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牙牙牙
山文华一撇嘴,“滚吧,我给傅衡玉送奶糖,是因为她请我吃过东西。你们两个凭什么啊!”
听着他们在斗嘴,衡玉摇头失笑,继续低头翻看书籍。
白云书院的课业并不繁重,陆钦和杜卢轮流每日教授四书五经,每堂课只有一个时辰。
学子们再要从八门选修课里挑选三门,每十天上一次,就再没有别的课业了。
不过大家也并不悠闲就是了。
课业不重,但大家还得为了话本和特殊奖励特殊待遇而努力啊!
上完陆钦的课,身穿学子服的少年们纷纷起身,三两个结伴离开。
求学的时间过得缓慢而坚定。
眨眼之间,这群少年们已经在白云书院待了半个多月。
这天上完陆钦的课,陆钦笑着对一众学子道:“今日下午,书院会在馆藏阁举办一场辩难,主要是几位新科进士与书院督学们进行辩难。”
“大家来白云书院半个多月了,应该都知道我们书院的督学博学,却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水平到底如何吧。此次可以亲身感受一番。”
辩难!
大家伙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这半个月来,他们可是被督学们的能言善辩给坑了个惨。
不敬夫子是违背尊师重道的规矩,不敬督学也是违背尊师重道的规矩。关键是夫子的习惯容易摸索,毕竟一众夫子基本都是学子们的家长,他们互相凑在一块儿谈论,都能把夫子的习惯总结出个十足十来。
可是督学的习惯……这谁知道啊,总不能用一次又一次的犯错来亲身实践吧!
赵侃忍不住举手,“院长,辩难输了可有惩罚?”
嘿嘿嘿,如果能趁机坑一坑督学们,那就太好了。
陆钦失笑,虚空点指他,“这句话可别传到你们督学耳里。”
众人大笑出声。
赵侃讪笑挠头。
陆钦指尖微动,移到衡玉身上,“这样吧,其他督学我不好做惩罚,但你们这位傅小夫子是我的亲传弟子,如果她在辩难上出了什么差错,我就罚她把四书五经都抄一遍。这下子你们满意了吗?”
这话一出,一众学子们围观辩难的积极性被调起了十足十。
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落在衡玉身上。
但是,赵侃嘴里还在假惺惺道:“院长,这不太好吧,傅小夫子是您的亲传弟子,我们大家伙当然都认可她的实力,可她毕竟年纪尚轻。”
山文华疯狂点头,“是啊是啊,赢了当然没事,如果输了,我们也不好意思看着傅小夫子受到惩罚啊。”
呸,傅衡玉这家伙,老子早看她不顺眼了。既然都是同窗,那大家应该有难同当,抄书这种事情怎么能她独善其身呢!
“两位说得好,院长您的要求太高了,我觉得不有利于傅小夫子进步。”
他们话中那股假惺惺和幸灾乐祸,简直溢于言表。
在这一刻,衡玉终于又寻到了充当大反派的乐趣。
她两只手往脑后一枕,懒洋洋道:“大家的关心我都收下了。不过你们的担心没有任何必要,只要辩难赢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她不便喜怒的问道:“怎么,你们觉得我会输?”略微拉长语调,“夫子但有所问,诸位不可不答。”
刚刚出声起哄的赵侃、山文华和甘语:“……”
一众学子:“……”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是要违背自己的内心,还是头铁呢?
“咳咳咳咳,傅小夫子是白云书院未来之光,怎么可能输。”甘语第一个服软。
就是那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人听出了他的违心。
“好一句白云书院未来之光!我赞同!”赵侃咬牙切齿盯着衡玉笑。
衡玉托着腮与他对视,抿唇笑得又甜又温和。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陆钦摇头失笑,默默抱着书籍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玩闹。
——
前来白云书院游玩的今科进士共有六人,除了容谦言外,其他五人都是他在江南求学时认识的好友。
他们每个人年纪都不大,容谦言十九岁,其他五人在二三十岁间,还未蓄须,看上去就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模样。
他们六人对白云书院慕名已久,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准备会试和殿试,现在殿试尘埃落定,容谦言一出声邀请,他们这些人全都兴致勃勃答应了容谦言的邀请。
对于和督学辩难这件事,几个人也都爽快答应了。
他们可不是白云书院的傻甜白少年,很清楚白云书院这十六名督学的来历——
总之,才识未必在他们这些人之下,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才接受白云书院的聘请,成为白云书院的一名普通督学。
“这白云书院的景致,实乃一绝。”
“建于山林之间,走在其中只觉得心境开阔啊。”
“不错不错,还有那句训言,为往圣继绝学,这句话可是一所书院能达到的最高成就了。”
几个进士边往馆藏阁走,边低声赞叹道。
白云书院的学子们从静心斋走出来,就瞧见了他们。
每个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他们身上。
“看着还挺年轻。”山文华嘀咕。
甘语站在他旁边,出声说道:“年纪最小的应该是傅衡玉的兄长容谦言吧,今年只有十九岁。”
语气里带着点点羡慕。
以前没认真学习时,他们对于这些人有多厉害,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直到自己也埋头刻苦钻研四书五经,为了背诵书籍、理解词句而抓耳挠腮焦头烂额时,才知道这些年少就高中的人到底有多么惊才绝艳。
“你羡慕他们?”山文华问道。
甘语没说话,眼底却有光芒一点点亮了起来。
就连成绩一直是书院吊车尾的山文华,心里也不是没升起什么触动的。
台阶之上,衡玉嘴里叼着根马尾草,懒洋洋打量着一众学子们,唇畔轻轻勾起。
——
用过午膳,白云书院的学子们三两个结伴往馆藏阁走去。
馆藏阁一楼已经清理出一块区域,下午的辩难就在那里进行。
这次辩难,由闲暇无事的杜卢出题,双方依次寻找观点出言论述。
胜负的评判标准主要是看哪一方的观点更为新颖,更能立得住脚。
进士这边只有六人,督学中也挑选出六人进行辩难。
白云书院的学子们搬来小板凳乖乖排排坐,等着围观他们辩难,顺便体会一番自家督学的实力。
没过多久,辩难正式开始。
杜卢所出的第一道题,就是论述如何治理黄河水患。
如何治理黄河水患,一直是当权者执政期间的一个难题。
每逢黄河水患爆发,总会导致数以万计的百姓受灾。
开篇就是这么个辩题,在场很多人都打起了精神。
督学这边站出来辩论的是余督学。
他言语平和,但字字珠玑,言之有理,甚至能佐以很多实例和精细的数据。
工部左侍郎之子姚盖被震住了,“咱们督学到底什么来历,凭这一番见解,他不知道超过工部多少官员了。”
再往下听,余督学越说越深入,引经据典信手捏来。
白云书院一众学子们听得晕晕乎乎,压根就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卧槽,我们的督学是什么神仙!
后面其他几个督学上场时,表现得同样出彩。
不过今科进士们自身才识绝对不弱,双方你来我往,场面激烈。
最后压轴的辩论题是——如何解决边境问题。
容谦言先站出来论述他的观点。
他出身自镇国公府,镇国公的公爵是如何得来的,就是在镇压边境异族中屡获奇功,最后因功封爵。
容谦言经常跟在傅岑身边学习,在论述这个问题时,提出了很多绝妙的观点。
他的每一点论述,在赵侃他们听来,都像是听天书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赵侃听到坐在他前面的杜卢感慨一句,“精妙绝伦,得了傅岑不少真传。衡玉出来辩论,估计是没法找到更好的论点了吧。”
赵侃心中微动,往督学那处看去。
果然瞧见身穿学子服的衡玉从椅子上站起来。
等容谦言说完后,她走到中间。
容谦言所提到的论点,她几乎没怎么涉及,而是从经济入侵和文化入侵的角度来论述如何解决边境大敌。
用战争来征服另一个国家,艰难又会耗费极大的国力。
本朝正在休养生息,没法通过战争的形式来一统天下。
但是通过经济去制约,通过文化来让另一个国家认可本朝,漫长时间之后,足以让另一个国家不攻自破。
——这就是所谓,软侵略。
这种观点在后世比较常见,在现在却没有人提出来过。
以至于衡玉才一开口,就把在场所有听懂她这番话的人都给惊住了。
赵侃他们似懂非懂的听着,心中的震撼却不比杜卢他们轻。
“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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