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桂载酒
周忆之心想。
是不是还得再加一把劲?
管家晚上还得回家去,何姨洗了碗,也和周忆之打了声招呼,要走了。周忆之应了声,盯着还剩下半瓶的红酒,忽然福灵心至。
她将红酒哗啦啦倒在自己杯子里,在薛昔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口饮尽了。
薛昔将她杯子抢下来,她杯子已经空了,薛昔皱眉道:“怎么忽然喝这个?旁边有雪碧。”
周忆之抹了抹嘴角,道:“太渴了。”
说起来周忆之有些自豪,她的酒量随了周度,堪称千杯不醉,无论是啤酒还是红酒,都很难醉掉,浓度最高的白酒,喝半瓶除了头晕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周度靠着这样的酒量在生意场上很能混得开,而周忆之也从来不会因为喝一点酒就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因此,此时她喝完了一杯红酒,宛如喝了饮料,除了解渴,半点感觉也没有。
――但问题在于,十六岁的哥哥不知道啊。
他第一次见她喝酒,又不知道她酒量如何,如果她借着耍酒疯做出什么事情来,第二天无辜眼睛一瞪,小鹿般撒娇说自己忘掉了,哥哥能说什么呢。
周忆之单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盯着薛昔看,但心里飞快盘算起了小主意。
餐桌上的东西已经被何姨收拾好了,薛昔对周忆之道:“上去洗个澡,然后下来切蛋糕么?”
周忆之点了点头,站起来,往前走,却是晃晃悠悠,走到楼梯那里,差点一个趔趄,薛昔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将她扶住。
“小心点,是脚疼么――”
话还没问出来,被他扶住的周忆之忽然转了个身,抬眸看着他,眼里潋滟水光,双手也忽然搭上了他的脖颈,轻柔的嗓音像是软绵绵的撒娇,有一下没一下撩着人的心头:“哥,你背我上去。”
薛昔低眸看着她,愣了愣。
“你醉了?”薛昔问。
周忆之深谙醉了的人都一定会说自己没醉的道理,为了将戏演得更真实一点,她胡乱挥着手:“我没醉!”
哥哥似乎有点不知所措,顿了一下,扶着她站稳,走到她面前,哑声道:“嗯,我背你上楼。”
周忆之趴在他背上,看着少年发红的耳垂,轻轻凑过去啄了一下。
背着她的哥哥正要上楼,忽然浑身僵硬,整个人呆若木鸡,抬起的脚就那么停顿在那里。
周忆之心跳同样很快,掩饰性地软趴趴在他背上,又大声喊道:“我没醉!没醉!”
是没醉。
薛昔心如擂鼓,头上宛如劈下来三道雷,他不可思议地想着,就这么一杯红酒,她怎么可能醉了?他知道她酒量一向很好。
但是如果没醉,怎、怎么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亲自己耳垂?
她刚才亲自己耳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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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并非薛昔第一次背周忆之。
上一世她大学军训, 站在烈日底下,白皙的皮肤都被灼伤,她身体娇弱, 没耐住高温晕倒了过去。当时她与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开学资料本来应该由管家送过来给她,但薛昔主动从管家那里拿了资料,找个借口给她送过去。他走到树荫底下,刚好撞见。
周忆之的同学也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一个没有穿军训服装, 高大英俊的男生快步冲了过来, 将周忆之送去了医务室。
而等周忆之被医生喂了点糖水, 昏昏沉沉地躺了会儿, 醒过来之后, 那男生已经将一份资料转交给她的班主任, 走了。
那时的感觉与这会儿截然不同。
那时,酷暑炎热之气与嘶声竭力的蝉声一块儿钻入脑中,什么也顾不上, 背着她, 两条腿跑得飞快, 大汗淋漓, 只顾得上在路上拦住两个学生,问医务室在哪儿。
将她放下来之后,也不好多停留,看她脸色好转, 便只好走了。
而此时却。
她浑身都是蛋糕奶油的香甜香气, 红酒的味道犹如沁人心脾的微风,一缕一缕, 轻轻呵在他耳廓上。
薛昔耳廓的软骨犹如过电一般。
抓着她大腿的手都紧了紧。
他喉咙发哑,竭力定了定神,将人往上送了送,背踏实了,才继续往楼上走。
背上的人却仍不太老实,啄完他耳垂,两只手还要圈住他脖子,朝他软绵绵地吐气。
薛昔压低声音:“别闹。”
周忆之笑嘻嘻地,越是看到他耳根发红,她恶作剧的心思就越是浓烈。就好像急切地想要证明,重来一世的自己依然对哥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般。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又亲了下他的耳垂。
细细密密的,犹如蝴蝶落在那一处般,翩跹落下,稍纵即逝。
带来的触电感却犹如墨水滴入宣纸中,一圈一圈扩大。
然后,她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体更加紧绷了。
他喉咙上下滚动一下,像是有些难耐般,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地背着她走到她房间去。
薛昔这下可以确认,周忆之的确是喝醉了。
第一下亲自己,可以是不小心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