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镜
姚惜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只有眼泪不住往下掉,她将信笺一搁,将脸埋在臂弯中,伏在案上便大哭起来。
众人被她吓住了。
萧姝与陈淑仪都走到她身边去,忙问她:“不是姚大人来的信吗,信上说什么了?”
姚惜只哭不答。
姜雪宁却将目光转向了那一页被姚惜手臂压住了大半的信笺,在看见那清瘦刻板的一笔一划时,便无声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的字这么早便是这样了……
她还以为是后来才练成的。
张遮呀……
不欺暗室,防意如城。
上辈子,她是走了怎样的好运,才能遇着这样好的一个人呢?
燕临对她好时,她还太小,太执拗,一点都不懂得珍惜;等往后懂得了,却没人肯真的对她好了。
唯有一个例外。
姜雪宁低垂着眼帘,看着伏案哭泣的姚惜,心里忽然想:不肯牵累旁人,主动退了亲。那么,如今的张遮,该没有婚约在身了吧?
第44章 第044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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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姜雪宁闻言微微怔然:燕临怎么也来了?
但随即便感到了头疼。
难怪她今日来清远伯府,见着来赴宴的人这么多, 原来不是伯府重新得势,而是因为燕临与沈玠要来!
这下可好——
那日她婉拒燕临时信口敷衍说要在家歇两日, 结果正到了九月九重阳节的时候又来别人家赴宴, 只怕一会儿醋坛子要翻了。
清远伯府赏菊都在园子里, 男客女客虽然分开, 可一边在花厅, 一边在水榭, 相距其实并不遥远,且两边进来时都要经过园中一条长廊。
在花厅里,在水榭里,远远就能看见。
那下人来报时, 燕临与沈玠已经从外头进来,不多时便走上了长廊。
沈玠天潢贵胄,温文尔雅气质自不必说。
今日的燕临则难得没带佩剑,作贵公子打扮。
一身收腰的锦缎天水蓝长袍,革带上简单地悬了一块白玉,少年英姿挺拔,面如冠玉,目若晨星, 遥遥从长廊那头走上来, 仿佛一灼灼骄阳, 使人目眩。
花厅里这些闺中少女, 早已过了不知事的年纪,一时望见这般出色的公子哥儿,心底都萌生出些许的春情来。
尤月更是看呆了眼,脸颊绯红。
她今年也是十八妙龄,自忖容色高于姐姐,又与燕临年纪相仿,昨日听闻燕世子与临淄王要来时,便暗中揣度燕临为何而来,险些一夜没睡好觉,如今见得燕临来,心便怦怦直跳。
“哎呀!”
一位倚在门边看的小姐,忽然叫了一声,惊讶地以手掩唇。
“燕世子怎的向这边来了?”
众人顿时跟着惊讶起来,原本还能在座中假装镇定的都不由站了起来,向外望去。
果然,只见燕临立在廊上,同旁边的沈玠说了两句话,便带着他身边那名青衣仆从,往花厅的方向来。
厅中众人立刻猜测起来。
“燕世子这是要干什么?”
“来找谁吗?”
“呀,莫不是来找咱们尤家小姐吧?”
尤月、姜雪宁她们这一桌正好在窗边,乃是整个花厅中视野最佳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外面。
相应的,外头也能略窥其一二。
尤月听得其他人打趣,心里欢喜,面上却是又羞又恼,作势要打那几个嘴碎的,只道:“你们可别胡说,我们府里可没发帖请燕世子,昨日接到他回帖,说今日要来,府里上下还纳闷呢。谁知道世子为什么来?”
她不这般说还好,一说越发引人猜测:“那这可是巴巴寻来的,还是清远伯府面子大呀。”
姜雪宁坐在窗边一角,朝外望着不说话,脸上半点看不见旁人那般暗暗的激动和羞怯。
别人的注意力也都不在她身上。
唯有尤霜若有所思地向她看了一眼。
不多时,燕临已经走近,竟正正好来到那窗前。
今日是清远伯府的宴,燕世子若只在男客那边倒也罢了,眼下往女客这边走,难免就要使人多想:既在伯府,又来女客这边,且今日还给面子来赴宴,按寻常道理来推论,自然是来找尤府小姐的。
一时周遭目光都落在了尤月身上。
也不知是疑多,羡多,还是嫉妒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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