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 第8章

作者:小韫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萧逆风皱眉抽着烟,沉默片刻后妥协了:“剧本我会去找,但是找不到也不能强求。”

  只能这样。

  陆之韵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点点头。萧逆风走后,她仍然在吞云吐雾,好像心中的焦虑与沉重能随着烟雾的逸散而变轻。

  却是更沉重了。

  纪子晋望着她的侧影,想靠近她,说点什么,没敢。

  晚餐结束,陆之韵一个人站在窗前,在弥散的烟雾中对着窗外的漠漠夜色,空气中是尼古丁的味道,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新躺着好几个烟蒂。当她又摁熄一个烟头,再要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时,拿着烟盒一倒,才发现已经空了。

  她刚要转身喊王姐给她拿一盒来,一具温热的、幼小的躯体从她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腰,抱住了她。

  纪子晋终于克服了心内的一切隐忧,顺从了本心。他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她一个人抽烟的样子挺难受,觉得她可能会需要一个拥抱。他不希望她不开心,哪怕她曾经对他并不好。哪怕她现在对他的好也来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收回。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浓重的烟味也没能掩盖。

  他们都没有说话。

  好半晌,陆之韵回过身,这动作让纪子晋放开了她。看她斜倚着窗框拉开彼此的距离。除了手上没有点燃的香烟,眼前的景一如他梦中的模样。

  但。

  又不一样。

  梦中的她美得是一个意象,让人产生无限遐思。

  眼前的她在不高兴,是一个鲜活的、有自己的悲喜的迟暮美人。在此刻,仿佛一切形容负面情绪的词汇都适用于她——伤心、难过、低迷、落寞、孤独……

  纪子晋看她没说话,抿了唇,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仰起脸,一双清澈泠然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问:“你要打我吗?”

  陆之韵皱眉:“什么?”

  纪子晋直视着她,认真地建议:“你心情不好。如果你想发泄,可以打我。但我希望不要打脸,能轻一点更好。”

  陆之韵轻哂,有些啼笑皆非,有些感动,眼底一热,想说些什么,最终到了口边,却成了强颜欢笑的戏谑:“我不打你。来,叫妈妈。”

  纪子晋一愣,心内霎时有了说不出的气恼,小脸僵硬地扯开,扯出个在表不在里的笑,生硬而倔强地吐出两个字:“姐姐。”

  这算是他对她表达过的,最激烈的反抗了。

  他说:“我去看书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走向书房,到门口时,又回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可以。”

  那是他刚刚忘了说的话。

  陆之韵听懂了,怔然地看他进了书房,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此时,他还年幼,却对她表达出了一种奇异的姿态。而这时,她尚不知道这种姿态代表的是什么。

  她捻了捻手指,终于还是没让王姐给她拿烟。

  纪子晋在书房一直学习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房间洗漱睡觉。夜深时,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这是自听到陆之韵说要离婚就有的。

  心乱如麻。

  第二天一早,陆之韵穿着一身运动装下楼,准备出门晨跑,才下楼,就看到纪子晋安静地站在他的卧房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陆之韵瞥他一眼,以为他又要请她打他出气,便说:“我不想打你。”

  纪子晋懊恼地垂了眼,飞快地否定:“我没想说这个。”

  陆之韵问:“那你想说什么?”

  纪子晋双手无意识地揉着衣角,低着头没说话。陆之韵抬脚要走时,他才抬首看她:“你真的要离婚?”

  “是,这是定局了。”

  “如果纪修文不想离呢?”

  陆之韵不屑地轻笑一声:“他改变不了什么。”

  纪子晋心头一沉,不知是悲是喜,又或者是悲喜交集。

  有些艰难地,再张口,仿佛上下嘴唇都重于千钧,难以自如地张合。但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

  “那我呢?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多喝完了,今天不卖萌,改写小剧场。看懂了的宝贝儿们都该买包去污粉了(^_-

  小剧场:

  陆之韵:“叫妈妈。”

  纪子晋:“姐姐。”

  现实世界。

  河蟹时间。

  孟飞白低声在她耳边说:“妈妈,我饿了,想吃桃。你喂我吃水蜜桃好不好,我给你吃胡萝卜。”

  陆之韵:“滚,你比老子大三个月,少占我便宜。”

第9章 进击的影后

  纪修文不在这里,纪子晋的这个问句的潜台词,其实是:“那你呢,你怎么安排我?”

  陆之韵想都没想,就随随便便答了:“谁也不能安排你,是你怎么安排你自己。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想办法。我安排不了,别人也安排不了。”

  纪子晋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又听陆之韵说:“去换衣服,跟我出去晨跑。”

  几分钟后。

  他们一前一后跑在微冷的山道上。

  陆之韵被告诫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尽量对小孩子好一点,她想出来的方案就是增加相处时间。

  至于克制一下脾气,在共情状态下,陆之韵并不觉得自己的脾气有什么问题。

  纪子晋心事重重,没跑多久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陆之韵嘲笑是“银样镴枪头苗而不秀中看不中用”,甚至get到一些诸如“小矮子”“白斩鸡”等绰号。

  他连反驳都不能有,否则只会招致变本加厉的嘲讽。

  比如。

  他:“我不是白斩鸡。”

  陆之韵:“嗯,说你是白斩鸡辱鸡了。鸡明明跑得比你快,就连八十岁的老奶奶都比你跑得快。”

  他:“我不是小矮子。”

  陆之韵:“你觉得你很高?人贵有自知之明。”

  ……

  一路上,他被她说得很气恼,却又都是不走心的气恼。倘若他年纪大一点或者长得高一点,这可以算作是打情骂俏——她只管说,他只管气恼却无可奈何。

  但他年纪小,于是这一幕便像怪阿姨无节操欺负小朋友。

  晨跑持续了一个小时,他们才回到家。

  陆之韵的助理妍雨已经在客厅里喝着鲜榨豆浆等候了一段时间。他们一进门,妍雨就站起身,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陆之韵:“韵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陆之韵并不意外,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妍雨又说:“风哥让我转告你……”

  话没说完,就被陆之韵摆手打断:“行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是,您和风哥一向默契。”妍雨笑笑,“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您打我电话。”

  陆之韵颔首。

  妍雨对陆之韵点了下头,挽着手提包离开。

  陆之韵没打开档案袋,就随手放在一边,抓着纪子晋一起做跑后拉伸运动。结束后洗个澡,早餐刚刚好。

  吃完早餐,纪子晋站着消了会儿食,就去书房看书学习。书房里的白窗是打开的,他能清晰地听到陆之韵在院子里练台词。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就听不到陆之韵的声儿了,只从窗户看出去,知道她煮了一杯咖啡,半躺在懒人式藤椅上看书,偶尔浅啜一口。

  她过分闲适了,周身有一种奇异的气场,纪子晋思索良久,才想出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胸有成竹。

  她像是在等什么人。

  联想到早上妍雨送东西过来,他心底蓦然明白了陆之韵那句“谁也不能安排你,是你自己怎么安排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陆之韵的行为正在践行这句话,她在安排她自己,一切都在她的预料、掌控之中。

  纪子晋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恨不能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进行一场狂欢。

  而他没看到的是,陆之韵放下咖啡杯后,眉头时不时就要皱一下,整个人都有些焦躁。

  只是,她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起身来回踱步,那是焦躁不安的表现。所谓闲适与镇定,都是表演,咖啡也只是让她打起精神保持冷静镇定的工具。

  随着等待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陆之韵内心的焦躁也一秒盛过一秒。日头渐渐上升,终于到上午十点多钟时,空气中有些异样,气氛也变了,她听到了一些响动,紧接着,是王姐的声音:“之韵——,纪先生来了。”

  陆之韵精神一振——到她表演的时候了。

  烦躁不安如潮水一般褪去,表演出的冷静镇定都成了真。

  此时,她异常清醒异常精神。

  也去全赖那杯咖啡的功劳。

  她依然漫不经心地看着书,仿佛没分出半点心神,将傲慢的精髓贯彻到底。

  纪修文来之前,已是怒火冲天。他马不停蹄赶了半个月的行程,张萱要和他讨论离婚的事,他都是拒绝的,反反复复就是一句冷笑:“我还不知道她?她不可能和我离婚,她就是作,就是拿乔,以为这样就可以拿住我。没有讨论的必要。”

  他来找陆之韵谈,是张萱不同意的。

  张萱的建议是双方带着经纪人、律师团、会计进行商业会晤商业谈判,纪修文却不愿意相信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王姐的那句“纪先生来了”刺痛了他,话里话外,已然把他当做外人,不算作这里的人了。

  纪修文板着脸说:“我来找之韵谈点事。”

  王姐便指了指后花园,又问:“您要喝咖啡还是茶?”

  纪修文当没听到似的,抬脚就去了后面的院子。

  院子里清风飒爽,火红的枫叶轻盈地飘摆着落下,像是舞台上盈盈的舞女的脚尖在旋转,每一步,落下的都是那高高在上的、拥有轻易令人倾倒的绝美面容的戏子的无情。

  陆之韵慵懒地半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