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家的小野猫 第52章

作者:吃青梅酱呀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魏楚铭轻笑一声:“下层还有一副画。”

  郑茹兰疑惑地低头一看,果然下面还有一层,放着一副画卷。

  取出来后,一点一点地打开,然后她就彻底愣住了。

  画面上的女子头上一对雪白的猫耳,身穿华服,那俏丽的神态之下,赫然就是她的面容。

  遥遥地,那日车夫的话仿佛遥远地落入耳中:“据说啊,首辅大人有一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飘然脱俗的猫仙,自此就爱上了。这不,特意派人打造了一对栩栩如生的猫耳朵,说是这盛京城里的女子谁戴上后能像那梦中猫仙的模样,就直接八抬大轿娶进府去。”

  所以,这就是那猫仙的样子?那不就意味着……

  郑茹兰愣愣地有些没能回过神来,眼见魏楚铭朝她招手,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

  魏楚铭的视线掠过画面上的女子,语调温柔:“茹兰,我说过的,我只要你。只要你不来,这场猫耳招亲就永远不会结束。”

  郑茹兰对上他的视线,久久的,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忽然意识到,魏楚铭知道她与雪儿之间的秘密,或许比她猜测的更要早得多……

  魏楚铭似乎并不着急得到回应,忽然伸手从她的手中将那对猫耳朵取过,居然毫无预兆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你要我戴,我便戴上。就是不知道我这幅样子,可能让你满意,把我招进这郑府做过门女婿呢?”

  这天人般的姿态,戴上这对猫耳后看起来莫名滑稽。

  郑茹兰忍了忍,到底还是绷不住表情喷笑出声,像他以前挑弄自己那样在那两只耳朵上揉了一把:“过门女婿是真的不行,真要这样,父亲怕是得被直接吓‘死’。”

  

第56章

  等到魏楚铭睡下, 这样闹闹腾腾的一天也算彻底过去了。

  郑茹兰从房中退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从恭亲王府归来的郑初柔与郑子晋。

  郑初柔听说魏楚铭来了府上, 本是眉心紧拧,结果见郑茹兰一脸清醒地出现在跟前,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茹兰,你……不困了?”

  郑茹兰面对这样的疑问只能笑笑, 含含糊糊半晌,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她需要解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其中自然包括今日魏楚铭突然追着她回府的事。

  虽然郑鸿儒一时半会还没喊她问话,大抵也不过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的缘故。毕竟, 魏楚铭在大楚朝内本就是一个至高的存在, 就这之前, 以她父亲这样的官衔, 就是想要拜见, 都堪称难于登天。

  郑茹兰想了想, 这到底是魏楚铭自己闹出的动静, 为什么偏偏要她去赶着擦屁股?绝对不行!

  这样一想, 就觉得应该让这个口若悬河的男人自己同父亲去解释。

  只是万万没想到,次日一大早, 魏楚铭直接就没能起身, 发起了高烧来。

  大概还是由于落水受凉的缘故, 这次的高烧来势汹汹,直接将宫中当值的所有太医都给惊动了。

  本就不大的一个郑宅更是被各方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郑鸿儒单单一天功夫, 就几乎把这辈子完全没有交集的朝中大臣全都给见了个遍。不过也托这的福,他忙得焦头烂额之下,询问郑茹兰的事自是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些能够站上高位的大官们哪个不是心思通透的角色,恭亲王府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说是来探看魏楚铭的情况,实际上暗暗给郑家带了不少的礼物,大有赶在好事来临之前有意讨好的意思。

  然而郑茹兰可是发自内心地不喜欢官场上的这套做派,送礼的多了拒绝不过来,只能暗中叮嘱素竹把所有人的礼单都列了个详细,随时准备着日后找个机会可以原封不动地退还回去。

  魏楚铭高烧不退,依旧昏昏沉沉的,众人不好打扰,便在旁边与郑鸿儒客套上两句就告辞离开了。这些人话中明里暗里有日后多多提携的意思,硬是把这位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清流学士弄得一愣一愣的。

  郑茹兰没有办法,只能等到把客人都送走之后,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串说辞,去安自己老父亲的心。

  一切忙完已经又近日落时分,腰酸背疼之下,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魏楚铭醒了。

  太医开好的药早就已经煎好,温了一遍又一遍。

  郑茹兰端着药汤走进房中,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魏楚铭。

  尚在病中,他的脸色不可避免地有些难看,发丝带着隐约的凌乱,微微敞开的领口又不可控制地透着别样的感性。

  她的视线无意间瞥过,顿时心头一跳,就热着脸移开了。

  魏楚铭昏睡了一整日,连吃东西垫肚子的胃口都没有,可是一见郑茹兰这幅小女子的做派,就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

  郑茹兰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此时一想到那日在首辅府上,这人逼迫她这只猫儿同进浴室的情景,就忍不住暗暗地瞪了一眼:“你当时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虽然没有明说,魏楚铭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变猫的事儿,非常诚挚地摇了摇头,换上了认真的神色:“那时真的不知道。”

  郑茹兰狐疑地看着他的表情,知道这个男人的脸皮甚厚,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

  魏楚铭支着混沌的脑袋疲惫地靠在了软垫上:“茹兰,你不准备喂我吃药吗?”

  郑茹兰这才想起来意,端着药汤走到床前,递了过去时还不忘调侃:“难得首辅大人还记得自己是个病人呢?呐,赶紧喝了吧!”

  魏楚铭抬眸看着她,没有动,语调里透着一种疲惫的慵懒:“烧得难受,没力气。”

  郑茹兰:“……喝个药要什么力气?”

  魏楚铭咳了两声,又重复道:“真的没力气。”

  郑茹兰:“……”

  她大概是产生了幻听吧?要不然,怎么能从魏楚铭这样的男人身上感觉出一股子撒娇的意味?

  郑茹兰沉默了片刻,在对方投来的期待的视线下到底还是坐到了床边,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了对方的跟前,示意道:“啊——?”

  魏楚铭眉目里满满的都是柔和,抿唇喝了一口,又缓缓地皱起了眉:“太苦了。”

  郑茹兰:“…………”

  唇角微压,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到底还是秉着不和病人一般见识的心态,从囊袋里掏出了一颗甜蜜饯,动作粗鲁地直接塞进了魏楚铭的嘴中,没好气道:“这样总不苦了吧!”

  蜜饯甜腻的味道很快在口腔中席卷,魏楚铭轻轻地笑出声来:“嗯,很甜。”

  郑茹兰发现自己对这种耍无赖的方式完全没有办法,何况他还确实是为了救“她”才落的水,也就耐着性子一口药一口蜜饯地全部喂完了,随后又让素竹去厨房端来了口味清单的饭菜过来,一起吃了。

  魏楚铭虽然还有调侃的心思,但确实烧得厉害,吃完饭后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郑茹兰替他掖好了被角,眼见阿影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也放心地退了出去。

  忽然闲下来之后也没什么事,干脆问素竹要来了今日收下的礼单,一份一份地详细核对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夜色落下,郑茹兰好不容易对完礼单出来,正揉着有些酸楚的眼睛,一抬头恰好对上了素竹诧异的视线,不由问:“怎么了?”

  素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惊喜地憋出一句话来:“姑娘,你今天没打瞌睡吗?!”

  郑茹兰揉眼睛的动作微微一顿,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外面已经一片昏暗的天色。

  好像,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要昏睡的感觉……难道又是因为先前落水的关系?

  这个发现让素竹感到很是欣喜,就差拉着郑茹兰原地跳起来了,倒是郑茹兰这个当事人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笑了笑,趁着素竹不注意的时候,还暗中叹了口气。

  听起来好像确实值得高兴,但是,这样的情景又是多么的似曾相识啊。

  尤记先前的乐极生悲,还是不要高兴太早的好,说不定就又像行宫落水后那样,正常上几天,就又开始穿回去了呢?

  ……

  在魏楚铭的安排下,有阿影拦在外面,那些各怀心思前来探看的官员们全部都被拦在了外头。

  但不可避免的,当朝首辅在郑宅里住下的消息不胫而走,街头巷尾满满的都是郑家好事将近的传闻。

  而实际上,郑家的好事确实是近了,不过不是郑茹兰的。

  先前郑初柔与纪阳成的婚事早已定下,虽然魏楚铭的事多少闹腾了一阵,但很快又继续紧锣密鼓地操办了起来。

  不消几日,便到了郑初柔出嫁的日子。

  郑宅上下一片张灯结彩,魏楚铭的高烧也已经退了,却不着急离开,非常厚颜无耻地赖了下来,硬是要跟屁虫一样跟在郑茹兰的背后,说是要当郑家的“娘家人”。

  郑茹兰被他这样厚脸皮的做派搞得又好气又好笑,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话来:“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的首辅大人对这样的评价欣然接受,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一副特别受用的样子。

  他毫无思想负担地跟在郑茹兰屁股后面进进出出,偶尔撞见了郑鸿儒,还不忘热情地喊上一声“伯父”。

  每叫一句,都让郑鸿儒忍不住地抖上一抖,就差原地行上大礼。

  郑茹兰已经将两人的事大抵上与父亲简单地说了一遍,虽然已经省略了很多的细节,更是不敢提魏楚铭执意入赘的事,依旧让老实了大半辈子的郑鸿儒感到有些承受不住。

  都道皇亲国戚是至上的高贵,但实际上在这大楚朝内,谁人不知道这位首辅大人才是真正最具权势的代表,而如今,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跟他们郑家有了关联。

  不管过了多少日子,郑鸿儒依旧感到如同做梦一样。

  倒不是他觉得自家的闺女有哪里不好,只是想着两家到底地位悬殊,几天没睡好觉,就担心这位首辅大人是否只是单纯觉得有意思,想要玩玩而已。

  这样的担心一直持续到了郑初柔大婚的那天,直到亲眼见到魏楚铭跟在郑茹兰身后那千依百顺的样子,郑鸿儒这位老父亲的担忧才算稍稍消散掉一些。

  不管如何做戏,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

  到了吉时,郑家一行人将郑初柔送到门口。

  一身艳丽的大红落在明媚的日下,是平日里极少见到的明媚。

  等到那红色的轿子在锣鼓声中渐行渐远,李氏站在门哭成了泪人。

  郑鸿儒对女人哭向来没什么办法,虽然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依旧和其他人一起手忙脚乱地安抚着。

  众人好不容易让李氏平复了情绪,这才发现,原本站在旁边的郑茹兰已经没了人影。

  此时所有人都在前堂,郑宅后头的院落一片宁静。

  遥遥看去,可以看到有一个娇小的人影蹲在树下,悄无声息地抹着眼泪。

  大概是觉得这种大好日子哭起来不吉利,只是肩膀一上一下地起伏着,两只眼睛在无声中一片湿润。

  魏楚铭走近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伸手将袖子沉默地递了过去。

  郑茹兰随手就一把接了过来,顿时鼻涕眼泪地全部抹在了上面。

  魏楚铭哭笑不得:“郑三姑娘,你是不是借此故意泄愤?”

  郑茹兰拿哭花了的泪眼瞪他:“不行吗?”

  魏楚铭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将另外一只袖子也送到了跟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问,您要不要换个干净些的擦擦?”

  郑茹兰在他这狗腿的态度下一时没忍住,喷笑了出来,然后又努力绷着脸继续瞪他:“就是没个正经!”

  “对外头的人已经够正经了,如果在你跟前还要正经,不是得憋死。”魏楚铭半玩笑地说着,也毫无架子地在她的旁边蹲坐了下来,侧眸看她,“纪阳成人品不错,前途也不可限量,是值得你二姐托付终身的人,没什么不放心的。”

  郑茹兰终于听明白了这人是在安慰她,吸了吸鼻尖,说话的时候依旧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许的鼻音:“我才不是不放心,我这叫感动。”

  “感动?”魏楚铭看了她一眼,“现在就这么感动的话,到时候等你自己出嫁的日子,不是得哭上一整天?”

  郑茹兰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不由一红:“谁说要出嫁了?”

  魏楚铭忽然侧身靠了过来,咫尺的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自己答应的事,又准备赖账不成?”

  郑茹兰努力撑着表情:“我又什么时候答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