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长姐,你给他们准备了,那我的礼物呢?”
温软笑着道:“少不了你的。”随即从箱匣子中拿出了个小盒子。
温小弟迫不及待的打开,见到里边的东西, 表情微妙:“姐,你就送了我这……一只玉猪,是想说我好吃懒做么……?”
闻声,厅子中有好几人嗤笑出了声。
“你生肖属猪,且你既不爱文也不爱武,你难道还想要文房四宝,或者刀枪剑戟么?”
一听那些个东西,温小弟忙摇头:“不不不,我觉得这小玉猪挺可爱的。”
“你也别嫌弃了,那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做了,宫中御品的十二生肖。”
闻言,温小弟瞪大了眼把那小猪拿了起来,语带惊喜:“还是个御品,我拿出去岂不是还能炫耀一番?”
温软:……
彦哥儿也就这点出息了……她就真的歇了把他扶上墙的心思了,一辈子吃吃喝喝,不做那些荒唐事,其实也挺好。
而除了温小弟之外,这些个弟弟妹妹都被要名声和面子的大夫人教养得极好,起码表面上,也没有谁是像温小弟这么一般的不靠谱。
人见完了,礼也送完了,接着便是等温软父亲下朝后一块吃一顿饭再回去。
温软怕骁王嫌闷,便说与他到院子中走走,而对骁王无比崇拜的温小弟说什么都要跟上来,黏人得很。
温软被挤开在一旁,好笑的看着黏着自己丈夫的弟弟,若他是个妹妹的话,温软铁定觉着他不安好心,想要勾I引自家姐夫,那热情劲比当时她在稷州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姐夫,你要不要到长姐未出嫁前的闺房看看?”
闻言,方长霆也来了些许的兴趣,“好呀。”
温软没好气的道:“妾身的闺房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好看的。”
虽说着没什么好看的,但其实温软也想回去看看,她也好久没有再回过那个待了十几年的小院子了。
温软出嫁不过半年,且还是嫁给骁王,所以她小院子被打理得很好。上辈子,待到两年后,温软再回去的时候,这院子也变成了大夫人那小女儿的了。
小小的一个院子中,有葡萄架子,有秋千,更有四季的花儿,让人进去后觉得很是舒心。
骁王到了温软的闺房中坐了一会,小姑娘的屋子确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骁王便与温小弟出去了,而温软则说要在屋子中坐一会,骁王知道她这是怀旧,也就没有催她。
从温软的屋中出来,没有个管着的人,温小弟这话匣子又控制不住了。
“姐夫,听说你在稷州平反之时极为凶险,差些把命都丢了,那时你究竟是如何脱险的?”骁王在温小弟的眼中,俨然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这般的崇拜,也没谁了。
方长霆勾了勾嘴角,说着玩笑话:“许是你长姐日日在佛祖的面前保佑本王平安吧。”
温小弟没有听出这是骁王的玩笑话,却是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坊间说的都是真的!”
听闻温小弟的话,骁王的长眉微微的挑,露出几分疑惑:“坊间是怎么说的?”
温小弟道:“坊间都在传我长姐旺夫,姐夫是因为长姐才躲过一劫的,且还说……”
声音渐渐小,似乎忌惮什么,随后朝着那些个跟着的丫鬟随从挥了挥手,让他们后退些,可那些人都是王府的人,自然不会听温小弟的话,只是骁王在一旁没有让温小弟发觉的对他们轻微的点了点头,他们才后退了一段距离。
下人退开后,温小弟便拉住了骁王的手臂,往无人的墙下走去。
方长霆低眸瞥了眼自己被拉住的地方,再抬眸看着温小弟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忽然觉着这姐弟俩的性格倒是挺像的,只是这小舅子心眼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到了墙角下,温小弟瞥了眼四处,见没有人听到他们说话,便道:“姐夫,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坊间的那些人说的,你听了也莫要生气。”
方长霆微微点头:“你且说,本王不会动怒。”
温小弟深呼了一口气,随后才压低声音说:“坊间还传言,说我长姐如此有福气,许还有会有凤命……”
骁王妃赶去稷州救了丈夫的命,且期间骁王几番被人刺杀都化险为夷,再说稷州雪灾的事情,别的地方甚是严重,但唯独发生过叛乱的稷州平安度过,都说是因为有老天爷庇佑的骁王妃身在稷州,所以骁王和稷州才会平安无事的。
传着传着,便也就有人夸大了其词,说骁王妃有凤命。若是骁王妃有凤命,那骁王必定帝王命。
听到“凤命”二字,方长霆的脸色微微一变,随之双眸微微一眯,脸上带了一丝严肃:“此事无论外边怎么传,你都不能搀和进去,哪怕旁人要与你讨论,也切莫理会。”
温小弟点头:“所以我这不是偷偷和姐夫你说吗,就是那吴盛表哥与我聊到这话题,我也含糊带过,没有深聊下去。”
“吴盛表哥?”方长霆微微一愣,温软娘舅家柳姓,还有一个姨母家且也不姓吴,那这吴盛算哪门子的表兄?
骁王才有疑惑,便看到温小弟的表情闪了闪,似乎是反应过来说错话的样子,忙打哈哈道:“就母亲庶姐家的一个儿子,没什么。”
原来是大夫人娘家人,可方长霆看着温小弟那心虚的模样,稍微留了些心思。
待大夫人差人来让温小弟过前头去后,方长霆与跟随在身后的侍卫低声吩咐:“使些银钱,在伯爵府中打听一下那吴盛是何人,又在这伯爵府中做过些什么事情。”
侍卫闻言,低应了一声“是”,随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队伍中悄悄退了出去。
方长霆的眉头微蹙,现在让他忧心的并不是什么吴盛,而是方才温小弟说的那些市井传言。
传出这传言的人或者无心,但免不了听者有心,待回到王府之后,定要让人好好的查一查到底还有些什么传言。
站在温软院子中的小亭子下,指腹微微摩挲着,面容带着几分思索。
在心底慢慢的整理着温软被刺杀的线索。温软未嫁给他之前,不过是个闺中女子,交往的人也不多,她还能得罪谁?
唯一一个在未出嫁前看她不顺眼便是她的继母陈氏,若单单只是不想让温软扶持温小弟,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险杀温软,且也不值得。而嫁给他后,能得罪除了沁阳县主外也没有旁人了,可刺杀也不是沁阳县主所为,那还能是谁?
若说温软重生回来之后,做过什么是对旁人有阻碍的事,那便也只能是……
“殿下,你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妾身到了你身旁你都没有发现?”
听到温软的声音,思绪瞬间被打断,转而看向了出现在了他身边的温软,温和一笑:“怀缅完了?”
温软点头:“太久没回来了,有许多的回忆,不免坐得久了些。”
与她娘亲的回忆,还有弟弟的回忆,都在这院子中,而认真算起来,温软算是有三年没有回过这小院子了。
方长霆抬眼环视了一圈这院子,道:“若是你怀念,便不时的回来看看。”
温软笑道:“妾身嫁给可殿下,都是王府的人了,怎好经常回来。”
方长霆微微挑眉,道:“你想回来便回来,有谁不敢让你回来?”
温软的笑意更盛:“好像也是,有殿下撑腰,谁敢不让妾身回来?”
方长霆的嘴角也微微一勾,面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是少了一丝笑意。
这一辈子,他自是可以为她撑腰,但愿不要再连累她死于非命。
骁王心中隐隐有所察觉,或许这次的刺杀,是因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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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伯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其乐融融的用了一顿午膳,随之才启程回府。
马车才动,就有人拦住了方长霆的马车,马车外的侍卫道:“殿下,是宫中来人了。”
方长霆撩开了帘子,只见外边有一个内侍翻身下马,上前行礼,“陛下急召,让骁王殿下即刻进宫。”
方长霆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道:“稍等。”
放下帘子后,与温软说:“本王进宫一趟,侍卫便只带一个人走,其他人来保护你。”
温软点头,“殿下且放心去吧。”
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放心面前这个想法多的小妇人,故再次嘱咐道:“你回了王府,且在王府中好生待着,哪都不要去。”
嘱咐完了之后才下了马车,带了一个侍卫,随之与那内侍一同进了宫。
温软回了王府后,换了一身普通妇人的衣服,带上了月清还有两个能打的侍卫从王府的后门出了王府。
温软不去别处,去的是那消息灵通的茶馆。
今日在伯爵府的时候,自家小弟那句“拱辰街刺杀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倒是提醒了她,与其在王府中等消息,还不如自己去听听看这外边的人到底是怎么说的。毕竟她是再活一次的人了,许会听到一些只有她自己听得懂的信息。
方才骁王在的时候,她还琢磨着该怎么说服他,让他带她去茶馆听书喝茶。却不曾想,还没回王府,就有急召进宫的消息,骁王离开了王府,她正好也不用寻什么借口来出王府,就算自家殿下晚上要责怪,她便多说几句好话承认错误。
从千里赶赴稷州,保住了骁王那双腿之后开始,温软便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不能坐以待毙。
外边有人杀她,她也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骁王府不出去,在骁王寻凶手之时,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得利用自己重活过一世的优势,也为自己的事情出一份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不怎么听话的小妇人~
——
第57章
骁王被急召进宫, 其实也隐约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前不久, 他便把有关于渭淮和岐南贪墨的证据全都交到了傅瑾玉手上,让他去布局,傅瑾玉的心思缜密, 对这一点, 骁王没有任何的怀疑。
骁王能这般信傅瑾玉, 一小部分是因为在稷州之时, 那傅瑾玉特意到稷州送生辰礼给温软, 待温软确实如同亲妹妹, 往深了说,他也算傅瑾玉的半个妹夫, 有理之下, 傅瑾玉自是帮他。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傅瑾玉本就是泾渭分明、识明智审的人, 时态的严重, 该如何抉择, 自会分辨。
进了宫后,方长霆才到大元殿外, 便听到从大元殿内传出他父皇的怒骂声。
“是谁这么大的狗胆,让你去贪去赈灾的银子!”
随后传出瓷器摔到地上的“哐当”声, 声音很大,可见扔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道。
方长霆就站在大元殿外等宣,嘴角一闪而过的讥讽,随即皆是一副严谨之色, 装得毫无破绽。
不久之后,连太子也进到宫中了,看到大元殿外的骁王,愣了愣,随即走到了他的身旁,闷咳了两声后:“也是父皇喊你进宫的?”
对于太子会出现,方长霆没有任何的意外。
点了点头,随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大哥可知父皇为何要把我们喊进宫来?”
太子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随即道:“本宫也是方进宫的,怎知父皇为何喊我等进宫?”
方长霆看他的模样,却清楚得很,太子这会正高兴呢。
太子确实正高兴着。
太子与景王向来不对付,在朝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些年来,太子一直被景王压制,虽有藏拙,但也着实憋屈得很,前些日御史中丞梁光鹤调查到了雪灾之时拨往渭淮和岐南灾银似乎有人贪了一大部分,便顺着线索查了下去,这一查便不得了了,竟然是景王做的,知道这消息后,可没把太子给乐坏了,有这等难得的罪证,他自然是抓住了这个难得一遇的机会狠狠的将景王一军。
今日进宫,太子早有所料。那贪墨案一事暴露了出来,父皇降罪,再查一番,景王的势力定然会锐减!
不多时,邑王也进了宫中,四个兄弟中,大概也就他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一脸茫然的站在太子身旁,然后听着里边传出怒骂声,随即一点也不收敛,嘴角一勾,与太子和骁王乐道:“三哥平时挺讨父皇欢心的,今日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竟能让父皇这般生气?”
太子和骁王都转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与此同时,大元殿内再次传出砸东西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你竟还狡辩”的怒骂声。在四兄弟中向来随意洒脱的邑王听到这怒斥声,又轻嗤了一声:“啧啧啧,三哥这缺德事可从来就没少做,这次应该是没有擦干净屁I股,被人抓了包告到父皇那,常在河岸走,哪有次次不湿鞋的骚道理。”
太子和骁王都不接腔,都漠视了邑王这皇室中的一朵奇葩,人人都还知道收敛,偏他就反其道而行之。
方长霆虽然不接腔,但也是目光略有复杂的扫了一眼邑王。活过一世,许多人的结局他是知道的。
例如太子,太子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在与景王斗输了之后,被废去太子之位便直接一病不起了,在景王登基那日,更是被气死了。而老五邑王,疯了,至于真疯还是假疯,他不得而知,可清楚的时候,若是老五没疯的话,在景王登基后定然也活不长。
这几兄弟,暗地里多有互相陷害和互相迫害,这其中的腌臜事,方长霆后边也查出了不少来,景王和太子确实是做了不少害他的事情,可唯独邑王,却让他感到诧异,不仅没有害他,甚至暗中害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