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江阔
寇依没顾得上尴尬,也来不及表示两人之间的清白,便先陷入了沉思中。
她一定在哪里听说过“舒颜”这两个人。
在寇依沉思的功夫,季铭锐终于全线溃败,交待了拜托扣一吸引堂妹火力,以防正牌女朋友受到骚扰的初衷。
舒颜一皱眉,问:“你家连套房都没有,堂妹在争什么?”
“!”
季铭锐反应过来,他貌似艹的人设是买不起房进城务农的小可怜。
他想了想,小声地说:“我家房拆了……”
嗬,拆二代。
“你堂妹想和你争房子?”
季铭锐拿不准到底该不该承认,还是说早点交待事实比较好。毕竟,舒颜这人最讨厌被骗。
“我……其实我……”
忽然,他的微信语音响起来。
寇依。
接起,季铭锐听到对方的声音中包含着些许急迫。
“你一定不能让嫂子出国读书,懂吗?”
季铭锐不明所以,明明女朋友连offer都还没拿到,出什么国?
“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舒颜的手机微微一振,邮箱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
她被M国某重点大学录取了,全额奖学金。
季铭锐心想,难道扣一不但会打游戏,还会算命?
#
寇依不会算命,她只是隐约间想起了一件事。
关于舒颜。
上辈子,她的生活中的确与舒颜没有交集,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听过舒颜的名字。
那是在她回家很久之后了。
那时候的季铭锐已经同寇家势同水火,就差登报与寇家脱离关系。
她和郑莲华女士打听过原因,但郑莲华一直讳莫如深。唯独有一次,她偶尔路过书房时,听到季铭锐在和亲爹咆哮——
“如果当时我没有听你的,让颜颜出国读书,她也不会出事!”
亲爹没说话。
此时的寇依刚在季铭锐那里碰过钉子,听到八卦后瞬间兴奋,连忙偷偷摸摸地侧耳听。
“你想控制我,可以。我听你的,你只要舒颜重新活过来,我干什么都听你的!”
寇依屏住一口气。
正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见保姆在楼下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寇依只好装模作样地蹲下系了个鞋带,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如今,“舒颜”两个字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记忆的门锁。
如果舒颜就是季铭锐的女朋友,那她的意外身亡,是不是季铭锐后期性格大变的原因?
寇依沉思片刻,决定得想办法亲自见一见季铭锐。
就在这时候,她收到了七老板发来的消息。
七:你知道季铭锐有女朋友吗?
kouyi001:什么?
这话她要怎么回答,按道理说,她现在和季铭锐的约定还没有解除。但,很明显正牌女友已经从不知道哪个渠道得知了她的存在。
这一迟疑,却被七老板理解成了别的含义。
七: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教训他。
这……是什么鬼?
寇依脑海中瞬间冒出无数个念头,整个人思绪打结。
kouyi001:等下,你说什么教训——你知道他真实姓名,你在现实中认识他?
消息发过去,没有回复。
此时,戚寒舟已经赶到了小杜所说的地方。
网咖。
他们静静地守在门口,豪车、黑风衣、秘书打伞,与眼前半新不旧的网咖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小朋友和母亲路过,小男孩好奇地看着戚寒舟,转头问:“妈妈,你看这个叔叔像不像你昨天看的《霸道总裁到底爱不爱我》里面的男主角?”
年轻妈妈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尴尬地小跑逃走。
真·霸道总裁·一分钟入账七位数·还有七十分文件要批的戚寒舟老板,在此刻终于等到了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的季铭锐。
后者正在和女朋友解释为什么不能去国外读书。
“你是……”
季铭锐看到了一个经常在各大会议上发言的熟悉面孔,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下一秒,这位豪门总裁上前一步,伸手一拳头砸下来——
“渣男!”
季铭锐捂着脸,愣愣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舒颜将季铭锐护在身后:“你是谁?”
“我们老板是惩罚花心渣男的正义使者!”小杜前一步抢在老板之前,雄赳赳气昂昂地介绍道。
舒颜:哪来的智障?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欧罗巴大陆。
完成出访任务之后,她离开随从,一个人悄悄地辗转和更换交通工具,最终来到一个小国的疗养院。
一个中年女人正孤零零地坐在草坪上发呆。
郑莲华走进,看见了那张熟悉的、经常在噩梦中浮现的脸。
“季芸。”
女人抬起头,脸色大变。但随后,惊恐怨恨的神色变成了得意:“郑莲华,你找你女儿了吗?”
第43章 拆拆拆
北欧。
安静的疗养院里,郑莲华正安静地看着季芸发疯。
如果季铭锐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失去言语——不是说,他的母亲在和寇建国离婚之后,去欧洲生活,并且很快嫁给了一个本地商人吗?
为什么她会一个孤零零地住在疗养院里?
郑莲华提着手包,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到季芸彻底安静下来,弯了弯嘴角:“我没找到女儿,你也见不到儿子。”
“你很想见季铭锐吧?”
季芸怒瞪着郑莲华。
“瞪我干什么?犯错的人是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将你发配出国的是你曾经的丈夫寇建国,放弃你的是季家。造成你现在境遇的,归根到底是你自己,你瞪我干什么。”郑莲华淡淡地说。
“就是你!”季芸剧烈地呼吸着,怨恨地看着郑莲华,“你这个抢人丈夫的贱人!”
远处有护工警惕地看着两人所在的位置。
郑莲华不为所动,只淡淡地笑了一声:“是吗?”
季芸又咯咯咯地笑起来:“破坏人家庭,不得好死!没了女儿,生不了孩子,哈哈哈,郑莲华,你说你可悲不可悲,可笑不可笑?”
郑莲华安静地站着,与疯疯癫癫没有个正形的季芸相比,她将“体面”二字刻在了骨子里。
唯独紧握手柄的泛白的指节,在无声中泄露出她内心真实的心绪。
“季芸,”郑莲华轻声说,“你被所爱的丈夫抛弃,被家族送到国外,明明活着,却见不到亲生儿子,走不出这一片疗养院,你说,到底是你可悲,还是我?”
季芸瞪大了眼。
喉咙里仿佛塞进了一块硬物。
先前,郑莲华不是没有来找过。在女儿刚丢那几年,她每年都会来疗养院,威逼利诱、苦苦相求,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
但,季芸就是只咬住一句话——
“保姆抱走小女儿,不是她季芸指使的。小女孩被丢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什么都是不知道。
时间长了,郑莲华前来的次数减少,但每一年,都会来碰碰运气,只想能从季芸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但没有哪一次,郑莲华的态度像今天这样强硬。
“季芸,我女儿早就死了,对不对?”郑莲华抬头看着季芸,慢慢说道,“你这样吊着我,只是为了让我持久地放不下。”
有牵挂,所以一直不能释怀。
“你不但指使保姆抱走我女儿,还让人杀害了她。”郑莲华问,“是不是?”
看见郑莲华失落的神色,季芸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