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韫
温女士端起茶杯呷了口放下,淡淡地说:“那倒也是。”
正巧此时她们点的菜上来了,便都坚持“食不言”的规矩,斯斯文文地吃午饭。
在陆之韵后面的一个座位上,孟飞白耳颈通红地戳着手机,在好友群里发信息。
【白白不是白白:萌出一脸血】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
最后一个世界我太难了,真是操碎了心,令我头秃——
这章终于出了,不枉我头发大把大把掉
明天晚上有更。
第192章 校草与娇花
【白白不是白白:萌出一脸血】
群里的小伙伴儿看到这条信息都惊呆了。
【想要全皮肤:不是, 老孟,这什么情况吗?
不可言说:感觉是有情况
金瓶一枝梅:什么情况?白哥思春了呗~
……
白白不是白白:不告诉你们】
底下一片卧槽声。
一群人都在喊孟飞白, 让他出来说清楚。
【圣女果:说话说一半, 不带这样的啊!
瓷杯一碰就碎:就是就是
想要全皮肤:是男人就出来说清楚
不可言说:是男人就出来说清楚
金瓶一枝梅:是男人就出来说清楚
……】
信息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孟飞白脸有些红,打出一行字——“我不是男人, 我还是个孩子”,在群里下了一波红包雨,大家纷纷输入口令领红包,总算将刚才的话题刷了下去。
等他再抬头时, 看陆之韵和中年女士起身,连忙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也跟出去了。
陆之韵目送温女士的车子离开后, 就去地铁站,准备搭地铁回家,将自己的东西都搬进学生公寓。
孟飞白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陆之韵站在候车区等地铁时, 他就站在和她隔了一个车厢的位置等, 表面上是在低头看手机, 实则用眼角的余光随时注意陆之韵的动向。
陆之韵记得,在她十五岁时, 并没有这样的情节。
她的十五岁, 是充满希望的,是柔软的,是赤诚的,毫不吝啬于将真实的自己展露人前, 但同时,也是受过伤害的,是迟钝的。
即便有,她也不太可能会发现。
当然,具体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总之,在这一刻。
她站在候车区,刚将耳机塞入耳朵,头略略一偏,就看到孟飞白正在不远处低头看手机。广播声广告声嘈杂的人声中,地铁入站,门向两侧滑开。她将耳机收进单肩包,拉了拉单肩包的带子,来不及等下车的乘客出来,先跟着几个心急的青年糙汉挤了进去,就往孟飞白的那一侧移动。
孟飞白走进车厢时,右边有一个生着棕面皮枣核脸的中年妇人抱着个哇啦啦直哭的小孩,眼泪与鼻涕齐飞,他下意识地往左边躲了躲,目光在密密压压的人群中逡巡着,寻找陆之韵的身影。
没有找到。
至于为什么——
陆之韵比他矮,车里太挤。
恰巧此时,陆之韵留出三五步的距离,只等车子一开动,她就做出站不稳要摔倒的样子往孟飞白身上摔。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但。
他应该看不出来。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比起准备好守株待兔等待机会的到来,她更愿意自己创造机会。
然了一个大而。
他们中间隔着一个一身汗味儿的彪形大汉,铁塔似的立着。
陆之韵就还没开始摔,只皱着鼻子,屏息屏蔽那股味道。没多久,就觉得胸腔一阵喘不过气来的闷痛,只得将脸撇向一边,捂着口鼻呼吸。
整个车厢都闹哄哄的,有的在哄小孩,有的在打电话谈生意,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和同伴叽哩哇啦地说话。
车子启动时,陆之韵牢牢地扶住一张座椅椅背,下意识地站得很稳,反倒是孟飞白,朝她退了几步,面前一个人突然往旁边走了几步,孟飞白一时不妨,背对着陆之韵又退了一步,后背恰好撞到陆之韵的鼻子。
他似有所觉,先说了声抱歉,转身一低头,正对上陆之韵清澈灵透的一双眸子,一时窘迫起来,面庞微红,又说了句:“不好意思。”
陆之韵此时心跳如擂鼓,说话并不能三思,下意识地用上了急智,直勾勾地看着孟飞白,张口就乱讲,表情还幽幽的,颇有几分神秘莫测。
她的嗓音放得低低的:“你跟着我干什么?”
仿佛机智的女主角发现了暗中跟踪她的stalker,然后出现在Stalker面前反将了一军。
孟飞白下意识地撇过眼。
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耳根直发热,目光从一个肥胖的中年大叔油光满面的油饼脸上扫过,又落回陆之韵身上,清澈的双眸直视着她,嘴硬道:“我没跟着你。”
他喉咙发紧,声音出口后倒十分淡然,显得他并不心虚,反倒很是真诚。
他还“真诚”地找补了一句:“你想多了。”
陆之韵面颊滚烫,就很囧。
在她的最初预想中,她应该往孟飞白怀里摔,在他扶住她的同时,她可以趁机吃一点小豆腐,搂一下他纤细的腰身。
这时候的孟飞白,是看上去挺有修养挺精致挺有距离感的一小孩儿,令初中三年一直被全班人排斥的十五岁陆之韵一看就自卑,想和对方搭讪,又因为对方太过美好、太过完美而胆怯——怕对方不搭理自己。即使搭理了,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戳到对方讨厌的点,从而被讨厌。还怕对方和她相处久了之后了解她,看到她的不完美,进而嫌弃她。
十五岁的陆之韵不怕别人一开始就排斥她讨厌她,她怕别人了解她之后排斥她讨厌她。因为那意味着自己被全盘否定。
被人排斥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人缘差、被讨厌、被排斥,是一种无所遁形的狼狈,无从遮掩,只能被迫展示给众人看。
但,这个十五岁的壳子里装的是二十七岁的陆之韵。哪怕她回到了十五岁时的心境并受到十五岁时的心境、性格等各方面的影响,她本质上还是那根二十七岁的老油条。
她不可能在一个孩子面前自卑。
孟飞白在她眼中,就是十分年轻鲜|嫩。哪怕她已经不是十五岁的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幼稚宝宝了,以二十七岁的目光来看,依旧很是诱人。
他身上有种蓬勃的朝气,是青春的味道。
刚刚是她的临场发挥,现在有点无法收场。
陆之韵垂首沉思,在想怎么救一下场。
孟飞白没有太多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他并不关注和他搭讪的人,也不在意他们想什么。
这一刻。
他少见的有些懊恼。
见陆之韵低了头,他又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之韵倏地抬头,仿佛得到一点阳光就灿烂起来,仰起一张笑脸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孟飞白声音很清朗,紧绷绷的:“我只是想说,我没跟着你。”
地铁上的播报员正播报着地铁即将到站,请乘客提前准备下车。
陆之韵转了个话题,问:“你去哪儿?”
孟飞白:“……”
他跟着她上来的,上哪儿知道去?
他有一瞬间的心虚,镇定自若地随口编了个谎:“书店。”
在37年,众人都养成了网络的习惯,纸质书、木刻书等等,都已成了收藏品,并不实用,更多的成了一种文化符号。
很多爱书的人还是会收藏纸质书,哪怕他们并不纸质版。
列车减速停下,由于惯性,陆之韵身子前倾,意外地撞在了孟飞白身上,来不及搂他的腰身,已下意识地站稳,从一排手中找到一个缝隙,扶住了扶手。
“对不起啊。”她轻声说,心下懊恼错失了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孟飞白回味着她撞上来的感觉,心里有点软,也有点痒,嗓音倒还清朗镇定的:“没事,扯平了。”
一群人上上下下后,车子渐渐加速,开了出去。
群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群里的几个小伙伴儿又刷起来了,非要知道他被什么萌住了。孟飞白此刻站在陆之韵旁边,耳根又发热了。
他当然不会说实话,正好消息推送中一篇文章的封面图是川金丝猴,像极了在餐厅时的陆之韵给他的感觉,他就截图发在了群里。
于是,群里众人又排起了队形——
【金瓶一枝梅: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圣女果: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瓷杯一碰就碎: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
孟飞白涮了一波人,这种感觉很像身怀宝器谁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忽听旁边的陆之韵问:“这么高兴,是在和女朋友聊天吗?”
他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故事?
手机都差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