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偏执反派收割机 第81章

作者:采舟伴月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普通弟子只能住宅院,府主的门徒则能有专门的殿阁。

  尤许此时已深刻明白为何这个世界禁止师徒恋了,由鹫仙门府起头,把师父的地位定得极高,师父的身份变成权利的象征,不容任何逾矩,以保持某种高高在上的神格。

  “师兄,规矩虽是人定的,但也不是人人都适用,”尤许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我住着木屋,徒弟却住殿阁,传出去叫他人如何看待我师徒二人,而我住这木屋几百年,住惯了又不好将就谁,师兄你说是不是?”

  这个谁指的便是松无厉。

  其实他们师兄妹感情很是微妙,作为祖师爷最出名的弟子,一起出过风头,但祖师爷偏心尤许,一心想把鹫仙门府传给她,奈何她不想管事,才将门府之位一分为二,有了松无厉的一份。

  这就让一口一个师兄师妹称呼,好似关系亲近的人,有了旁人无从知晓的间隙。

  “师妹说的极是,”松无厉抬眼说,“再有天赋的人也得打好根基,不如将他送入初识堂,把基础的东西过一遍总是好的。”

  初识堂是报名成功且顺利通过初中高级考核,准备考取哪位师父门下的所待之地,那里每日有老夫子传授基本功法,这是松无厉的让步,算是变相承认殷洵已是鹫仙门府的人,也允许殷洵住在钟灵山上。

  尤许也不再和他针锋相对,见好就收:“好,便如此罢。”

  “我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松无厉捏诀消失。

  尤许一扫石桌面,茶壶茶杯皆消失不见。

  其实说来说去松无厉还是想摁她的头,让她按程序走,殷洵不用参加三级测试当然好,毕竟报名成功的那些贵子们不缺法器法宝傍身,殷洵可能要吃不少亏,虽说直接把他送入初识堂是给了他一个身份,但到底还是要他一步步考核上来,才能成为她府主的徒弟。

  “啧,麻烦。”尤许展开扇子,闲闲摆弄起来。

  难怪原身不喜这鹫仙门府,条条框框太多,要不是念在祖师爷的恩情,怕是原身早离去也。

  尤许折了枝头一片嫩叶,化作绿鸟飞下了钟灵山,这山头没有伺候的人,她得传消息下去,让人送吃食和衣物来给殷洵。

  ——

  入夜,繁星低垂,夜色静谧。

  尤许忽然睁开眼,心有所感,便起身到殷洵房门前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她开门而入,一直行到床边,看到他缩成一团,浑身哆嗦着,脸色煞白,满面是汗,死死咬紧下唇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挥手点燃蜡烛,而后轻轻地拍醒他。

  殷洵眼睫一颤,缓缓睁开眼,好半晌才视线聚焦,看清旁侧之人,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尤许没问他为何做噩梦,也没问他梦到什么,只是轻声问道:“要不要听故事,睡不着的话便一直听到天亮也行,我一直在。”

  童话故事讲了好几个世界,她差点就能倒背如流,便随口开始讲,想到哪个讲哪个。

  蜡烛暖亮屋子一角,轻柔低缓的声音回荡着,殷洵侧躺着,偷偷地看她。

  暖黄的光落在她的脸侧,让她柔和的眉眼都好似染了光晕。

  静谧的时光忽然凝滞了,变成一把无形的小刻刀,将她的面容一分一毫地刻入他的心底。

  时光悄悄的,谁都不知道,也包括他。

  ☆、情之一字03

  尤许闲闲地躺在钟灵山的山巅上, 她又不用管事,最大的任务便是操心操心徒弟, 殷洵被送到初识堂好几日, 每日的几问几答,让她一颗年轻的心迅速苍老。

  尤许:“初识堂(学校)如何(怎么样)?”

  殷洵:“不错。”

  尤许又问:“同堂之人(同学)如何(好相处吗)?”

  殷洵:“很好。”

  尤许再问:“老夫子(老师)如何(教得怎么样)?”

  殷洵:“挺好。”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家长老妈子, 送崽子去新学校,愣是担心他能不能适应新的环境, 和同学相处怎么样, 能不能跟上进度,老师教得好不好之类。

  而殷洵同学, 也像广大学子们对家里报喜不报忧一般, 什么都说好, 挑不出毛病, 但尤许就此放心是不可能的,又过了一日她便跟在他身后,想要实地考察一番。

  谁知半夜他便抱着木剑出发, 与沉沉的夜色,冷清的月光为伴,独自一人走下山。

  殷洵虽然根骨绝佳,但自小无人教导, 连御剑飞行都不会, 而钟灵山距离初识堂极远,要想不迟到,须得半夜出发, 脚不停歇才行。

  尤许忘了这点,她每次睡到日上三竿,还以为殷洵是早上走的,也难怪他披星戴月才回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应该是在怕麻烦她,也怕她不耐。

  寄人篱下的正常反应,尤许可以理解。

  她捏了个隐身诀,和他一同看到了日出明光,也随他一路来到了初识堂。

  她坐在殷洵旁边听了一天的课,他口中挺好的老夫子,从头到尾都没拿鼻孔瞧过他。

  那老夫子大抵是觉得殷洵除了好看,一无所长,基础极差,又无甚背景,却能当空降兵,连三级测试都不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小年纪的殷洵懂得出卖皮相,做些不为人知的勾当,令人不齿。

  老夫子讲课期间不时便指桑骂槐,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在说谁,当事人殷洵却是表情淡淡,无甚反应。

  这里有上千余人的学生,只有百来个专心准备哪位师父的考核,剩下大半则是拉帮结派,分阵营分势力,大多是有钱有势有后台的贵门子弟凌虐无名草根。

  这老夫子一碗水端不平,对贵门子弟款笑有礼,对无名草根不理不睬,以至于初识堂风气极差。

  小小的初识堂已初见鹫仙门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势力划分,俨然像是“国中国”。

  到傍晚时分,课业结束,殷洵拿起木剑往外走,便被一群人拦住,为首的人推了他一把:“新来的,你今日从我胯下爬过,叫我一声师父在上,我便放过你,如何?”

  其他人纷纷附和大笑:“看他木着个脸,还以为能有多横,最后还不是要被收拾妥帖!”

  “别不识好歹,快些服软求饶。”

  哄哄闹闹的大堂内,无人制止,不少人已是见惯不惯,也有些人是不敢阻止。

  “他还好意思拿学堂发的木剑,明明连御剑都不会。”

  说着就有人上前一步想踹倒殷洵抢剑,尤许指尖一抬,殷洵手里的木剑出鞘飞出,在空中旋了两圈,而后以出现光影的急速,把十多个人打倒在地,都是打屁股,一打一个肿。

  “哎哟!”

  “痛——”

  唯有为首的那个人是被击中裆.部,他两手捂住关键部位,满脸涨红的倒地,痛得面部扭曲:“他娘的,你竟敢暗算我,石数快拿我的金陵剑来!”

  贵家子弟皆有侍从伺候,也有能到处炫耀的名器,不少人反应过来,纷纷拿出贵重的法器。

  不管是名器还是法宝,在尤许眼里都不够看,她手指再一转,那些人连催动法宝的法诀都还没念完,法宝便被木剑砍成两半,木剑以破风之势,像似在切豆腐。

  “我、我的剑......”

  “我的战戟,完了完了,我爹要打死我的。”

  全屋子的人皆是惊骇之色,最淡定的只有殷洵,木剑回鞘,他便推门而出,再也无人敢拦。

  尤许扫了眼这些人,记下几个面孔后,便跟在殷洵身后离开。

  他看了看剑柄,又远望钟灵山的方向,略有所思。

  尤许知道他是猜出来了,还以为他回来会问,但他没有,神情话语一如往日。

  当天夜里,尤许对七八说:“花两百积分让我熟练原身的所有法术,我隐隐有种预感,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慢慢熟悉法术怕是来不及。”

  “好,”七八一口答应完又问她,“宿主,你哪来的预感?”

  “来自女人神奇又精准的直觉。”尤许懒得跟它解释,从一开始收徒,便能预料到的一件事,她心里隐约觉得,快了。

  尤许折了一只绿鸟传信下山后,便盘腿打坐,进入修炼状态。

  一个消息,如风般飞遍每个角落——明日午时,左府主尤许举办收徒典礼。

  若是府主收徒,便会办个全府上下皆注目而视的收徒大典,就连闭关之人都要出关参与。

  一夜之间,全鹫仙门府议论沸腾,唯有钟灵山静谧如常。

  ——

  正午阳光倾泻而下,影子映在脚底,尤许迎着日光,站在高台之上,下方则是一眼望不尽密密麻麻的人,有师父的,倚着师父的品级,站其身后,没师父的便站在最末尾的地方。

  人多之地向来不缺议论之声——

  “听闻那人名为殷洵,是哪门哪派的?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我都通过宫主考核,左府主不收我,竟收个没有根基的野小子!”

  “左府主开始收徒了?那日后也会收徒了吧,可我不喜无名之人当我大师兄。”

  “说这话,左府主能瞧得上你。”

  “放屁,起码我也比他强个百倍。”

  ......

  高台之上仅有三人,松无厉、尤许和殷洵。

  “师妹好大的手笔,连我也是一惊,”松无厉扫了眼殷洵,对尤许说,“为何如此着急?”

  尤许笑容莫测:“怕来不及。”

  松无厉一时间不知她所谓何意,就看到她对司祭说:“开始罢。”

  司祭念了很长一段陈词,大意是说做师父的有教导之责,做弟子的应感恩报答之类,而后揭开一块红布,露出巨大的晶铭石。

  晶铭石永不毁灭,遇到日光便闪闪发亮,上面流光般的文字,便是成为了府主之徒的名字。

  此石被分为左右两边,右边的顶端刻着松无厉的名字,他下面有了几十个名字,而左边尤许名字之下,空白一片。

  台上面容镇定的殷洵,隐藏在衣袂下的手攥得手心出汗,他看见尤许拿起刻刀,在离她名字最近的地方,刻下了他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在一起,将永不磨灭。

  阳光落在她身上,她眉目专注,唇瓣嫣红,每刻一划,他的心头便被划得紧缩一分,以至于朝着日光,他屏息得脑目眩晕。

  尤许放下刻刀,走到他的面前,取下腰间黑白扇,化扇子为黑白双剑,将黑剑伸到他面前。

  殷洵愣住。

  下面注视的人立刻炸开了锅:“黑曜剑!那可是黑曜剑!六大名器之一!”

  “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哪有师父会把自己最好的佩剑交给徒弟啊?!”

  师父最少也收五十多个徒弟,难免会有所偏颇,有些徒弟混都混不到眼熟,明争暗斗的,不少人为了得师父的青睐,各种变相讨好,师父也不见得会给什么宝物,顶多指点修行法术。

  而左府主,随身佩剑说给就给,这徒弟才刚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