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簌晓
“我们的命运从来不是这本书能掌控的。”他顿了顿,“命运紧握在自己手中,这书控制不得、窥探不得,便是存在他人手中,对我们也不会有影响。”
沈初黛眸光落在陆时鄞身上,突地释然一笑。
她何尝不是这般觉得,无论是她还是陆时鄞,都在为逃避注定的死而努力着,若是没有同命运对抗的勇气,他们早已沦陷在那恐怖的轮回中。
这本书写了什么,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们的未来,只会由他们自己谱写。
两人从密室中偷偷出去的时候,满府还在招寻着失踪的夏国公主,他们趁着乱溜出了将军府,又召集回人手。
沈初黛决意早日回大邺京城,一回到落脚的客栈便收起了行李,却是被陆时鄞阻止了下来:“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当然着急了!”
沈初黛担心隔墙有耳,便有口型浮夸地说道:“你可是一国之君。”
相比而言她倒还好,当日是以沈老太太病重、她回家陪同老太太的理由出宫,便是一时间回不了宫也有由头,加之后宫一直是穆太后把持着,她不在数日没有任何影响。
可陆时鄞却不一样了,替身顶着他的人\皮\面具替他留在宫中,若有不慎身份暴露,一切的部署计划可全都白费了。
“难得来到大梁,往后恐怕便没有机会了,不玩玩就走?”
沈初黛手上的动作顿住,瞧着他好整以暇的神情有些狐疑:“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却是被他兜住了腰,揽进了怀中,柔声道:“好不容易能陪阿黛玩乐,我舍不得走。”
陆时鄞可从来不是贪图享乐之人,沈初黛心中的怀疑更甚:“你肯定有计划。”
果真瞧见他神秘一笑:“回京你就知道了。”
沈初黛轻哼了一声:“其实你早就觉得那本书并没什么意义了是不是?”
听见他低低“嗯”了一声,她追问道:“那你追过来干嘛?”
“夏国毁了大梁与大邺的和亲,我岂有不回敬之礼。”
“我不信。”
沈初黛凑了过去,下巴轻轻地抵在他的肩头:“你一定是不放心我,是不是?”
陆时鄞的吻落在她弧线完美的下颌,“知道你还问。”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摆,下一瞬又用唇将她的轻呼止住。
两人耳鬓厮磨良久,到最后一步还是停住了。
沈初黛听着他隐忍的喘息,忍不住偷笑:“叫你胡来。”
但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陆时鄞把她手抓了过去,低声道:“帮帮我。”
感受指尖灼热,沈初黛脸颊猛地烫起来:“你个流氓,怎么又这样!”
唇却是被他咬了一口,他低低道:“哪有叫夫君‘流氓’的,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沈初黛羞得快哭出来了,漂亮的眼眸满是雾气。
她小声委屈嘟囔道:“那你也不能老这样呀。”
“乖。”陆时鄞柔声安抚着,“再过段时间就不必忍了。”
沈初黛一愣,什么叫再过段时间就不必忍了?
然而还未问得出口,他的吻又落在她唇上。
*****
两人在大梁逗留了一个月,好好地将大梁的景致观赏了个遍,待慢悠悠地回京城时已是初冬时候。
满街树的落叶一早凋零,枯枝上却是被街边百姓挂上了红灯笼,风吹过灯笼摇曳,好看得紧。
虽是刚入冬不久,风吹入衣襟内还是凉飕飕地,两人就近挑了家小店进去,这家店面极小,店家靠近在门口的地方支着一块大锅,将肉片拿漏勺在汤里滚了会儿,捞起来再浇上香浓的汤汁,一碗滚热美味的肉片汤便好了。
白嫩的肉片在汤汁里若隐若现,上头撒了些许小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沈初黛要来一叠辣油,夹了块肉在辣油中滚了下,吃进嘴中感受着肉片就这辣油的滑嫩香辣,她满意地眯了下眼:“好吃。”
这个时候尚不是饭点,店里只有他们一行人,老板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抬起头冲陆时鄞笑着道:“你家夫人可真能吃辣。”
陆时鄞宠溺地拿帕子将滴落在她指尖的辣油擦去:“她就好这一口。”
沈初黛吃得香甜,连吃了五、六块肉片,才抬起头来好奇地问店家老板:“我们回老家不久刚回京城,一进来便瞧见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灯笼,这是往常未瞧见的景色,是你们这儿出了什么喜事吗?”°)?理( ?° ?? ?°)?
店家老板笑着道:“我们做小本生意地,便是出了喜事也不敢如此呀。”
他用手指点了点宫里的方向:“自然是宫里的喜事。”
沈初黛看了眼陆时鄞,又转过头来看店家老板问道:“宫里头出了喜事?是什么喜事。”
店家老板笑眯眯地:“自然是皇上有了子嗣,就在十天前宜妃娘娘查出来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皇上大喜,让全京城都挂上了红灯笼!”
那就差不多三个月身孕。
沈初黛巴拉了下手指,算算时日那个时候陆时鄞刚到达邯城不久。
她沉默了下,重新提起筷子,将肉片汤上漂浮的鲜绿小葱尽数挑给陆时鄞,绿油油的小葱飘在肉片汤上,绿得就像他头上的那顶帽子。
沈初黛宽慰道:“吃多点。”
店家老板不知道她的意思,还笑眯眯地道:“你家夫君爱吃葱呀,那我给他多切些。”
沈初黛无视掉陆时鄞杀人一般的视线。
“害,谁叫他就好这一口呢。”
作者有话说: 恭喜陛下喜提绿帽子哈哈哈哈
☆、第八十一回
纵使沈初黛如此逗弄陆时鄞, 他的反应也十分淡然,除了方才瞧她的一眼, 之后便低下头轻轻拿着汤匙喝着汤。
她终于警觉起来, 悄悄地看了眼去切葱的老板,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一早就收到消息了?”
见他微微颌首, 沈初黛又好奇地追问道:“什么时候知晓的?”
“大概是我抵达邯城没多久吧。”
“诶?”
按照店老板的说法,那个时候穆宜萱应当才怀上, 从怀上到察觉至少也需一个月时间, 莫非穆宜萱的实际月份和太医报出来的月份不一般?
见着沈初黛露出惊讶的神情,陆时鄞轻轻一笑道:“我到达邯城没多久便收到京城的书信, 信上说她又给‘皇帝’下药了, 这次成功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便让人去探查她的脉。”
他顿了顿又道:“算起来第二次下药的时候,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沈初黛微蹙了眉,这么说早在他们离开京城的一个月前,甚至更早穆宜萱便与别的男人珠胎暗结了。
就在这时, 店老板捧回一碟小葱回来,放在靠近陆时鄞的那边,笑眯眯地道:“公子喜欢吃,便多吃些。”
他放下小碟子没多久, 店里进了别的客人, 便跑到旁的桌忙活去了。
沈初黛悄悄地瞥了眼陆时鄞,见他依旧姿态优雅地吃着肉片汤,她轻声道:“你就不生气?”
“她这般做, 正合我意。”
陆时鄞特地同她在大梁逗留了一个月,就是在等穆宜萱怀孕的消息出来,毕竟提前回去,免不得要同穆宜萱逢场作戏。
沈初黛想起他当时所说“回到京城便知晓了”,恐怕说得便是此事,只是为什么穆宜萱这般做是正合他意的,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陆时鄞倒也未想瞒她:“大邺的根基早已腐朽,只有釜底抽薪才是万全之策。”
见她仍懵懵懂懂,他仅用两人所能听到的声音提点道:“阿黛,她这一胎必须要稳稳当当地,还得是个男胎,在此之前我会以‘大梁与夏国结亲、意图同大邺结仇’的由头,派遣朝内的将领前去各边境驻守。待皇长子出生后,我会让你父亲从济北王封地回来,以告老还乡的名义上交兵权。”
“我的有所动作、一意孤行,会让穆冠儒对我越发不满。若是这个时候济北王造反,阿黛,你觉得他会如何?”
沈初黛跟着陆时鄞处理政事良久,他这般一提点她便明白了。
皇长子的出生与他适时的挑衅,会让穆冠儒重拾除掉他的心思,至于济北王本就有造反之心,也早就准备完全,若没有父亲在旁压制,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所动作。
大邺所有的良将都派遣,济北王一旦造反,穆冠儒心存杀机,朝里无人的情况下,他会鼓动全朝臣,让陆时鄞御驾亲征。
毕竟让陆时鄞在战场上身死,要让他在戒备森严的宫中死要容易多了。
沈初黛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原来你是打这样的主意。可这样也太危险了。”
穆冠儒一定会想尽方法除去他。
见她明白过来,陆时鄞轻轻牵过她的指尖,低声道:“可是只有如此,才可以将有限的兵权握紧在手。”
“阿黛,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有事的。”
*****
用完肉片汤后,陆时鄞将她送回忠国公府,便独自带着人回到皇宫。沈初黛在沈家留了一日,看过祖母与妹妹们,第二日同家人们用完晚膳后才回到了皇宫。
回到皇宫中照例是先行慈宁宫内请安,想是因为穆宜萱怀了身孕的缘故,穆太后心情极是愉悦,同她说话的时候神色缓和。
先是问了几句沈老太太的病情,又寒暄了几句,最后才轻了下她的肚子,意有所指地道:“皇帝在你那儿歇的时候也不短,怎么一点动静也无,改日让太医给你瞧瞧,别不是有什么毛病。”
穆太后说此话带着几分奚落,却是见沈初黛丝毫不恼,守着规矩微垂着首,泰然自若地道:“多谢母后关怀,想是缘分未到,毕竟也不是各个能像宜妃妹妹这般好运地。”
彼时穆太后心情大好,倒也未多加奚落,便放她走了。
当日承乾宫那儿传出了好消息后,除了不在宫内的沈初黛,宫中各处都送了礼物去,为了礼数周到,沈初黛也备了些礼,带了个太医前去探望。
穆宜萱家世显赫,在宫中又是仅在沈初黛之下唯一的妃位,平日里便得不少妃子巴结,如今她怀上了皇上的第一个皇嗣,前去巴结的人便更多了。
沈初黛前去的时候,承乾宫的会客厅里坐着七、八个妃子,沈初黛的突然来到让她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讪讪地站了起来行礼:“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穆宜萱则是坐在垫着缠枝软垫的椅子上,瞧了沈初黛一眼慢悠悠地道:“皇后娘娘到来,妾身本该起身相迎,只是奈何妾身怀了身孕,不便起身还请娘娘见谅。”
眸光似不经意地略过沈初黛平坦的小腹,她心头隐隐得意,想起前些时候的误会,她误以为沈初黛怀上了皇嗣,倒是误打误撞地让自己心一横、成了好事。
纵使沈初黛抢了她的后位又如何,皇上第一个孩子注定是她的,往后继承皇位的也只能是她的孩子。
沈初黛倒是笑吟吟地:“宜妃妹妹身怀龙嗣,自是不必起来同我行礼。”
“只是……”她顿了顿,瞧了眼穆宜萱微鼓的小腹,“我听说这女子怀孕通常是四、五个月才显怀,没想到妹妹三个月便显怀了,想是咱们的小皇子十分康健,赵太医您说是不是?”
一旁的赵太医笑呵呵地站出来:“皇后娘娘说的是,一般来说是四、五个月显怀,纤瘦的女子应会显怀地更晚些,像宜妃娘娘这般应是进补得多了,方才会这般早显怀。”
这话说得让穆宜萱脸色一白,只因这肚中孩子并非是外界所知三个月大,而是四个月大。
她本想用束带勒肚子,又怕伤了肚中孩子,没想到沈初黛一来便说这暗有所指的话,还带了太医来,她心中一惊,莫不是沈初黛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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