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扶光
“什么人?”
“世子爷的外室,一位叫缇宁的姑娘。”
许嬷嬷愣了愣,她并不知道裴行越的外室,不过既然有关世子爷,这些事她便做不了主,当下先道:“容我先去禀王爷。”
两刻钟后,陈明淮见到了临西王,近来临西王府是非不断,这位风流倜傥的王爷依然儒雅温和,得知陈明淮的要求后,他笑了一下,“若是陈大夫能够治好王妃,一切好说。”
陈明淮一喜,裴行越虽然厉害,可不过只是一个世子爷,若是有临西王承诺,他自然可以救出缇宁脱离火坑。
及至陈明淮离开,临西王摆了摆手,示意老管家林忠过来,他问了一句,“这个缇宁便是老二绑的那个姑娘,后来也是因她老四直接废了老二?”
林管家冷静地道,“二爷绑的姑娘是叫缇宁。”他丝毫不管这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会有多么震惊,因为临西王一直对外默认二爷是被歹徒所伤,从始至终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世子。
“林忠,本王越发好奇了,这个叫缇宁的有什么优点?我那老四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外人夸他温和知礼,其实一肚子恶心糟难东西,像极了我,你觉得他待之不同的姑娘是什么样的?”
“奴婢不知。”
临西王看向他,“去把她请来。”
半个时辰后,管家面色复杂地走到了缇宁跟前,缇宁还没见过管家这么为难的样子,她问了句怎么了,管家道:“缇宁姑娘,王爷派人请你去王府一趟。”
缇宁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个王爷指的是裴行越的父亲,她瞬间有些不安,西洲的百姓多说这位王爷醉心诗词歌赋,只是奈何在上面毫无天赋,辛辛苦苦琢磨几十年,也不过是些匠气之做,至于性格,则多有人说他温柔多情平易近人,并不如何严苛暴戾。
“他为什么要见我?”
“奴婢不知。”管家回道,其实如果是别的人来请缇宁过去,他还可以拖延一会儿时间去问世子,但来的是王爷的心腹林忠,他实在拖延不了。
缇宁出了门,在门口看到那位临西王府的管家,缇宁笑了下,林忠脸上端着合适的微笑,及至看到缇宁走了出来,见惯风雨的林忠不由的岔了下神,只是一切都是瞬间,缇宁并没有发现她眼睛里闪过的那一丝微弱的错愕。
缇宁上了去王府的马车,到了王府她也没有乱看,一路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厅院,她看到了一个正站着修理盆景的中年人,缇宁从背影看到他的服饰衣着,估计应该就是临西王了,她屈膝行了个礼,“民女拜见王爷。”
临西王拿着剪刀转过头,及至看到缇宁,他脸上儒雅的微笑有片刻呆楞。
缇宁还是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的,毕竟裴行越虽然厉害,可这位才是临西的老大,于是她乖巧的笑。
临西王收回神望着她,“你长的很好看。”
缇宁只好回:“多谢王爷称赞。”
临西王将剪刀放下,示意缇宁随意坐,又打量了缇宁几眼,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奇怪本王为什么召见你。”
缇宁想都没想:“因为世子。”
临西王目光温和地看着缇宁,“是。”
缇宁不由的激动起来,她脑子开始发散,这个临西王看起来不像心狠手辣的人,会不会觉得她耽搁了他的儿子,要给她一笔银子离开裴行越。
缇宁精神一震,觉得可以不要银子,只要临西王说服裴行越同意就成。
临西王望着缇宁那双熟悉的眼睛,又问道:“你以前是哪儿人,父母是谁,家住何方,是如何和世子认识的。”
竟然没说离开的事,缇宁有点点点失落,把临西王的问题一一回答了。
临西王听罢,又问了缇宁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从始至终态度很慈和,眼看时间不早了,他笑了笑,“我让人送你回去。”
缇宁闻言不由得想,虽然这位临西王没有棒打鸳鸯,可是他也没有为难她,他地位尊贵,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如此比较,缇宁也觉得自己应该满足。
何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眉眼有几分像裴行越,所以即使他言语温和,她还是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和面对裴行越类似,还是早走为好。
及至缇宁离开花厅,临西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出声道:“林忠,她是不是长得很像一个故人?”
林忠低头道:“依照属下之间,不只是像一个故人,而是像两个故人。”眉眼像极了那位姑娘,但鼻唇却又有他的影子。
“会这么巧吗?”临西王叹了口气,“十七岁,年龄也对得上,我那位皇兄找了她这么多年,若是……”
临西王忽然露出个看戏的微笑,“你觉得老四会是什么样子?”
“林忠,你去查,一定要给本王查清楚查仔细了。”
****
缇宁回了小院,刚坐下不久,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缇宁闻声走了过去,裴行越从头到脚打量了缇宁一下,见她好生生的,能走会动,难得地生出了一种十几年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情绪,类似于松了口气,或者是放心。
“他找你干什么了?”裴行越问道。
缇宁把在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裴行越。
裴行越听完两人的对话,眯了眯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在圈椅上坐下,示意缇宁过来。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不,是收拾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实在太卡了,写了删删了写,写到最后我觉得我写的……
第53章 不在
缇宁走近他, 还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就被裴行越一把抱在了怀里, 他手不停地摸着缇宁如丝绸一样的乌发。
“阿宁,你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心血来潮想要见你吗?”他笑眯眯地问。
缇宁坐在裴行越的大腿上抬起头,疑惑地说:“不是因为你吗?”
裴行越盯着缇宁眼神里的疑惑, 那双清透的眸子映出他的倒影, 把她的瞳孔占得丝毫不剩, 裴行越摇了摇头, “还有别的原因。”
“那是?”
“因为陈明淮。”裴行越笑的越发温柔。
“陈明淮去王府说能治好许氏, 但唯一的要求是要你。”他语气有点危险。
缇宁咽了咽口水, 她本来以为陈明淮搞不出什么事情,看来是她忽略了痴情男子的能力。
“阿宁, 我有点生气。”见缇宁失神, 裴行越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
缇宁吃疼,“啊, 这个, 四爷, 我和陈明淮没什么,我不……”
听着缇宁红润的唇不停地说陈明淮三个字, 裴行越眉心紧紧皱起。
他看着她问:“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他,是五马分尸还是大卸八块。”
缇宁沉默了下, “我觉得这些都不好。”
裴行越若有所思,“那千刀万剐?油锅烹炸?”
缇宁暗自磨了磨牙,裴行越眯了眯眼,他掰过缇宁白嫩的的脸, “阿宁心疼了?”
缇宁实在是受够了他的变态脾气,越是讨好他他越来越变态,她鼓了鼓勇气,“陈明淮是王爷请去的大夫,是你想收拾就能收拾的吗?”
裴行越听后,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少,他松开缇宁笑,“阿宁,你说的好,说的好极了。”
危险在气氛里蔓延。
缇宁缩了下脖子,“我……”
“你不是很想让他带着你离开我?嗯?”裴行越温柔地抚摸着缇宁的脸蛋,柔声哄道,“告诉我,阿宁。”
缇宁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她最近果然恃宠生娇竟然敢挑战裴行越的本性了。
“四爷,我没有,我没有,我明天就对陈明淮说清楚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意思,明天,不,今天我就去亲自斩断他的念头。”缇宁立刻保证道,她甚至拿出了自己的痴情人设,“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只对四爷你一片真心!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裴行越听罢,仍然怀疑地盯着缇宁,不过心情略微好了点。缇宁眨巴眨巴水润润的眼睛,目光真诚。
裴行越叹了口气,忽然抱紧了她,他轻声提醒道:“阿宁,你这真心话还挺好听的,以后可以多说,知道吗?
“我,知道了。”缇宁特别识时务。
裴行越笑了一下,盯着缇宁那张微微启开的红唇,“不过阿宁,你到底是让我不开心了,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缇宁闻言心里一哆嗦,然后就愣住了,因为她的嘴巴被堵上了。
缇宁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她动了动唇,然后下一刻,缇宁的表情就可以说是万分惊讶了,因为她从来没被这么深地亲过。
等裴行越松开缇宁的时候,缇宁已经眼含春水,双颊绯红,她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想要说些什么,裴行越轻轻一笑,“阿宁,该你主动亲我了。”
缇宁:“……”
亲个狗屁,信不信她咬断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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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缇宁定好明日他陪着她去击碎陈明淮的少男心后,裴行越回了王府。
临西王心情颇好地在廊檐下逗弄鹦鹉,裴行越在他背后漫不经心地问,“父王,你今日对缇宁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临西王转头笑道:“什么话?”
裴行越眯了眯眼,“既然父王不知,儿臣告退。”
他转身欲走。
“近日西漠夷族不停骚扰临西边境,意图不轨,边境上的林将军上书恳求派兵支援。”临西王放下鹦鹉说完这句,他又惋惜感慨地叹了口气,“陛下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
裴行越挑了下眉,“儿臣明日便去军营。”
临西王神色不变,“我还以为你对那个位置一点都不心动。”
裴行越叹了口气,“只是个世子,到底不如父王,想见人派人过去吱一声就成了。”
临西王一愣,倒是笑了,“我倒是没想到此举还有如此效果,如此,早就该请那位姑娘见上几面。”
“父王竟然也会抓错重点?”
临西王笑而不语,和裴行越如出一辙的眉眼里都是温和的笑意,但着笑容满面的皮囊下,隐藏的是什么玩意儿,只有自己清楚了。
裴行越盯着临西王,在过去,他一直以为他的父王没什么聪明才智,醉心诗词歌赋,太多情而至无情,如今看来,可能是他眼花了。
父子两人对视几眼,裴行越转身离开,回去以后便吩咐枕玉:“去查查我那位父王最近在干什么?”
他问缇宁的那几句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想着,裴行越看向远方,活着的麻烦事真多,怎么她那么想努力活着。
*****
翌日一早,缇宁在裴行越的监督下去陈明淮的客栈找人。坐在马车里,缇宁扭头看着裴行越,想起了一件事,“陈大夫还可以给临西王妃解毒吗?”
临西王妃可是裴行越的仇人,说不准她身上的毒都是裴行越下的。
裴行越把缇宁在马上上弄得有些凌乱的发髻整理好,笑着说:“随便他。”
缇宁:“???”
“等她好不容易从无穷的噩梦中摆脱出来后,我在下毒让她再次坠入无边噩梦中,岂不是更令她绝望。”裴行越笑着说。
缇宁闻言,不由得向裴行越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