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偏执反派收割机 第46章

作者:采舟伴月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这种车比较简陋,有人拉的,有驴拉的,马拉的比较少,行走起来有咯吱声。

  尤许付了五文钱,坐上了车,“东巷口胡家。”

  好在有车,不然她一单脚蹦,蹦跶到天黑也不可能回去。

  车行至家门口,看门的婆子过来扶她,“哎哟,夫人,你这是怎么弄的。”

  尤许咬紧下唇,实在佩服原身的牺牲精神,远远看到闻术,二话不说便往人怀里扑,还以为能得个完美的拥抱,也不看看后面的石阶,尤许真心怀疑她是去追人,还是去送命。

  丫鬟禾香也赶紧来扶尤许的另一边,“夫人,要去唤大夫吗?”

  尤许被扶着躺上床,她脱下鞋袜,看到脚腕肿得老高,青红发紫,于是吩咐道:“拿药酒来,再打盆热水来。”

  禾香从尤许进胡家开始,便一直近身伺候她,手脚麻利,做事利索,所以尤许为了节省开销,遣散了胡家的老仆,还是留下了禾香。

  禾香很快取来药酒,端来热水。

  尤许让禾香涂抹药酒,帮她揉脚腕,自己就着热水,把手上的细沙污泥洗了干净。

  之后几日,尤许苟在家里养伤,闲来无事还让禾香去地摊弄些话本子给她看。

  等尤许吃饱喝足,脸色红润,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便往善元寺去。

  她插香拜佛,又捐了香火钱,便轻车熟路地往闻术给人算命的法间走,还没到门口便被和尚拦住了。

  和尚:“尤施主,敢问有闻术大师的引书吗?”

  可能是曾经的她,骚扰闻术太过频繁,以至于善元寺的和尚都认识她。

  引书相当于现代世界的预约,大师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当初的尤许被爱蒙蔽了双眼,视金钱如粪土,又是贿赂和尚,又是重金从别人手上买引书,为了见闻术,手段无所不用。

  当然现在的尤许,相当清醒,清醒到心痛,她是个寡妇,还没有收入,相当于做吃等山空,不说养老,为了保证生活质量,她也是不想乱花钱的。

  可想而知,尤许当然没见着闻术,之后几次来,花了钱也没见到,因为闻术不在。

  她怀疑闻术已经把她拉入黑名单了,不管她怎么来,花不花钱,有没有书引,都见不到他一面。

  经过十次的失败,尤许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在石阶上偶遇闻术那么激动了,百年难遇的时刻,当然要抓紧机会来个近距离接触。

  当然,失败是有经验的,她知道了闻术算命是在法间,但他不与和尚们住一窝,而是在庙里单独设了一处归离宛,且每日都要听玄净大师讲经一个时辰。

  闻术作为大师自然是有大师的脾性,每隔三日算命一日,有书引能见到他,但他给谁算命,还得看他的心情,出了善元寺,谁也不能骚扰强迫他算命,否则,黑名单处置。

  三天一上班,包吃包住,还有口碑被敬仰,作为无业游民的寡妇尤许,含泪羡慕。

  跑了小半个月的尤许发现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体素质噌噌往上涨,有次她无聊,边上山边数阶梯,总共有九百九十九阶,后来她问了寺庙里面的和尚才知道,九乃阳数最大,一路走上九百九十九阶,最显诚意,也最贴近佛意。

  好像还有个典故是有个佛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度过苦海,普渡众生之类,尤许不是很感兴趣,便没有细听。石阶也不是一条笔直向上的,弯曲步过的点也有风水之说。

  尤许最在意的还是如何能见到闻术,人都见不到,其他皆为空谈。

  原身是主动大胆了,但还远远不够。

  闻术喜静,他的归离苑在寺庙最里面靠后山的位置,那边没有石路,尤许硬是绕到那后头去,好在见着一颗歪脖子树,她爬上这颗树,然后翻墙跃了进去。

  围墙有些高,哪怕尤许落地微微弯膝,踩的是草地,脚板底还是隐隐作痛。

  院子很大,四周立了八根木柱,挂着铃铛的红线绕柱相织,形成红网,中间的空地上画着法纹,青衣男子席地而坐,面前有三枚铜钱。

  轻风吹动,铃铛不响。

  尤许静静地看着,他玉带束冠,狭长的眼内敛外勾,薄唇淡抿着,清冷的气质如松如竹。

  和她当年见到的他一点都不一样了,那个苟活艰难,脏污饥饿的男孩彻底不见,但他的右手呢?是出了什么事呢......

  知晓有人来了,他也未曾抬头看一眼,背脊挺直坐着,微垂眼眸,看了眼铜钱占卜出来的卦象,用左手提笔,在黄色的符纸上书写法纹。

  尤许走近也不恼,她用手指戳了戳红线上的铃铛,顿时所用的铃铛都齐刷刷的作响,左右上下晃动剧烈。

  闻术依旧没理会她,左手平稳地画符。

  “大师,”尤许蹲下来,两手搭在双膝上,笑眯眯地看他,“你算命的,信不信命呢?”

  闻术表情平平淡淡,仿若未闻。

  “都是你给他人算命,”尤许用指节敲了敲他那三枚铜钱,“不如让我给大师算上一算。”

  “大师什么也不缺,不如我给大师算算姻缘。”尤许自顾自地说。

  铃铛的响声停了,正午的阳光被红线切割成一片片的,落在两人身上,隐约能闻到些许院子里的檀香味。

  “五个月内,”尤许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我必成夫妻。”

  闻术眼睫稍抬,笔尖一顿,纸上墨痕瞬间晕开。

  ☆、我是算命的06

  闻术随手将那张被墨迹晕染开的符纸放到一边, 又抽出一张新的继续写,从头到尾表情不变, 也未曾看她一眼。

  这个时代的人讲究含蓄婉约, 作为女子尤甚,所以尤许也知道闻术是被她惊世骇俗的一句话给惊了下, 他根本没忘心里去,亦或是根本不在意。

  无关紧要的人, 不值得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和注意。

  早在意料之中, 尤许心态良好,正想再说什么, 便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一道如黄鹂轻啼的女声响起, “大师, 是我。”

  尤许不用猜也知晓是叶菱菱。

  闻术的归离苑只有他一人住, 其他的和尚包括打杂的小厮皆不得入内,他在此潜修佛法,自然事事亲力亲为, 当然最主要还是他不喜与人接触。

  连玄净大师也未曾进入这归离苑,唯一拥有特权的便是叶菱菱,她想见闻术甚至不用引书,便可直达归离苑。

  “叶姑娘请进。”闻术放下笔, 起身掸了掸衣摆, 走去开了门。

  尤许看过去,只见叶菱菱一袭水蓝色的襦裙,身材窈窕, 腰肢纤细,清丽的面容略施粉黛,确实好看。

  叶菱菱看到闻术,便低头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提着篮子往里走,软着声音道:“大师,我给你带了清炒萝卜......”

  她的话头猛地一顿,看到院子里笑容可掬的尤许,连步子都顿住了。

  尤许看见情敌倒是心态良好,还有礼打了声招呼:“叶姑娘。”

  “大师,她为何在此。”叶菱菱也是认识尤许的,东街巷年轻又貌美的小寡妇,可少不了人提到她,叶菱菱自己经营着一家小酒馆,经常听男客说起尤许,淫.艳之词居多。

  叶菱菱作为女子经营生意尚且不已,起初还同情作为寡妇的尤许,后来得知她纠缠大师,叶菱菱便有些厌恶她。

  但同时,叶菱菱又有种得意痛快之感,其他含羞默恋闻术的女子尚且不说,尤许厚脸皮贴上来总被冷遇,而她叶菱菱却得到大师的青睐,她便觉得明里暗里得了风头,心里自然愉快。

  闻术无视一个人非常彻底,连相关的话都不接。

  叶菱菱心下一喜,熟稔地将篮子放在院子里的竹桌上,把里面的四样菜摆出来,“大师快来吃呀,凉了便影响味道了。”

  尤许见没自己什么事,便随便往张木椅上一坐,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看他们互动。

  闻术坐过去,拿起筷子,只夹了两口清炒萝卜便落了筷。

  叶菱菱有些紧张地捏了捏帕子:“大师,可是不合口味?”

  闻术抿了一口茶,淡声道:“之前在斋堂用过,多谢叶姑娘好意,离开时便把东西都带走罢。”

  闻术肯吃已是赏她的脸了,往日叶菱菱可不敢要求太多,但今日......她用余光看向不远处的尤许,心里总有种不安,于是叶菱菱笑着问:“大师几日不来奴家的小酒馆了,不如过几日去赏个脸?奴家专门为大师备了新菜。”

  说起叶菱菱开酒馆之艰难,因为没有后台,她总是被刁难,不是当地官员,便是地头蛇,总有人在她酒馆闹事,亦或是一些客官对她毛手毛脚的。

  她本是要嫁入一户商贾当小妾,奈何那人年纪大不说,还有不可道人的癖好,已经有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妾被折磨死了,她可不愿如此,便带了银两跑逃到涧安城。

  后来酒馆总算经营得有了起色,谁知同行找人来演戏,说好几个人吃了她的饭菜上吐下泻,严重点命都要搭上去,如此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认为她饭菜不干净,导致她的生意一落千丈,她报了官,可没人管,也只好吃了这哑巴亏。

  当叶菱菱亏损得厉害,准备关了酒馆,离开涧安城时,闻术来她的酒馆吃饭,来了两三次后,她酒馆的生意便莫名好了起来,之后她才得知闻术之名,他曾替一名小官卜卦,那名小官仕途高升,成了如今涧安城的知府,而知府之子还考取了状元。

  知府便把闻术当成贵人,每逢节日便送礼,时常邀请他到家中宴饮,由此在涧安城中,无人不知闻术大名。来找闻术的人之多,其中包括千里迢迢来的大人物,而她沾了闻术的光,酒馆生意越发红火。

  闻术虽然断了一臂,但相貌好看又不缺金银和名气,只要跟了他,剩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穿金戴玉,众人簇拥,叶菱菱实在过怕了抛头露脸孤独无依的日子。

  她想,闻术对她有好感的,他还没对其他女子有过多余的目光,只有她。

  念想久了,便让一个人笃信不移,叶菱菱便是如此认为,将来的闻夫人一定是她。

  “可。”闻术落下话,便往屋子里走。

  木门关上,院子里只剩下尤许和叶菱菱,尤许见叶菱菱一脸警惕,一副她不走,她也不走的样子,尤许只好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叶姑娘,不如一同下山,也好有个照应。”

  叶菱菱也挂起了笑:“这般自然是好的。”

  她将饭菜重新收回篮子里,与尤许一同离开了归离苑。

  迎面遇到熟悉的和尚,尤许都笑着打了声招呼,一直出了善元寺,尤许与叶菱菱并排走下石阶。

  叶菱菱转头看她:“尤姑娘,你一个人过得如何?”

  “自是潇洒如意。”尤许说。

  叶菱菱继续温婉道:“你我同为女子,我知晓你不易,我们总是在外人面前佯作洒脱自得,其中辛酸又有何人知晓。”

  这种“我懂你,我们是一边的,我为你着想”接着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尤许默默等待她的下文。

  叶菱菱没得到预期反应,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如寻个人相依靠的好,日后老了也有人相伴,若是生了孩子还能儿孙满堂,也不怕孤寂了,再也不必像浮萍般无所归处,妹妹说呢?”

  “姐姐说的极是,”尤许笑了,也知道叶菱菱又准备说什么,于是她说,“所以便如姐姐所见,妹妹正在努力着呢。”

  叶菱菱正想说给尤许介绍几户人家,被这么一打断,下意识问:“努力什么?”

  “努力取得大师的芳心啊。”尤许说得十分自然坦荡。

  “你......”叶菱菱一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寻常人可入不了大师的眼,妹妹莫要做无用功。”叶菱菱脸上没了笑容。

  “姐姐乃非凡之人?”尤许笑得灿烂,指了指她的篮子,轻悠悠地说,“不如姐姐告诉我,这做的是什么功啊?”

  她好好请教的端正态度,又是满不正经的口气,反而让叶菱菱感觉自己受到了轻嘲,她咬了咬牙,提着篮子快步走了下去。

  见叶菱菱消失在石阶拐弯处,尤许慢悠悠地往下走。

  “嗒嗒嗒”一阶一阶落下的脚步声,尤许脑袋开始放空,她前面注意到闻术对叶菱菱的态度算不上亲近,甚至可以说挺冷淡的。

  而且他眼里没有丝毫关于情感的东西,平静得像片死湖,一点波纹都没有。

  这就让尤许觉得有点奇怪,原世界线写的是闻术爱上叶菱菱,还俗娶她。可尤许没感觉出闻术对叶菱菱有何爱意,难道说现在还没爱上,还是他掩藏得太深了?

  是哪件事促使闻术直接还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