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路烦花
眼下,那女人是在威胁秦苒。
陆照影跟程隽混这么多年,在京城也没找到一个敢跟隽爷叫板的人,敢这样做的,都被隽爷按死了。
程隽脚步果然顿住,他微微偏头,嘴里咬着烟,眯了眯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言简意赅的三个字:“陆照影。”
陆照影已经摸出了手机,电话已经按通。
不等秦苒开口,他直接冲着电话那头道:“戚大律师,听到没有,你再不来云城,我们都沦落到找不到律师的地步了?”
快到十月的天气,天还是热的,咖啡店下午没什么人,空调早就关了。
空气中莫名的燥热。
突如起来的声音让秦苒这边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暂时消了点儿。
秦苒微微侧过身,就看到陆照影拿着手机,单手插在兜里,挑眉看向这里,笑眯眯的,可身上的气势却强。
陆照影朝秦苒抬抬下巴,继续对着手机那边道:“戚呈均,谁跟你开玩笑呢?尽早来。”
他随手挂断电话。
“这位女士,我这个人从不玩阴的,我让你找律师,几个都无所谓,”程隽咬着烟,牙齿磨了一下,“你也猜猜……看到最后是你死还是我死。”
程隽目光落在秦苒脸上,又滑到她的右手,沉声,“过来,我们走。”
戚呈均?
坐在椅子上的林婉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前段时间,她夫家惹到了一起很严重的经济纠纷。
本来是必死之局,老爷子在最后请来了这位听说没有过败绩的戚律师。
林婉是高嫁,但她嫁的那个家族在京城也就排在末梢,至于顶级的那个圈子,她连碰都没碰过。
也是因为那件事,她才知道这位戚律师神通广大,在京城名气非常大。
若不是因为他欠老爷子一个人情,就连老爷子都请不到他。
林婉打量着程隽陆照影两人,两人身上的料子穿的很好,但没有牌子。
宁晴看到两人,瞳孔一缩。
医院里程隽拿着手术刀在她面前比划的事记忆犹新。
她脸色有些微白。
林婉往外面看了一眼,三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隔得远,只看到十分明显的挂着“京”的车牌号,还有大众标志。
她沉着脸,嗤笑,“能知道戚律师,那两位应该也是京城的人,只是……他以为我不知道戚呈均吗?”
戚律师是这么好请的?
林婉收起桌子上的支票,脸色却不太好,原本以为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生,不用废多大劲儿就能摆平,现在看来,好像有点麻烦。
隐隐的,心底有些不安。
一边的宁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手有些抖。
秦苒手印出了血,便坐着程隽的车去校医室。
校医室这会儿上课,没人,挺安静的。
秦苒就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腿微微搭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
程隽拿了绷带,单手撑着秦苒后侧的椅背,去拿后面摆着的药,表情挺冷沉的。
两人都没太在意,直到程隽往前一倾,两人距离挺近,秦苒放轻了呼吸。
程隽手顿了一下,又很快收回,目光沉沉落在她的右手上。
“这只手不要用力,我说过多少次了。”程隽低头拆开了纱布,检查了一下伤口,神色不悦。
这年头的孩子是都这么叛逆吗。
他把带血的纱布扔到垃圾桶,拿出棉签,声音挺冷的,但动作却小心的不行。
“反正是右手,我是左撇子,没事。”秦苒手支着下巴,笑了笑,挺无所谓。
“右手就不是你的手了?那你干脆不要算了。”程隽声音挺平静的,微微压低,听不出来这么波澜。
但莫名的,秦苒听出了怒气。
秦苒侧眸开口,“我开玩笑的。”
“你伤口很深,不好好恢复很容易留疤,有隐患,”程隽“嗯”了一声,拿起药粉洒在伤口上面,“一点力也不能使,懂?”
秦苒点头说好。
“你别生气,我刚刚就是一时忘了右手的伤。”秦苒依旧支着下巴,挺漫不经心的笑,“反正一出血我就来校医室找你,那就没事了。”
程隽微愣,心湖像是被被丢了一颗石子,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层层涟漪。
他应了一声,慢吞吞的开始包扎伤口。
这一边,宁晴没有跟林婉回去。
而是去了一趟医院。
“你怎么现在来了?”宁晴每天早上都会去看陈淑兰,呆上一个小时左右就走。
时间很规律。
所以傍晚看到宁晴,陈淑兰有些奇怪。
宁晴拿起一个苹果削皮,她显然很久不做这样的事了,削得特别慢。
“是关于苒苒的事,”宁晴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她跟许老师的儿子起了矛盾,小孩子之间的事,要闹上法庭。”
她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最后叹气,“妈,苒苒只听你的话,你帮忙说一声,她也就手伤了点,别人两只手都被她打断了,她干嘛要因此得罪人家副局。”
“你说什么?”陈淑兰胸口起伏的站起来,“苒苒手受伤了?”
“也就右手伤了,缝了几针,她是左撇子,完全影响不了她……”
宁晴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淑兰打断,“也就右手缝了几针?谁告诉你苒苒是左撇子的?她那右手……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题外话------
陆照影:讲个笑话,隽爷说他从来不玩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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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
第64章 隽爷 要他一只手(二更)
陈淑兰捂着胸口,眼前一黑,几欲昏倒。
身边陪床的护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陈淑兰一辈子没跟谁红过脸,性子温吞,难得生气。
宁晴脑子乱七八糟,连忙扶住她,“妈,妈你没事吧?”
陈淑兰手撑着桌子,身体在颤抖,喘着气抬头,“苒苒的手怎么样了?”
她虽然不太问事,不太懂年轻人的玩意儿,可却也知道,秦苒小提琴拉的好,京城的那个老师三顾茅庐。
“妈,您先坐,”宁晴没想到陈淑兰对秦苒手受伤这件事这么在意,她将人扶到床上坐好,“她的手没多大事,现在还在学校上课呢,您尽管放心。”
陈淑兰一口气喘过来。
“妈,你刚刚说,苒苒不是左撇子,什么意思?”宁晴给倒了杯水,递给陈淑兰,清了清嗓子,开口。
陈淑兰没有接水,她只是看着宁晴。
那双眼睛浑浊,却洞悉一切。
“你不喜欢苒苒吧?”陈淑兰声音轻缓,神色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宁晴面色一变,“妈,我承认,我是偏心语儿,可苒苒一样是我生的,也是我的骨肉。”
“那要是换成语儿呢?她的手因为许慎伤了,你会让语儿息事宁人吗?”陈淑兰偏了偏头,轻声问。
“那怎么……”
那怎么能一样?
秦语在林家得宠,在小提琴上十分有造诣,林婉又极护着她,要是得知她手因为许慎被伤了,别说林婉,林麒那些人都不会放过许慎。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宁晴就停住了。
“你看,这就是差别。”陈淑兰说着又剧烈咳了几声,目光投向窗外,“苒苒这孩子,得要人管着,我原本想着,临死前把她托付给你……”
“妈,您……”宁晴哽咽了一下,心里不好受,她伸手去扶陈淑兰。
陈淑兰拂开了她的手。
她撑着床,自己站起来,让护士帮她把衣服拿过来。
“妈,您要干嘛?”宁晴愣了愣,也站起来。
“我得……得去看苒苒,”陈淑兰喘了一口气,眼睛潮湿,“要是连我……连我都不护着她不站在她那边,你是真要她当个孤家寡人不成?!”
“妈,您身体都这样了,要怎么出去?”宁晴扶住陈淑兰,惊慌开口,“我听您的,都听您的,我会对她好,您别生气……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来!”
秦苒半趴在桌子上,对面的冷香若有似无的飘过来。
她几乎两晚没有睡着。
安眠药几乎都被她吃了,还是没用。
此时却是昏昏欲睡。
程隽替秦苒处理完伤口,一抬头,才发现秦苒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左手被她袖子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