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楂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被人算计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一点,她简直恨铁不成钢了。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人家都差点砍死人了,设个局弄回去会死人啊!
“尚轩,清姨今日罚你,你可服气?”黎清走到管尚轩面前,伸手将他扶起来。
管尚轩抬头道:“清姨罚的对,我比云及大三岁,却没有带好头,让我们多次身处险境,我认罚。”说完,管尚轩又低下了头。
黎清微微侧目,看了看云及,旋即对管尚轩说:“清姨罚你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你们合起伙来欺瞒我,你可知你们有多重要,要是出了任何差池,这世间又要多多少伤心人?”
“是……”
“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你和云及带着燕青即刻前往礼部,向他们索要黜落文书,若是他们没有,你就去京畿府尹处击鼓申诉不满,这件事若是闹得人尽皆知,天下读书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你就不是孤军奋战,懂吗?”黎清语重心长的说道。
据她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得再加一层。
极有可能是党争恩怨和个人恩怨接系在一起了。
形势很严峻,也很麻烦!
“是,我们马上去。”管尚轩对黎清和姜氏一礼,拉起身旁的云及,急忙往外跑。
放下姜奶奶不过是象征性的打了他们几下,一点儿也不疼的。但是这次的教训他们都已经刻苦铭心了。
“如此说来,我们从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到上京城之后一点儿谢方恒的风声都没听到,除了上次在芋头偶然看到,之后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云及边走边说。
“他是在伺机而动,或者说他们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燕青不情不愿的跟上了两娃子。
礼部。
此时已经核对了几十名考生的身份,搜过身之后,他们就会在这个傍晚进宫,迎接明日的殿试。
云及三人就在这时敲开了礼部的大门。
“我乃锦州姜云及,有事求见礼部尚书左大人。”说着,云及拿出他老娘给他的代表身份的铜牌。
守卫本不耐烦,一看身份牌,立刻谄媚的上前收走了它,说是给尚书大人看看。
“锦州姜云及?”左青葵正伏在书案上,她手上拿的正是有关于管尚轩的折子。
“是的大人,那人拿的身份碟是黎娘子的,想来应当是黎娘子的儿子。”守卫小吏不知姜云及,但他认得身份牌。
“请他进来。”左青葵放下折子,观望着门口。
后生可畏啊!
小小年纪,若不是官家阻止,今年殿试该有他的,左青葵还有些惋惜。
云及和管尚轩被小吏引了进来,燕青不想进去,就在门口等候。
“学生姜云及(学生管尚轩),拜见左大人。”两人对左青葵一礼。
左青葵打量着两人,最终把目光落在云及身上。
几年不见,姜云及出落的越发俊俏了。听说当年上京归去之后,便去了洛阳书院,跟随洛鸿运学习,这很好。
“大人,学生此次来不是向大人请教的,而是为轩哥而来,还请大人见凉,学生改日必定送上拜贴,登门向大人叙叙这些年。”
云及开门见山。
实在是因为时间不多了,冒着得罪左青葵的风险,云及也是豁出去了。
“噢?管尚轩。”左青葵看向云及身旁的管尚轩。见他比云及高大许多,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样子。
“轩哥本也是殿试之人,只是今日忽然收到黜落的消息,学生也是分外震惊,便寻思着来找大人问问,这其中到底是咋回事儿。”云及不再故作严肃,反而让自己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
左青葵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此事。”他拿起桌上的奏折,递到管尚轩面前,接着说道:“看吧,文书在此,这不是本官的意思。”左青葵将一句话就将自己给摘了出去。他其实也挺可怜这孩子的,爹刚被左迁,自己也连殿试资格都取缔了,还没崩溃,很不错了。
云及与管尚轩迅速扫过奏折,分外惊讶。真的是官家亲笔肯定了的。
管尚轩心如死灰。
云及收了奏折,递回给左青葵,道:“多谢大人让我们死心。”
左青葵眉毛一挑,十分歉意的看着管尚轩道:“你们看到的还只是一部分,我这里还有一张圣旨,本来打算等把这批书生送进宫之后才送到府上,没想到你们竟然来了,这样吧,我提前给你们,你们自己回去读。”左青葵从袖子中掏出一卷圣旨,是布帛的。
“回去看,别在路上打开了。”
“是,一定听左大人的。”云及与管尚轩一齐礼道。
看左青葵的面部表情和第一眼见到时没什么变化,云及也拿捏不准圣旨里到底是什么了。
云及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管尚轩不知道是这么从礼部出来的,他手上还拿着那道裹得严严实实的圣旨,可他知道那不一定说的好事儿。
马车里,云及打开那道旨意。
“难为官家亲自为你拟了旨……”云及慢慢打开,只看了一眼,迅速合上。
对面坐的管尚轩疑惑道:“怎么了?”
“官家要你去应天书院。”
“书院?”
“没错。”
管尚轩一把抢过来那张布来,打开一看。这哪里是皇帝写的,分明就是中书省的人起草的。
管尚轩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不知该如何安放的心。
也就是说,他还有再考得机会,路没背堵死!
“无论如何,有生机了不是吗?我娘会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这事儿,到时候咱们好好陪他们玩玩儿。”云及拍了拍管尚轩道。
管尚轩缓缓勾起唇角:“一个都不放过。”
大不了再等三年,他等得起。
第375章 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吗?
“端午前有场马球赛,我猜他们会动手。”想起他偶尔还会去马球场上跑几圈,云及便觉得这个机会。
那一日上京大部分权贵之家都会带着自家的儿女去马球场上一杀风采。
而那日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假设如此,那么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做手脚呢?”管尚轩一时半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日我会上场与人竞技,轩哥时刻注意那群人的动向,如果有机会,我们就发难于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于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我不知,但能随机应变。”
管尚轩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被人欺辱,一直被人欺辱,我们不说话,真当我们是病猫吗?”
“轩哥挺住,我们翻身的日子就要来了。”想到以前憋屈的种种,云及恨不得和管尚轩两个抱头痛哭。
他得寻个好日子,前往应天书院报到。
而恰好应天书院与国子监就在一处,以后他和云及又可以一同读书了。
黎清与姜氏都在等待两人回来,但愿是好结果。
“阿清,你说管家那些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啊?飞鸿刚被贬,轩哥儿就被殿试拒之门外,难道是触犯了霉神,人家降下了惩罚?”
“是霉神附体了。”黎清似笑非笑的说道。
“哎!求老天爷保佑我家云哥儿、轩哥儿一生平安!”姜氏双手合十,向天祈求道。
这两娃子,尤其是轩哥儿,实在是太多灾多难了。从小有家不能回,长大科考场上连遭失意!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我记得娘以前不信这些。”黎清见老太太求神拜佛,不留神就吐槽了。
“诶呀呀,老娘信个佛碍着你啦?以前的我是现在的我吗?那是以前穷的日子,老娘养家还来不及呢,能有闲情求神拜佛?现在老娘有的是时间,日子也过得好了,偶尔拜拜佛不正是老太太们都干的事儿吗?”姜氏翻了个白眼,很不友好的对黎清道。
“是是是,娘你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儿媳妇坚决做你坚实的后盾!”黎清攀上姜氏的手臂,撒着娇,那模样在姜氏眼中就像只求蹭蹭的猫。
云及和尚轩回来正好目睹了黎清谄媚的模样!
黎清站直了身子,伸手半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儿,道:“回来啦,结果如何?”姜氏和黎清站在一处,想问的都被黎清问了。
“真的被取缔了资格,不过柳暗花明,轩哥去应天书院读书,三年后再参加省试与殿试。”云及率先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我想听轩哥儿你说。”黎清将目光投向管尚轩。
管尚轩沉低头默良久之后,猛然抬头道:“我认!我心虽不甘,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局了。”他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黎清微微颔首,从袖子里掏出薄薄的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一些心灵毒鸡汤,这是黎清原本打算送给云及的,现在倒先给管尚轩了。姜氏袖子里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只愿这次老天爷多多保佑。
他们没有让管尚轩永远不录用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与仁慈了,至少管尚轩未来想在朝中寻得一份差事还是很有希望的。
“去吃饭吧,三娘专门给你们做的。”
“好的,娘亲(清姨)。”云及将手上的圣旨交给黎清,让她看,自己则与管尚轩去了饭厅。
“上面写的什么?”姜氏凑到黎清身旁,伸着脖子看那布帛上的内容。
“总说了些罪过,以及轩哥儿为啥失去了这次殿试资格,这文书形式不像是陛下的手笔,此乃中书省拟订的章程,自下而上的坑掉了轩哥儿的资格。”
黎清细细的给姜氏解释。她家储物间层层保护着的圣旨才是陛下亲口所言,其言辞干净利落,不像这个引经据典,恨不得将老祖宗的规矩统统搬上去。
所以她才断定这不是官家本意。
时间又过去一天,讲武堂殿试的贡生们都被放了出来,大多数贡生都寻好友上酒楼,亦或者是回家告慰列祖列宗去了。诸如黄竹予、东门微生之流,因为好友出事,而没有急着庆祝。何况殿试成绩未出,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是傍晚,长庚星早早在天空中显露行迹。
周小花推掉自己儿时玩伴的召唤,与黄竹予东门微生一同赶往姜府。他们回宣德坊却发现人不在,而且小巷和王婆也跟着搬走了。只留了封信说要去应天书院了,为了方便,便搬去了姜府。
他们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总比放还,不许科考强,还能考就好。
芋头酒楼里今日是异常火爆,说书先生在台子上头眉飞色舞,一旁还有表演戏剧的戏子配合着他,这可比他一人说书强悍多了。
二楼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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