原本昨日就想来了,又怕打扰你休息。索性今天就和贤妃一同过来。我们就过来看看你,你就不要费心了。”
萧挽澜点头应了,却还是让容秋去安排些糕点茶水上来。她自己并不爱吃零嘴儿,这些东西是极少会端出来的。
赵鸳观察了一下萧挽澜,见她脸色尚可,才又说:“你的伤势好些了吗?今日可遣了太医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