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非常普通的《动物世界》的场景。
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呢?巫传一直强调“眼睛”和“心”,难道是她一直在用眼睛看,而不是用心看?
用心看……她忽然想起了冷玉的话。
看人要用“心”,而不是用眼睛,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可草木非人,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原本是什么样子,呈现出来的就是什么样子,眼睛和心看出来的,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由疑问:“如何心观万物?”
巫传道:“你是有智慧的人,知道‘这个’和‘那个’细小的不同,知道为什么会打雷下雨,知道取火造屋。你已经看到‘万物’,只是,也被遮住了眼睛。”
殷渺渺静静听着。
“你和我说,‘大’和‘小’其实有‘粗细’‘高低’‘胖瘦’的细分。这是用眼睛去看,用心看,就是‘大小’,是一样的。”巫传会的语言有限,但尽可能得表述出来,“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河流,有一个源头,你能辨别出每一滴水珠,是智慧,但追寻到源头,也需要智慧。”
他枯瘦蜡黄的面孔上,一双眼眸睿智无比:“你欠缺的就是这个,所以没有办法写出对的字来。”
殷渺渺沉思片刻,问道:“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叫做‘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说的源头,是‘道’吗?”
巫传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半晌,慢慢点头:“是的,但这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东西。我们可以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道’了。”
殷渺渺同意这个说法。
语言和文字固然了不起,但又有局限性,许多奥妙的道理无法被表达的,是不可名状的。
明白了这一点,她便再次尝试用心看。
一天倏忽而过,毫无进展。还因为白日耗神太多,支撑不住,夜深小憩时,靠在树下睡着了。
冷玉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悄悄走近,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手臂上挽着殷渺渺穿进来的大红斗篷,轻轻一扬,斗篷就像云朵落下,盖住了殷渺渺。
而后摸索着在树背后坐下,亦安安静静的闭目。
梅枕石在远处的树上看见这一幕,脑袋里突然迸出了个想法:说起来,中洲好像有这么一个女修门派,势力不比凰月谷,不过三、四十人而已。门下的女修结社聚居,不与男子来往,若是感情特别好,便会结拜成姐妹,行卧一处,仿若爱侣。
也很正常,既然有龙阳之好,当然也会有磨镜之癖。
素微真君待冷玉态度微妙,冷玉则对旁人防备有加,唯独对她另眼相待。也许他当初猜对了一半,确实是一段三角恋,只不过冷玉苦恋的不是同门之人,而是……咳。
梅枕石打住了这个危险的想法,把头枕在手臂上,慢慢陷入了梦乡。
*
第三日。
巫传依旧在林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用手在虚空里画几笔。殷渺渺不再跟着他,找了个日暖风凉的地方,打坐冥想。
梅枕石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也不晓得如何才能离开这个秘境,闲着也是闲着,开始教原始人挖陷阱捕捉猎物。
冷玉安安静静,无半分存在感。
第四日。
同上,毫无区别。
第五日。
梅枕石找到了一种坚韧的草叶,教会了他们编织绳索和竹篮。
第六日。
无事发生。
第七日。
巫传又造出了一个字。
殷渺渺觉得这应该是个“木”字,草、树、林、丛……都是木。
金木水火土,巫传造的字都是某种基本元素。
这是他说的“本源”吗?
第八日。
瞳带梅枕石去了巫传那里。
巫传听瞳叽叽咕咕说完了一番话,点点头,取出一瓮特殊的颜料。叫梅枕石伸出手来,在他手背上画了一个图纹。
这是部落的图腾,像是一团火,朴素简陋,又蕴藏着某种奥妙。
部落里有好几个人都有类似的纹身,梅枕石觉得这是一种认可,代表他们已经接受了他这个外人。
因为看不出有什么危害,也就随它去了。
第九日。
殷渺渺将巫传造的“字”和八卦的符号对比,隐隐约约地触摸到了门槛。
八卦是由代表了阳的“—”和代表了阴的“--”组成的复杂符号。“道生一,一生二”中的二,就是阴阳,理论上来说,世间万物都可以用阴阳来表述。但纯粹的二进制对于古人来说,运算起来过于烧脑(?),所以又衍生出了八卦。
八卦代表的,便是古人对万物基本组成单位的推演,即是:天、地、水、火、风、雷、山、泽。
仍然以“火”为例。
象征着火的离卦,符号是,上下为阳,中间为阴。这是个什么含义,有许多种不同的解释,一说火照明四方,乃是属阳之物,但与乾比,又非极致的阳,故而有阴的存在,又一说天地之间,天有天火,地有地火,中为虚无,故上下为阳,中间属阴,还有一说,火的外焰温度更高,阳更盛,内焰温度低,故为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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