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水云轻
心里却是直叹息,殿下自小习武,几乎没有生过病,东宫向来就很少宣太医,可是这顾承徽才进宫半旬,已是宣了两次太医了,这可真是能折腾啊。
“你们主子和玉河是怎么回事?”周胤转头看向如意和欢喜问道,语气极有威严,吓得如意欢喜扑通一声立马跪在地上。
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和偏颇,如意把去了西园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莫了,才补上一句:“主子大概是受了惊吓,所以这才昏倒的。”
周胤听完不置一词,看向和远,见和远轻轻颔首,这才冷笑一声道:“玉河的脾气,来是越发的大了。”
再没有说什么话了,只是转身坐在床前,安静的看着顾珊宝。
欢喜如意对视一眼,皆不敢起身,而且殿下的态度也模糊不清,不知是会护着主子,还是会向着玉河郡主,毕竟,玉河郡主是殿下嫡亲的堂妹,而主子..
想着,两人不由得将头埋的更低了。
周胤的内心其实远没有表面上来的平静,看着顾珊宝这样奄奄一息似得模样,想着她今日在西园受到的欺负还有委屈,他的心就钝钝的疼,他不该避着她这么些日子的。
前段日子每天和顾珊宝朝夕相处,他渐渐的就觉得自己的情绪受影响太严重,看书的时候会想到她,看奏折的时候会想到她,甚至议事的时候也会偶尔想到她,这样陌生的情绪和牵挂让他本能的选择躲避。
他是大周的储君,他从小接受的教导让他理智上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因为一介女子而扰乱心绪。
可是想到今日听和远说顾承徽和玉河郡主在西园发生了冲突,他第一时间是怎么想的呢,应该是想也没想就扔下奏折赶到了西园,远远的看着她昏倒在地的时候,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许多,着急和担忧接踵而至。
她仅仅是受到惊吓了吗?应该不止吧,先是玉河无缘无故的出言侮辱,后有徐娘娘严厉的言语敲打,该是伤了心吧。
“宝儿”他叹息一声,将她柔软白皙的小手握在手中。
“殿下,林太医来了。”来福领着林太医进了内室,身后依旧跟着余医女。
林太医一番请安后,被太子殿下催促着上前给顾珊宝把脉,闭眼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殿下,承徽这应是气急攻心引起的,下官这就给承徽开上一个方子,喝几日的汤药也就好了。”
“气急攻心?”周胤冷冷重复道“林太医可是把准了?”
林太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他的医术?胡子一翘就想说道说道,却在看到周胤眼中的警告和冷意后一瞬间清醒过来。
“是,是下官诊断失误,承徽这是..”林太医赶紧顺着太子的话头往下说,却苦于不知太子的意思而不知如何定论。
顾珊宝和玉河郡主在西园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太医院,所以林太医和余医女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因此也是摸不准太子殿下的真正用意。
“顾承徽今日惊吓过度导致昏迷,需好好的静养几日。”周胤淡淡道。
“是是,就是这样,下官也是如此诊断的”林太医立马接口道“殿下,下官这就去开方子,稍后让余医女过来负责承徽的汤药吧。”
周胤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林太医和余医女行礼后自觉的退了下去。
“气急攻心,还真是受不得一点委屈了”周胤低语,俯身给顾珊宝掖了掖被角。
“伺候好你们主子,再有下次,就不用再紫云轩伺候了”冷冷扔下一句,带着和远转身离开了。
如意和欢喜跪在地上磕头应是,大热天的愣是被太子殿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心里却是高兴的,至少殿下还关心主子,想来也不会有多重的处罚了。
和远落后一步跟在太子身边,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家殿下心里的熊熊怒火,玉河郡主嚣张这么久,看来是要受到惩罚了,他在心里悄悄想着,不知道宫里有多少被玉河郡主欺压过的人要捂着嘴偷笑了。
“和远”周胤忽然停住步伐,唤了一声。
和远立恭敬的低垂着头,竖起了耳朵。果不其然,就听到太子说道:“你亲自去裕亲王府传本宫口谕,玉河郡主刁蛮任性,强横无理,罚她在王府闭门思过一月,抄写经文百遍,本宫到时会亲自检查。”
和远咂舌,瞧这惩罚不可谓不重啊,玉河郡主也是,往常在宫里欺负别人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欺到殿下宠爱的承徽身上,找死也不带这样的,满宫的人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极为满意顾承徽,她倒好,偏要替人出头,这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奴才这就去,可是殿下,圣上那里..”和远迟疑道,虽然对玉河郡主被罚喜闻乐见,可圣上向来喜爱玉河郡主,不知道殿下如此维护顾承徽,会不会惹来圣上的责骂。
“父皇那里不用担心,自有本宫去说”周胤无所谓道,心里却是呲笑一声,父皇对玉河郡主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好。
和远领命退下,周胤站在原处半晌,吩咐宫人去把奏折拿到紫云轩,才又提步走了回去。
芙蕖宫
玉河郡主从西园离开后,就带着清音直奔芙蕖宫。
“姨母”一进正殿,她脸上就挂起了两行清泪,想也没想就往丽妃身上扑去。
丽妃被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搂住,着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玉河郡主只顾着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其中有伤心的成分,更多的,却是因为贵妃给的难堪。
“清音,你来说,薇儿这是怎么了?”丽妃朝宫女厉声喝问。
玉河郡主原名周薇,可是这么唤她薇儿的,也仅有丽妃和裕亲王妃了,大多数人都是唤的玉河,毕竟这是皇上亲自赐名,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姨母,是徐贵妃,是徐贵妃故意给薇儿难堪”没等清音回答,玉河郡主抢先抽抽噎噎的说道。
“又是她,又是那个表里不一的贱人,处处针对我就罢了,居然还为难我的薇儿”丽妃恨恨的说道,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薇儿,你给姨母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姨母一定给你做主。”
玉河郡主等的就是丽妃这句话,闻言也不哭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顾成徽?薇儿,你怎么这么笨?居然专门跑去为难她。”丽妃恨铁不成钢的气道。
“姨母,前几日我去看沁妹妹,她最近很不好,听说太子哥哥宠爱顾成徽,日日在家里以泪洗面,我也是气不过,才想去瞧瞧顾成徽是何等模样,并不是有意为难于她”玉河郡主解释道。
“你沁妹妹以泪洗面是她的事情,你替她逞什么威风?你可知顾成徽最近颇得太子宠爱,你这样大咧咧的冲过去,可不等于在打太子的脸?”
玉河这才有些后怕,小脸白了白,她虽然跋扈任性,可是向来都是捡软柿子捏,像太子殿下之流,她还真不敢有一点冒犯,“姨母,那我怎么办?”
丽妃看她知道怕了,这才缓了脸色,安抚的拍拍她的背道:“好在只是个承徽,料想殿下也不会与你计较。但你需吸取教训,日后做事不能只凭一时冲动。”
玉河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极不甘心“姨母,那顾成徽地位低贱,仗着太子哥哥的宠爱就敢如此顶撞我,让我颜面何存啊?还有徐贵妃,她一向看我不顺眼,这次又当着这么多下人给我难堪,姨母,我气不过...”
“是啊,娘娘,徐贵妃这次确实有些过分,居然明晃晃的维护顾成徽”清音在一旁帮腔道。
提到徐贵妃,丽妃当即就变了脸色,她们两人一向不对付,可是一个有宠,一个有权,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仍旧是不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