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镜
过不一会儿,楼下有小二上来,漆盘里端着满满的酒菜:“这位爷,您点的东西到了。”
剑书道:“我们先生何曾点了东西?”
那小二一脸惊讶:“不是刚下去的那位爷帮忙点的吗?”
这小二普通人模样,看着却是面生得很,说话时则带着一点不大明显的吴越口音。
层霄楼何时有了这么个小二?
剑书忽然觉出不对,陡地扬眉,拔剑出鞘,大喝了一声:“先生小心!”
“哗啦!”
剑书出声时,这“小二”便知道自己已然暴露,先前装出来的一脸纯善讨好立刻变成了狰狞凶狠,竟直接将那满漆盘的酒菜向剑书一推,自棋盘底抠出一柄一尺半的短刀来,直向谢危袭去!
“受死!”
谢危方抱琴起身,这人短刀已至,只听得“铮”一声断响,才穿好的四根琴弦,已被刀尖划崩!
琴身上亦多了一道刀痕!
他方才还平和温煦的神情,顿时冰冷。
*
斜街胡同距离层霄楼算不上太远,姜雪宁觉着燕临怎么也该到了,所以只叫把车停在了此楼斜对面的路边上,又吩咐车夫去楼里请人。
可她万万没料着,车夫才走没片刻,便有一道黑影从外袭来!
只见得雪亮的刀光一闪,短刀已压在她脖颈上。同在车内的棠儿尚来不及惊叫,便被此人一掌劈在后颈,失去知觉,倒在姜雪宁脚边!
这一刻,感受着自己颈间传来的冰冷,姜雪宁脑海里只冒出来一个念头——
挨千刀的!
姓谢的果然要杀本宫灭口!
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对面的楼中似乎传来了呼喝之声,是有人在大叫着把里外搜清楚,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回禀说,不见了人。
姜雪宁看不见这挟持了自己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只能感觉到这人握刀的手有轻微的颤抖,似乎是才经历了一场激斗,又似乎跟自己一般紧张。
很快,有脚步声接近了这辆马车。
一人在车前站住了。
姜雪宁听那道声音道:“车内可是宁二姑娘?”
唯有谢危会称她为“宁二姑娘”,便是不认得这声音,她也能分辨出这说话的是谁!
一时心电急转。
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多半是刺客;
谢危则是要捉拿此人;
对方并未动手,想必是从她的车驾判断出车内人的身份至少不普通,想挟她为人质;
表面上她的性命受到持刀之人的威胁,然而……
车外则是更可怕的魔鬼!
这种情况可比单纯遇到谢危要杀她灭口可怕多了!
因为谢危完全可以以诛杀刺客或乱党的名义将她一并杀死,事后再推到乱党身上;或者任由对方挟持她为人质却不满足刺客任何条件,故意等刺客杀死她!
如此连遮掩和解释都省了。
天下再没有比这更省心更的死法,能让谢危与她的死完全脱开关系,顶多说一声“力有未逮”,也无人能苛责。
姜雪宁只消这么一想,便头皮发麻,也不敢回头看那持刀的刺客一眼,在对方推了她一把之后,立刻开口道:“是我。”
外头谢危又道:“只你一人?”
姜雪宁摸不准背后刺客的想法,不敢回答。
那刺客却是阴沉沉地笑了一声:“当然不只她一人。”
方才谢危身边那家仆反应太快,以至于他行刺失败,周遭立刻有人一拥而上要捉拿他,想来这姓谢的出门,暗中竟有不少人在保护。
不得已之下遁逃,也只有这马车是藏身之处。
谢危既能辅佐那无德狗皇帝登基,自有几分洞察能力,猜到他在车上并不稀奇,所以他也没有必要遮掩。相反,他隐约听出来谢危竟认识车内这姑娘。
如此,便有得谈了。
拿刀碰了碰姜雪宁的脖子,他问她:“你跟姓谢的认识?”
姜雪宁知道,自己的小命握在对方的手上,该伏低做小时半点犹豫没有,老实回答:“认识。且四年前我对谢先生有过救命之恩。虽不知您是何方神圣,但谢先生在天下都有贤圣之名,还请壮士勿要冲动,有话好说。”
这话不仅是对刺客说,也是对谢危说。
想当年她在生命的最后,为了保住张遮,还他一世清誉,才用了多年前的人情;如今重生回来才几天?明明知道得比上一世多,做得也比上一世聪明……
可没想到,这么早就要把人情拿出来保命!
谢危立在车外,与车内人仅隔了一道垂下来的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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