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这是常识,江心月当然明白,师兄告诉过她很多次。
她咬了咬嘴唇,央求地扯着父亲的衣物,“那、那咱们就看看?”
江河摸摸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被家丁押回宁府的男童——王廷是哭着离开宁府的,不管他说什么,都没人愿意相信他。
江心月满脸疑惑地问:“爹,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怀疑呢?”仿佛异口同声,一致认为他就是小偷。
掐了隐身诀的江河没回答,转头问徒弟:“三思,你说呢?”
王三思茫然地眨眨眼,好一会才迟钝地说:“因为大家都希望他是小偷。”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答案,江河倒是有些惊喜,鼓励道:“为何那些人都这么希望呢?”
“因为宁老爷是这么希望的。”王三思抓抓头,“师父,我看到宁老爷对管家使眼神了。”
人民教师十分欣慰,谁说王三思是木头疙瘩,明明是大智若愚嘛。
江河谆谆教导:“你说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为了宁少爷/他儿子!”王三思和江心月异口同声地说。
这件事很明显,事实上偷东西的人是宁老爷儿子,事情已经闹大,他肯定不能抓自己的儿子,王廷只能顶上小偷的罪名。
“那个小哥哥真可怜。”江心月同情地说,“爹,咱们去看看小哥哥吧,你看他一直哭呢。”
江河自然满足女儿这点小愿望。
王廷的家又破又小,他柔弱美丽的母亲坐在屋里默默地流泪。
王廷在院子里抽泣着,一脸愤恨地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从储物袋里拿出糖葫芦准备放厨房里的江心月顿时有些茫然,“爹,我要不要留点金子?”那宁家有钱有势,小哥哥要等三十年才能报仇,真是太可怜了。
王三思插嘴道:“师妹,师父说不能管凡人的事,会惹上因果的。”
“可是小哥哥太可怜了。”江心月大眼睛里都是同情,“大家都说他是小偷,没人相信他,他多可怜啊……”
江河不予置否,“你们再看看吧。”
王廷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天,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如此。
白天,他刚被人诬陷是小偷,晚上便有一队士兵敲开他家的门,告诉他,他是皇帝的儿子。
他满脸狂喜:“我跟你们走,但有件事得处理一下。”他不能留下小偷的罪名。
偌大的宁家仅一天,就从天堂掉进地狱。
不过是权贵一句轻飘飘的话。
王廷眼里都是对权势的野望,当人上人,才能不受人践踏。
小姑娘捧着脸,噘起嘴,“爹,我不喜欢小哥哥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形容词,“他不够好!宁家老爷坏,可其他人是无辜的。”
江河趁机教育两个孩子,“他的心胸不够宽阔,宁家父子作为罪魁祸首家,破人亡也就算了,问题在于他连以前骂过他的人都不放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过于在乎世人的评价,不愿意看到更宽广的地方,眼界太窄。”
江河的眼神凉薄,得意便猖獗,这孩子只怕会害了自己母亲。
回到云天宗后,两个孩子很快将这件事忘记,小丫头满心满眼只有被父亲缴了的零食储物袋。
“练气七层后才能使用清洁术,爹担心你忘记刷牙,日后满口烂牙丑得不能见人。”江河义正词严地说。
江心月满脸忧伤,目光在她爹手上的储物袋打转,“爹,我要是每天多记五个字,能多吃一颗糖吗?”
江河实在没办法,小丫头软乎乎的,说话甜糯糯的,实在遭人稀罕。
老父亲能怎么办?只能让徒弟盯着她勤奋刷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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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师叔,实在抱歉,招待不周。”
斯文俊美、说话柔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的青年拿不出像样的见面礼,索性掏出从凡俗买的点心招待客人。
王三思一点意见都没有,孩子就没有不爱吃甜的。
至于小丫头,眼睛就没从点心上离开过。
风似雪拨拉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凶悍的师妹照看两个孩子。
两人在剑峰唯一还算完整的美丽亭里喝茶。
江河看看周围全是石头,花草全被剑气灭绝的剑峰,这个特意留下来的亭子还能看到点绿色,确实能称为“美丽亭”。
“峰主还在闭关吗?”江河边喝茶边问。
风似雪温和地说:“师叔,师父已经闭关五年,剑峰之事全由似雪负责。”
江河不由感叹,别的师父怎么就这样会收徒呢?风似雪温和有礼,将剑峰管理得蒸蒸日上,还心思纯正,下面的师弟师妹一致爱戴他,当他师父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一心修炼就行。
“我也懒得绕圈子,实话说吧,我看不惯云天宗的作风。”江河直白地说,“十大宗门里,云天宗排第三。但这名次是由剑峰顶起来的,剑峰是云天宗最强战力,但在宗门中地位却不高,丹峰器峰兽峰……哪个峰地位都比剑峰高。”
风似雪俊美的脸已经扯不出笑容,脸色有些难看地问:“师叔今日是来挖苦剑峰还是挑拨离间?”
“都不是。”江河一脸诚恳地坦白,“是我希望剑峰能掌握更大的权利,最好是改变云天宗的风气。”
风似雪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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