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115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女配 穿越重生

  她慢慢看向叶卿:“你如今有孕在身,哀家不是免了你晨昏定省的请安么?”

  叶卿握住太后的手,心底有些酸酸的:“母后,你病了,您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怎不给儿臣说?”

  她扭头吩咐墨竹:“出去告诉陛下,就说母后醒了。”

  墨竹忙转身出去。

  太后似乎对自己晕倒一事全然不知情,她叹道:“哀家能有什么病,无非是人老了,觉少了些……”

  她突然冷笑一声:“许是如今心事都了了,哀家倒是一闭眼梦到先帝和他那些死去的后妃们,她们活着的时候哀家尚且不怕,死了也只能在梦里作祟罢了。”

  这话听得叶卿心头一跳,然而她没来得及问更多,萧珏和太医院院首便进来了。

  院首又重新给太后把了脉,说太后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少眠,还开了助眠的方子。

  萧珏大肆封赏了宗耀祖,太医院的太医们总算是有惊无险出了皇宫。

  太后得知萧珏取血给她治病后,还发了脾气:“你是皇帝,别说发肤,便是一片衣角都不能落到外人手中,若是被有心人拿去施了那压胜之术,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压胜之术,叶卿突然心底一个激灵。

  太后好好的,突然少眠,一睡觉又梦见先帝和后妃们,看样子还是做的噩梦,今日又突然晕倒,会不会就是有人对太后用了压胜之术?

  而且太后并未喝宗耀祖煎的那药,便自己醒来了。

  显然制药只是一个幌子,宗耀祖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萧珏一滴血。

  她将这些事细说之后,太后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她喝道:“快些把人追回来!寻常的压胜之术只要生辰八字即可,但若有贴身之物缠在人偶上,便有病痛之灾。要是沾了被咒人的血,那可是有血光之灾的!”

  叶卿听了,只觉得后背一片发凉,她惶然看着萧珏,生怕他有什么不测。

  萧珏道:“母后别担心,血在拿给太医时,就已经换了,送去给他煎药的是一滴鸡血。”

  叶卿和太后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外边有宫人禀报,说禁卫军统领王荆求见。

  萧珏看了二人一眼:“鱼很快就要落网了。”

  言罢便出了内殿。

  叶卿留在里边陪太后说话,太后拍着她的手道:“是不是觉着这宫里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

  叶卿的确是有些这样的感慨,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太后便说了句:“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若是安生了,它就不是让那么多人丧命的富贵窝了。天底下人人都知晓这里是权力的巅峰,也知晓它黄金的躯壳下,白骨累累,但还是有人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来。你想安生,可总有人不得安生。”

  太后看着叶卿,像是在看多年前的那个自己,再开口时,不免多了几分怅然和苦涩:“你比哀家命好,哀家当年进宫,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早些年妃嫔们都没儿子的时候,哀家还能压得住她们。后来一个个都生下了皇子,哪个都恨不得爬到哀家头上去。先帝啊……他就等着哀家求他,求他给哀家一个孩子,哀家偏不!”

  说道后面,她语气又强硬了起来,仿佛是先帝和那些死去的妃嫔都站在她跟前一般,她冷笑几声:“哀家膝下无子又如何,她们一个个都比哀家死得早!”

  “母后。”叶卿用力握了握太后的手。

  太后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皇帝如今独宠你,后妃们也都谨守本分,你切莫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如今还年轻罢了,等你年老色衰,但每隔三年一选秀,你不年轻了,总有比你年轻比你貌美的女子出现在他身边。那时不管他对你多好,但总有一部分是要被其他妃子分走的。那时候你最大的敌人就不是年轻貌美的妃子们了,而是你的嫉妒。孩子,从前姑母告诉你,要把握住男人的心。但现在,姑母得教你,当男人放在你这里的心被别人分走了,你得怎么活。”

  可能是今日突然病倒,让太后也担心起自己的大限来。叶卿在她膝下长大,她却从未刻意去教她那些勾心斗角。但有些东西,她若还不教,太后怕自己以后也来不及教了。

  她是过来人,该走了的弯路都走过了。

  自称“姑母”,便是以一个自家长辈的姿态教育叶卿,而不是以一个婆婆的身份教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囡囡,母后教你宫斗秘诀!首先,当皇帝的心不在你这儿了……吧啦巴拉(此处省略一万字)

  阿卿:啊?

  狗皇帝:……请不要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第105章

  叶卿见太后吃力从床榻上坐起来,忙塞了两个软枕到太后身后垫着。

  她担心太后的身体,劝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姑母如今病着,就好生休息,待身子好些了,侄女再过来听姑母教诲。”

  她自称“侄女”,也是回应了太后前面那句“姑母”的自称。

  太后把着她的手摇头:“有些话没给你交代啊,哀家这心里始终是不踏实。你如今有孕在身,是集万千宠爱于一时的时候,但这也是别的妃嫔有机可乘的空隙。”

  太后深深望着她:“哀家说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叶卿迟疑了片刻,没有作答。

  太后眼中怜爱多了些,更多的却是担忧:“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动心了,那就是一颗心全放在那人心上,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恋着发妻的好,却也贪妾侍的欢,更遑论当皇帝的。你现在给不了他的,他总会在别的妃嫔那里去寻的。”

  说到这里,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年轻的时候就是性子太拧,觉着自古以来都是要求女人对男人忠贞,怎不见男人对女人专情不二……”

  她自嘲笑了两声:“纵观历朝历代那些宫里的女人,但凡题的上个名号的,都曾被帝王捧在手心里宠过,最终还不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男人的宠爱,不是他凭白无故给的,是自己靠聪明去博的。你如今就安心养胎,皇帝夜夜都去你宫里歇息,见得着吃不着,他忍得一天两天,却忍不得你怀胎十月。与其让别的妃嫔钻了空子,不如你在自己宫里寻个容貌上佳的宫女开了脸给他。”

  叶卿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丝绢,她自有孕以来,萧珏都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她偶尔还会使些小性子,从未想过太后说的这些问题。

  倒不是她天真了,只是叶卿下意识用了现代的观念去看待自己和萧珏的这份感情。她是活了三世的人,萧珏虽是重生了一世,但他毕竟是这个时代人,若是真像太后说的那般,叶卿不敢去想象。

  她垂着头,明显心事重重:“母后说的这些,儿臣回宫后会好生考虑的。”

  太后怜惜拍了拍她的手,太后一张脸保养得太好,平日里看起来同双十少女无异,只在这时,眼底才透出经历了岁月的沧桑来:“好孩子,姑母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把这些与你说了,你心中有个底,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你才不至于一头乱麻。这宫里啊,除了你自己,没有谁会护你一生一世的。”

  叶卿还没来得及答话,内殿的珠帘突然被人一把掀开,一身玄黑龙袍的帝王大步走进来,周身冷气四溢,脸色黑如锅底。

  叶卿和太后都还在发愣时,萧珏一把揽过叶卿的腰身,语气森然强硬:“朕自己的女人,朕自己护她一生一世!”

  言罢就带着叶卿往太后寝宫外走:“母后好生休养,朕和皇后改日再来看望。”

  萧珏出了寝宫大门后,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才苦着一张脸从外殿跑进来:“娘娘,陛下不让奴婢等通报,老奴这……也没法啊!陛下该不会因此跟娘娘您生疏了吧?”

  太后掩唇咳嗽两声,精神明显不太好,但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

  她望着还在晃动的珠帘,眼底浮现出几丝羡慕:“看得出来那孩子在乎卿姐儿,这是卿姐儿的福气。皇帝非哀家所生,这些年也没亲近过,生不生疏都这样了,只盼着他能是个长情的,能一直好好对卿姐儿,哀家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娘娘您又说胡话了!”嬷嬷赶紧打断太后的话。

  太后躺了下去,望着绣着如意纹的帐顶,目光慢慢散开:“她进宫那会儿,才三岁不到,玉团儿似的一个可人儿,是哀家一手把她带大的,她就跟哀家的亲女儿一样……”

  再听太后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嬷嬷也是满心酸涩。

  外人只知晓当今太后强势,却不知太后因这一身傲气吃了多少苦头。

  嬷嬷哽咽道:“当年若不是陈淑妃陷害,您差点就能有个孩子了,也怨当年先帝……”

  “秋蝉,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太后声音里带了些疲惫:“哀家头疼又犯了,哀家先躺会儿。”

  嬷嬷只得把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用袖子揩揩眼泪,又帮太后把床前的帐子放了下来。

  深宫里的人,谁没几段要永远烂在肚子里的往事?

  百年之后,便带着一生的悲喜忧欢葬进黄土,谁的海誓山盟,谁的风花雪月,谁的怨恨谁的不甘,终将烟消云散。

  这富丽的宫廷里,还会迎来新人。姑且也只有一剪西窗烛火,和那院里青砖墙上灰瓦,能看着笑着住进来的新人,终又变成哭着的旧人。

  *

  萧珏自打从长寿宫出来,就一句话没跟叶卿说。

  回到昭阳宫,他一头就扎进铺了一桌子的奏折里,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架势。

  昭阳宫的小宫女上茶都吓得手直发抖。

  叶卿听了太后那些话,心口本有些重重的,瞧见萧珏这般,想了想,还是凑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她抱着饭团坐到萧珏旁边,轻声唤了句:“陛下?”

  萧珏眼都不抬:“没看见朕在批奏折么?”

  站在边上伺候的安福一听萧珏这话,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劲儿的给萧珏使眼色,一张脸都快皱成菊花了,奈何萧珏至始至终都没抬头。

  这么久以来,叶卿也是第一次听萧珏说这样的重话,她愣了愣,一句话没再说,抱着饭团就起身就出了寝殿。

  守在门边的三个婢子见叶卿一出去,不明所以往里边看了看,又都追着叶卿走了。

  萧珏毛笔提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反而是笔尖一滴墨汁坠下去,污了正在看的那封奏折。

  安福跟了萧珏这么久,自然知道帝王在皇后在这儿,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脾气,忙道:“老奴这就去看看,娘娘要去哪儿!”

  萧珏跟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喝道:“不许去!”

  安福都快哭了:“陛下!您在这时候跟皇后娘娘置什么气?娘娘这还有着身孕呢!”

  萧珏继续作死:“她顶多带着猫去院子里溜一圈,一会儿就回来了。”

  安福还想再说什么,心乱如麻的帝王直接操起一本奏折砸他身上了:“啰嗦些什么,你也滚出去!”

  安福只得灰溜溜出了殿门。

  安福出去后,萧珏才懊恼又摔了手中的毛笔,墨汁甩出一大片墨点。

  他揉着脑门低喃道:“谁惯的那女人一身脾气?她就不能多哄我两句吗?”

  奏折是看不下去了,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越走心底就越乱。她刚走,他就巴巴的找过去,他帝王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些日子他对叶卿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叶卿心烦的时候,就会带着饭团出去遛弯,不出半个时辰,准回来。

  “朕先晾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再去找你。”

  他干脆找了个沙漏放到书案上,翻完一本奏折就看沙漏一眼。

  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熬过去了,萧珏扔开手中奏折,大步走至门口,一把拉开殿门。

  安福忙迎了上去:“陛下。”

  萧珏冷着脸点了一下头,不自在开口:“皇后现在哪儿?”

  安福弓着身子答道:“娘娘去了赵美人宫里。”

  萧珏一听,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去那些污七糟八的地方作甚?”

  不等安福回答,脚下已经迈开了步子。

  安福小跑着跟在后面拉长了声调喊:“摆架崇明宫。”

  *

  叶卿是带着饭团出门遛弯的时候遇上赵美人的。

  她大抵知道萧珏是因为听了太后对她说的那些话生气,可她都已经服软了,他还用那副语气跟她说话。叶卿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他宠惯了,心底竟然有些委屈。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本是出去走走散心,遇上赵美人,赵美人说她们宫里打马吊,正好三缺一,拉着叶卿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