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镜
非但没笑,反显出几分阴鸷。
他心里既慌且乱,敷衍道:“本公只是不大敢相信罢了……”
剑书刀琴都在谢危身后,冷眼看着萧远这破绽百出的表现。
谢危只觉得可笑。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清楚地看着萧远脸上恐惧、忌惮、杀意、心虚等情绪一一闪过,却温温然无比恶毒地说了一句:“此事若是真,少不得要恭喜公爷,贺喜公爷了。定非世子大难不死,公爷后继有人,当时萧氏大有后福啊!”
萧远心底有一万分的阴沉暴躁,可心虚之下却不敢有半点表露,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只道:“但愿如此。”
谢危明知故问:“定非公子还未歇下,您不进去看看吗?”
还未等萧远回答,他又恍然似的笑道:“忘了,算算有二十年未见,您也许也近乡情怯。何况这人也未必是真,你心里踌躇也是正常。”
萧远只能道:“是,是。”
又是一阵风吹来,谢危身子发冷,咳嗽了起来,抬目一看周遭的雪夜里都隐隐映照出光,便重新搭下了眼帘不看,道:“风冷夜黑,公爷见谅,谢某近来受了风寒,不敢久待,先告辞了。”
萧远便道:“谢少师慢走。”
谢危也不问萧远还要在这里站多久,掩唇又咳嗽两声,便由刀琴撑伞下了台阶,往自己房内走去。
屋内灯火通明,烛光洞照。
谢危在靠窗的罗汉床一侧盘腿坐下,唇边竟浮出了一抹嘲弄,末了又成了一片冰冷的面无表情。
他抬手搭了眼。
剑书自随身带来的匣子里取出一只玉瓶来,倒了一丸药,端了一盏温水,递过来,服侍他和水服了那丸药。
谢危苍白的面容并无好转。
一卷道经随意地翻在四方的炕几上,其上竖排铅字密密麻麻,他目光落在上头,瞥见的竟恰好是一句“顺为凡,逆为仙,只在中间颠倒颠”。
道清心,佛寡欲。
他是学佛也学道,看了这不知所谓的淫言乱语一眼,心内一阵烦乱,劈手便扔到墙角,砸得“哗”一声响。
剑书刀琴都吓了一跳。
谢危一手肘支在案角,长指轻轻搭着紧绷的太阳穴,问:“宁二呢?”
剑书道:“大夫看过后说是心神松懈之下睡过去了,半个时辰前小宝来报说方睡醒,吃了些东西,打算要去看看、看看张大人。”
谢危眼帘搭着,眸底划过了一份阴鸷。
今晚是睡不着的。
他既不安生,那谁也别想安生了,便冷冷地道:“叫她滚过来学琴!”
姜雪宁一听,差点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愤怒极了:“大夜里大雪天学什么鬼琴?!”
135、第135章 玉不琢不成器
欺人太甚!
绝对是挟私报复!
姜雪宁白日里是终于见到张遮无恙, 紧绷着的心弦一松, 才陡地昏倒过去,一觉睡到傍晚, 醒来才觉得自己浑身困乏,原是这些日来劳顿,身子骨娇生惯养早疲累了,只是前些天太紧张自己都未曾察觉。于是干脆赖在床上胡乱吃了些东西填肚子, 又去问小宝张遮怎样。
小宝说,张大人也在观中养伤。
她便想要寻去看看。
谁料想还未等她翻身下床, 谢危那边的人便来了。
剑书躬身立在她房门外,也不进去,听见里面大叫的一声, 轻轻搭下了眼帘, 仍旧平静地重复道:“先生请您过去学琴。”
姜雪宁气鼓鼓的:“我没有琴!”
剑书道:“先生说,他那里有。”
姜雪宁差点噎死:“我是个病人!”
剑书道:“小宝说大夫来瞧过,您只是困乏, 无甚大碍。”
姜雪宁:“……”
果然那个半大小屁孩儿小肚鸡肠, 心里必定记恨着自己当时不去客栈反去府衙搬救兵的事,还给谢危打小报告!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是推不得。
她咬牙爬起来把衣裳换了, 略作整理才走出了房门。
剑书带了伞, 要给她撑上。
她却莫名有些不敢劳动谢危手底下人的大驾,只自己把伞接了过来撑在头顶,这才随剑书一路向着庭院另一头谢危的院落而去。
这该是上清观的观主所居的院落, 小小的一座,独立在上清观后山的角落里,显得清幽僻静。
细雪纷纷,周遭却无一盏灯。
姜雪宁走到院中时都不由愣了一愣,抬目只能看见那屋内的窗纸里透出几分暖黄的光芒,映照着外头落下的细雪,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也许是这道观年久失修,谢危这边虽带了人来,准备却也不很齐全,不点灯也无甚稀奇吧?
剑书上前轻叩门,道一声:“二姑娘来了。”
上一篇:和前男友一起穿到23年后
下一篇:空间之废材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