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洲是
学校每周一有晨会,上周期中考试,这周的晨会肯定要提这块,褚湘得提前做好准备。
“同志们,这次期中考试的试卷是各大院子弟学校统一的,我对咱们红旗小学的考试成绩总体来说不大满意。”
校长发话,所有的老师保持沉默,没有人敢吭声。
“在这里,我要重点表扬五位老师,二年一班杨柳老师,三年二班崔胜勇老师,四年二班汪文汉、褚湘两位老师,还有六年一班的陈桂枝老师,这五个班相关科目成绩在这次考试中取得了前三名的成绩,特别是四年二班的数学成绩,第一名。”
“褚老师是咱们的新同志,对工作非常有热情,每天早早来学校备课,离校时间最晚,免费给学生补课,很多家长跟我反映学生们回去说褚老师好,现在成绩出来了,事实证明,褚老师不仅有好的口碑还有好的成绩。”
“当然,一次考试成绩不能代表全部,大家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我今天重点表扬褚老师,就是希望能点燃大家的工作热情,我们虽然不是军人不是工人不是农民,但我们教书育人,教的是国家的未来,是祖国的希望,就更应该斗志昂扬……”
回到办公室,几位老师向褚湘表示了祝贺。
“褚老师,以后我们都得向你学习了。”
“是啊,褚老师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来教小学本身就是屈才。”
“这么优秀的同志,咱们学校庙小,说不定什么时候褚老师就能调到初中部去了。”
“咱们褚老师可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同志,会唱歌会弹琴,还会组织表演呢。”
对所有的话,褚湘只有我用“没有没有”、“是我该向各位老师学习才对”、“我是新人,应该多努力一些”来回答。
上课时间到,部分老师去班里上课,办公室这才安静下来,褚湘从包里拿出那封没有署名的信。
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薄薄的信纸,纸上的字密密麻麻且工整好看。
褚湘从第一张纸开始看。
“褚同志你好,见字如面。自上次见面匆匆一别已过半月……”
看到这里褚湘心里咯噔一下,看出这封信竟然是瞿瑾铖写的。
“我受召离京出差,来不及见你一面,深感不安,今工作结束,特写信表达歉意。
我是一个沉闷的人,生活里向来只有工作,随着年龄渐长,越来越多的人关心我的人生大事,我从不认为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必须进入婚姻,婚姻是神圣的,不该为了如何而如何。
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见到你之后,我动摇了自己的信念。
……
盼你回信,瑾铖。”
褚湘是红着脸看完这封信的,看完后心脏还扑通扑通跳着,她仿佛看到瞿瑾铖就在自己面前,用那双深邃又迷人的眼睛看着自己,说,褚同志,见到你之后我动摇了自己的信念,但我也有困惑的地方,就是为何这么多年不动心,偏偏见到你之后动心了。
真是要命,看上去那么严肃认真的一个人,说起情话来竟然一套一套的。
如果这算得上是情话的话。
褚湘的心乱了,这么多天没有联系,她以为这是一次无疾而终的相亲,因为母亲误传了话,让她揣揣不安了好些天,最后是庆幸中带着失落。
扪心自问,这样一位优秀的男士,是很难不让人心动的,他身上还有着独特的光芒,从小到大,特非常崇敬有知识有能力的人,科学教,总感觉那是另外一个次元的人物,说到底,她只是压抑自己的情绪,仿佛有任何一丝想法就是痴心妄想。
可现在呢,那朵高岭之花,那个优秀到令人仰视的男神竟然跟她表白了,说喜欢她,对她动心了,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自然是有感觉的。
褚湘就这样红着脸坐在座位上,汪文汉下课回来看到她脸上红扑扑的,还担心的过来关心她是不是发烧了。
“哦,没有,我就是有点热。”
褚湘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水,汪文汉奇怪的看向窗外,明明窗户是开着的,而且今天并不热,没见外头的树叶都被风吹落了吗?
接下来的一整天褚湘都不在状态,她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回瞿瑾铖的信,如果回的话该怎么回。
夜晚,褚湘吃过饭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回了一封信。
“瞿同志您好,收到来信略感意外。
我非常敬佩像您这样,有着为科学为国家献身精神的科学家们,正是因为你们的默默付出,我们的国家才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强盛。
事实上,我跟您的想法是一样的,从不认为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必须进入婚姻……”
褚湘在信里写了她奶奶的故事,还说了奶奶临终的遗言,一定要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瞿同志,抱歉,我现在的思绪有些乱了,可能没办法立刻回答你的疑惑。”
“褚湘,1964年11月8日晚。”
写完这封信,褚湘把信纸折叠起来装进了信封。
关于寄信地址瞿瑾铖在信里说了,他工作的地方是保密的,希望褚湘能够给予回复,地址就写中科院转瞿瑾铖,会有专门的联络人进行转交。
看吧,果然是科学家,连寄个信都那么千回百转。
这天晚上褚湘失眠了,她一会儿梦到自己穿越前的生活,一会儿梦到已经去世的两位奶奶,一个是她的亲奶奶,一个是穿越后的奶奶,一会儿又梦到了瞿瑾铖,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一脸沉静的向她走来。
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就有些萎顿,陈瑛看了女儿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女儿之前跟瞿同志相亲,这么多天瞿同志那里也没个动静,付主任的电话打过两次,说瞿同志因为工作关系暂时离京,让她转告褚湘不要着急。
陈瑛怕女儿着急,一直没敢传话,只是心里觉得可惜,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后续。
她倒是不愁女儿找不到好人家,只是这瞿同志,条件是真真好,要是真成了,女儿嫁过去就是两口子过小日子,比一家子公婆、妯娌、大姑子小姑子的要自在。
陈瑛也是苦日子过来的,她是革命战士,年轻时跟着部队四处转移,连女儿出生都没自己带过一天,其实她哪是不想自己带,只是条件不允许,到处战乱,到处都是敌人,孩子跟着她吃不好睡不好还有生命危险,只好冒着风险把孩子送回老家。
其实除了褚湘跟卫东,她还有有过另一个孩子,怀到第三个月意外掉了,她也为此染上了病,这也是为什么怀上卫东后那么高兴的原因,她总觉得是那个失去的孩子回来找她了。
哪个母亲不盼着自己孩子好,这些年住在大院里,各家各户的日子她冷眼看,人一多矛盾就多,不如两口子自个过舒适自在。
她心里已经打算,要是瞿同志跟湘湘这事不成,明年开年后,她也得好好为湘湘找人家,不求对方条件,只求家庭和睦简单,长辈好相处的。
湘湘这孩子,性子柔,得找个疼她的丈夫才行。
褚湘把信投进绿色的邮筒,深深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这封信寄出去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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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从首都到西北的信件,走的是特快通道,跟随火车或直升机运载,褚湘寄出去的第三天,瞿瑾铖就拿到了这封信。
褚湘的字迹娟秀,练的是小楷,真真字如其人。
他阅读向来是一目十行,但褚湘的来信他逐字逐句的看了,舍不得那么快看完。
这封信跟褚湘给他的感觉一样,真诚不作伪,特别是褚湘提到的爷爷奶奶的故事,确实让瞿瑾铖触动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感情不够深刻,他不该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后就立刻期冀得到她的回应,他应该更加用心更加坚持,用真心打开她的心扉。
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一生,这不仅是褚湘的愿望,也是瞿瑾铖的愿望,幸运的是,在他三十二岁这一年,碰到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这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事。
而他如今能够做的,就是等待褚湘爱上他,愿意回应他的那一天。
怀着这样的情绪,瞿瑾铖愉快的提笔回信。
“褚湘同志,你的来信我已认真阅读,读后不禁为自己的唐突感到羞愧。
我感动于你的祖父母间真挚的感情,这种感情深刻隽永,是没有太多言语用实际行动表达的情感。
如今我不敢说自己对你的情感如此深刻,但我愿意表露自己的内心,愿意让你看到我的努力,也请你给予我这样的机会,让我用一点一滴的行动告诉你,直到有一天得到你的认可。
在此之前,我所见过最浪漫的感情就是我的父母,他们年少相识,经历过生活的动荡不安,排除万难才能相濡以沫到如今。
他们的感情已经化为陪伴,化为每日里精心准备的一日三餐,我一直渴望的婚姻生活只是如此,也只需如此。
……”
他从来不是一个渴望轰轰烈烈的人,他要的仅仅是一个,能够在平淡生活中携手余生的爱人。
三天后,褚湘收到了瞿瑾铖的第二封信,相对于第一封信的脸红心跳,这封信更加温馨感人,他的一言一语透着体贴温暖,仿佛一壶清茶,沁人心脾,暖人心扉。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两轮,瞿瑾铖离开西北回到首都,这次不用付主任催促,瞿瑾铖的电话主动打到了褚家,接电话的人是褚国成。
“喂,哪位?”
褚国成抗战时听力受损,说话声音比普通人要大些,这一嗓子,电话那头的瞿瑾铖都被震动了,他几乎是立刻判断出了接电话的人是褚湘的父亲。
之前在几个正式场合,瞿瑾铖是见过褚国成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褚部长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岳父。
当然,这个可能性在目前为止还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
“褚部长你好,我是瞿瑾铖。”
“谁?瞿瑾铖?”
褚国成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在他的声音足够大,惊动了在厨房刷锅碗的陈瑛。
陈瑛赶忙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抢”过了丈夫手里的话筒。
“喂,你好,是瞿同志吗?”
陈瑛带着笑,声音比往常时候更加温和,这态度让褚国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电话那头传来瞿瑾铖沉稳的声音,他很有礼貌的跟陈瑛问好,仿佛对突然间换了个人接电话这件事丝毫不感到奇怪。
陈瑛一听,还真是瞿同志,心里就高兴上了。
“哎,你好你好,真没想到瞿同志你会打电话过来。”
瞿瑾铖握着电话笑了笑,可惜隔着电话,陈瑛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我刚出差回来,想约褚湘同志看场电影,不知道今天周六她是不是休息。”
陈瑛抿着嘴笑了,这瞿同志,不仅打了电话,还要约女儿去看电影,意思还不清楚吗,就是在追求女儿呢。
“哦,湘湘啊,她这会儿不在家,刚出门跟她弟弟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没有约上人瞿瑾铖有些失望,紧跟着就听到陈瑛在电话里说,“瞿同志要是愿意,不妨来我家吃顿便饭,吃完了跟湘湘去看电影也行。”
其实陈瑛就是想见见瞿瑾铖,上次相亲她因为单位有事没去成,心里还一直挺遗憾。
瞿瑾铖听到陈瑛的邀请后,思维有瞬间的停滞,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委婉拒绝道,“这样是不是不大方便……”
尽管他的内心在澎湃着想答应下来,但褚湘还没有正式答应她的邀约,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冒然登门,会不会显得对她不够尊重。
陈瑛在电话里爽朗一笑,“没什么不方便的,刚好今天褚湘爸爸也在家,大家一起吃顿便饭,也算是认个门儿。”
瞿瑾铖犹豫了几秒,最终想见到褚湘的心情大过了顾虑,答应了下来。
等陈瑛挂上电话,褚国成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打电话的是那位跟自家女儿相亲的瞿同志。
“你喊他来家吃饭,这万一湘湘不乐意咋办?”
褚国成是个典型的女儿奴,对儿子是横眉冷眼,对女儿就体贴多了,说话声都刻意降两个分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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