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达的泪腺
未及亥时,陆宴推开了净室的门。
入眼的便是靠在浴桶边上,睡着了的沈甄,她的三千青丝拢于耳后,大片的肌肤露在外头,身上斑驳的红痕,全是他作恶的痕迹。
陆宴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侧,垂眸看她,只见她下颔上还有一个拇指印。可他不过是轻轻捏了一下,是她太娇嫩了。
他伸手试了下水温。凉了。
他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整个人捞了出来。沈甄惊醒,本能地扑腾了两下,与他四目相对后,便松了力气,老老实实地挂在了他身上。
陆宴解下身上的大氅,盖到她身上,将她送回了屋内。
沈甄冷地打了个寒颤,钻进了被褥。
她未着寸缕,下意识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可他只是将她放好,转身又出去。仍是一言不发。
这下沈甄总算是察觉出不对来。
他的双眸一旦染上那股薄凉,这屋里的空气都变的压抑、且难以喘息。
她闭上眼睛,从早上一出门开始回想,一切都如平时一样,究竟哪开始不对了呢?
沈甄自认她整整一日都没说错话才是......
她惴惴不安地想着今晚该如何同他开口。
正思忖着,她就听到了他回返的脚步声,不禁连忙躺下,闭了眼睛。只是她睫毛轻颤,一看便是假寐。
陆宴熄了灯,缓缓躺下。
沈甄听着他渐渐平缓的呼吸,不由再度凑到了他身边,不言不语,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
陆宴没甩开,也没用力,就像是真睡着了一般。
沈甄拉着他的手一路向上,摆弄着他的手掌,使其掌心向上,平摊在自己的玉枕身旁,随即,又将自己的耳朵贴了上去,轻轻地蹭了两下。
见他不动,她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衫,轻唤了一声“大人。”
这般模样,与她小时候犯错,求沈姌给她顶包时的模样如出一辙。不达目的前,就一直这样勾勾搭搭地磨着你。
半晌后,旁边那颗如刀锋般冷硬的心肠,到底是被她磨钝了。
他侧过身,目光扫了过来,带着几分恼。也不知是恼他自己,还是恼她。
方才经过延福坊,她那点小动作,他皆收眼底。
就连她此刻为何讨好她,想说甚,他也十分清楚。
可他是不可能同意她去李府的,且不说长安现在有多少人盯着沈姌。
就说李棣那个人。
自己的岳父刚被圣人革去工部尚书,这个风口上,他不受牵连就不错了,谁能想到,他竟然高升了。
他中进士才不过三年。
一个八品监察御史,摇身一变成了如今四品的工部侍郎。凭他一个寒门之子,若无人提拔,是绝无可能的。
思绪回拢,再看看眼前的沈家女,他抽回手,缓声道:“沈甄,睡吧。”
话音甫落,沈甄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倾数咽下去了。她知道,他这是不让她开口了。
她缓缓转过身子,躬起身,闭上了眼睛。
陆宴目光落在了白皙的背上。
纤弱的身子,微微开合的蝴蝶谷,无一不在勾着他怜惜。
他伸出手,若有若无地抚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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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杨宗急匆匆与陆宴嘀咕了两句。
陆宴便回了镇国公府。
他一进府,身边的管家就走到陆宴身边,低声道:“世子爷,老太太在里面等着您呢。”
陆宴略略颔首,“嗯”了一声,大步流行地向陆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屋里头,那孟家女正坐在老太太身边,读着经文。女子声音甜美,老夫人脸上也带着笑意,十分惬意。
“孙儿给祖母问安。”陆宴冷清的嗓音,刚好砸在了孟素兮的心上。可一想到他多日不回府,又去了那种地方,便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老太太笑着冲陆宴招手,示意让他过来些,可他一走进,老太太的嘴角便僵在了原处。
他这乖孙的脖子上,怎么会指甲印。
她一看便知,那是女子指甲的划痕,再一想到最近流传的闲话,不由板住了脸。
三奶奶嫡亲的妹妹,孟素兮的母亲,可是过来了。他这幅样子,如何见未来的岳母,纵然镇国公府门第尊贵,可结了亲,便是一家人,万不可拿腔拿势去欺压别人家的女儿。
要说亲的人,流连那种地方,叫孟家夫人如何想。
老太太表情骤变,孟素兮也不由回头去望,这一看,她的身子毫无意外地僵住了。
他脖颈上毫不掩饰的三道红痕,就是在告诉她,他当真与那些花街柳巷里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根本不是寻常的应酬。
这样的想法一出,孟素兮的眼眶便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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