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绯
戚茂笑的些许暧昧,朝四周环视了一圈。
“不知道是哪位雌性,有幸得到傅队长的庇护。”
“可否将人放了。”
傅景下巴朝沉鱼努了努面无表情开口。戚茂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做了个手势让下属将架着的沉鱼给放了。
朝戚茂点点头,傅景牵起沉鱼的手走向不远处的黑色跑车。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沉鱼好几次偷偷瞟向身旁的男人,每次张嘴想说话对上冰冷的眼神,默默的咽了回去。
车厢内气氛令人窒息,沉鱼乖巧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脊背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炙热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身上,却暖不到身上。
跑车飞驰,窗外飞快闪过一道道绿色的树影,十多分钟的功夫到了家门口。
两人下车,沉鱼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脑子里想着各种完美的出门理由。
一前一后走进家门,沉鱼在他沙发对面坐下。看到傅景从身后拿出纸飞机当场愣住。男人冰凉的视线投过来,她快速勾唇微笑乖乖巧巧坐好。
“我今天……”
“安静。”
沉鱼刚刚开口被傅景打断。
一股凉意从脚底心窜到后脊背,沉鱼摸不准傅景是不是发现了,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默默祈祷他没有看到里面的图。
上帝好似今天对她关上了门,祈祷完下一秒傅景将飞机地盘朝上,指尖靠近似乎打算打开。
沉鱼心脏都快停跳了,不管三七二十飞扑过去,一个不查脚下一滑将傅景扑倒在沙发上,飞机被她压扁在胸前。愣了三秒快速坐起身,脑子一热将崖边的纸飞机放进了衣服里。
傅景随后坐起身,慢条斯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打量着沉鱼。
“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动手。”
“里面写的我们人鱼族文字,你看不懂。”
“念给我听。”
“……都是女孩子的小心思,而且对着你让我怎么念的出口。”
“写给我的?”
沉鱼面色娇羞扫了眼傅景不好意的低下头。男人剑眉一挑,眼睛薇眯。
“喜欢我。”
她的头都快埋进地上了。
“哦,你念出来听听。”
“我没写完。”
“我不介意。”
沉鱼:……
饶了一大圈,问题又绕回来了。沉鱼心一横牙一咬索性豁出去了。走到傅景面前将他推倒,压着他双手撑在耳畔,居高临下打量着男人,对上那深邃幽暗的黑眸,咬紧牙关顶住扑面而来而来的寒气。
“亲亲我就念。”
“……起来。”
“你不亲我,那换我亲你。”
沉鱼嘟着嘴缓慢靠近男人,眼前的面容愈来愈近,近到她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盯着抿着的薄唇心里咚咚直跳,两人相隔十公分的时候她索性闭上了眼。
眼不见为净!
两人的唇即将贴上,一只大手抵住沉鱼的额头。她睁开眼身体后倾眨眨大眼,一脸看负心汉的眼神瞪着傅景,瘪嘴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幽怨。
“你嫌弃我?”
傅景目光幽暗捡起落到沙发旁的军帽,拍了拍灰尘端正的呆在头上。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我去北街接班。”
迈步比平日打了一点,步伐比平日急促了一点,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沉鱼见棍上爬,站起身语气雀跃。
“等你回来,亲了我马上念。”
大门哐当一声关上,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王八蛋,早说要去北街接班,打死她都不会出门。
脸上的笑意转瞬消失,沉鱼泄了气瘫在沙发上,揭开帽子一头紫发披散下来,大眼没有焦距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心里平复刚才的紧张。
心里庆幸傅景阻挡,这要亲下去她可能连着十几天都要做噩梦。
沉鱼从上衣内拿出压扁的纸飞机,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总算保住了,这要被傅景看到面临可能就是腥风血雨。
不知道傅景是不是真的害羞了,凌晨才回来。
大门吱的一声,沉鱼睁开朦胧的双眼从沙发上坐起身。傅景在玄关处脱掉满是淤泥的军靴,全身带着水汽走进卧室,所过之处地板上落下了小水滴。
他进去没多久换了一套干净的军装,出来走到沉鱼面前将十多支营养剂放到茶几上。
“这几天很忙,我会不定时回来。”
“我知道了,这次真的会听话。”
傅景伸手摊在沉鱼面前,眼神冷漠深邃。“耳钉拿来。”
“这个就不能送我吗?”
“不能。”
沉鱼撇嘴,磨磨蹭蹭取下耳钉放到是他手里,眼睁睁看着傅景放进空间。这下真是出不去了。
“乖乖在家。”
“我知道了。”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耳钉被收她想出门也出不了。
傅景转身出门。沉鱼跑到窗边看着他打着一把黑伞走进雨幕,随后上了跑车离开。黑漆漆的夜晚下着磅礴大雨,晕黄的路灯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明亮。
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下雨,一下子竟然看入迷了,好半响才回过神。关好窗爬回鱼缸睡觉。
***
接下来的几天,她安安分分呆在家里追剧当咸鱼,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傅景两天没有回家睡觉。两人还是天天见。他每天都会带着一队巡查从外面的马路经过。有时候会进家门喝杯水又离开,有时遇到沉鱼站在窗前,他就在大门站一会再走。
第三天深夜,沉鱼刚躺在海草床准备睡觉,大门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浮上水面趴在鱼缸瞪着大门,半响不见门打开。
有了东图的前车之鉴,她变得特别敏感。
翻出鱼缸走到大门后,垫着脚附在猫眼前看向外面,熟悉的面孔靠在门前的男人不是傅景还有谁。
沉鱼打开门,靠在门板上的人倒过来,撞得她打了个趔趄。扶住摇摇晃晃的男人摸到一手的黏腻,低头一看满手鲜红的血。
“你……”沉鱼惊愕。
“快关门。”
第九章
“你……怎么受伤了?”沉鱼一脸震惊看着他捂着胸口的手指缝渗出血。
“扶我到床上去。”傅景说话气若游丝,细密的冷汗留下脸颊。
沉鱼将他的手揽住自己肩榜,承载对方压过来的重量,咬紧牙关驮着他进卧室,脚下每一步都走的缓慢而艰难。十米的距离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将人送到床上。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累得直喘气。
“替……我包扎。”
从衣柜里拿出医药箱打开放在床边,解开军装衬衣的纽扣,才发现傅景胸前是枪伤。伤口边缘呈焦黑状态,伤口里卡着弹头。
她不知道傅景为什么受伤,为什么不去医院,而是回家让自己处理。
她是聪明人,知道对方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这枪伤恰好在胸口,弹头卡在肉里需要手术取出来。看着医药箱内的绷带纱布和医用棉花,还有一些白色药片顿感无力。
躺着的傅景扫了眼医药箱,捂着伤口打开空间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术刀交到沉鱼手里,又拿出一滴药吞进嘴里。
“动手吧。”
“我没处理过枪伤。”
“我说你做,死不了。”
沉鱼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抬头盯着傅景的眼睛,黑眸中全是信任。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拿着手术刀的手抖了抖,咽了咽口水强制镇静。她知道再拖下去这男人可能会死,而她可能会被送回休养院落到东图手里。
傅景不能有事。
想明白,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握紧手术刀,眼中的忐忑消失黑眸中镇静下来,紫发转瞬变成了黑色。
“我动手了。”
“好。”
傅景双手握成拳,额间青筋暴起大滴大滴冷汗落下脸颊,紧咬着牙闭上了眼。
沉鱼按照他的指挥,给器具消毒后沉鱼用酒精清洗周围凝固的血污,拿着手术刀在伤口处切了一道小口用镊子将弹头取出来,取了一片白色药片碾压成粉末洒在伤口上,一会的功夫流血情况止住了,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彻底送了口气。
抬手擦拭额头的汗珠,看向傅景脸色一白手中的手术刀掉到了地上,安静的卧室咚的一声。
傅景双眸紧闭嘴唇乌黑,大半张脸被黝黑的鳞片覆盖蔓延到脖颈之下,鳞片之下渗出鲜红的血,沿着脸颊染红了白色的枕头。白色的灯光照耀之下尤为可怖。
“傅景?”
床上紧闭双眸的人,没有回应。
沉鱼这下真慌了,起身弯腰跪坐在床边,伸出手拍拍男人的脸颊,没有反应。她咬紧牙用力一巴掌拍上去还是没有反应。头皮炸开后背渗出冷汗,颤抖的指尖移向男人的脉搏,跳动越来越弱。
沉鱼白了脸。
说好的死不了,怎么取完弹头就要没气了。
王八蛋男人……!
一想到傅景没了,她就要被送回休养院气哭了。现在逃跑完全不现实,先不说床上的人儿还没有死透。就说地下城路线图还没有绘制完,情况也没有摸清。莫得钱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尤其是这标志性会变色的头发。
逃跑难度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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