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没解药。”殷渺渺找个僻静的角落把二丫放下,“她吃的是祛尘丹,可以把体内的杂质排出,能强身健体,就是过程痛苦了一点。”
露华浓放了心,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俯身给满脸是血的二丫擦了擦脸:“真是的,带着这么一个浑身是血的丫头在外面走,也不怕人家误会。”
就是为了不让人误会才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停下来的,殷渺渺想着,却没有反驳,笑眯眯地说:“是,还是莲生考虑得周到。”
露华浓心里受用,也不在意二丫浑身恶臭,替她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温声道:“好些没有?”
“多、多谢仙子。”二丫缓过劲来,发现自己身上的旧伤一点都不痛了,忙不迭跪下道谢,“您的大恩我无以为报。”
殷渺渺淡淡道:“不用客气。”
“我只是个凡人,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仙子的。”二丫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请仙子务必收下。”
殷渺渺接过香囊,只见上头绣了一簇洁白的茉莉,不由一笑,还给她:“不用了,既然是你娘的遗物,你就自己留着吧。”
“这……”二丫犹豫了一下,仍旧收了回来。
殷渺渺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怎么好劳烦仙子……”二丫垂下了头,“我家住在新月坊。”
“呵。”殷渺渺轻笑一声,“带路。”
从望月坊到新月坊距离不近,露华浓很意外殷渺渺居然有闲情逸致路见不平,但细细一想,很快察觉到了些许端倪,故而什么也不说,只是执着她的手一路相随。
夜色深深,廊桥上的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晕,行人渐稀,恍惚间天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握紧了她的手,唇角微翘,心安神宁。
只可惜,再长的路都有尽头。二丫一路沉默着,直到把他们带回了家中:“爹,我回来……你们是什么人?”
院子里,两个筑基期的修士正把一个浑身酒气的人往外拖。二丫连忙扑过去:“爹,爹你怎么了?”
“你爹欠了赌债又还不起,只能拿命偿了。”修士冷冷道。
“我、我是个炼丹师,我能还上的。”二丫的爹涕泪横流,“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二丫:“求求你们放过我爹吧。”
殷渺渺:“……”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动了手,两条火龙燃起,同时卷向了那两个修士。
其中一个大怒:“我们是月影商号的,你这是干什么?”
“人不能让你们带走。”殷渺渺懒得多费唇舌,火焰如游蛇灵活地摆动着,两个修士为了躲避攻击,不知不觉就被火龙分开,无法互相支援。
殷渺渺不想伤人,火龙一制约住他们,就使用了幻术,看不见的金色流光缠绕住那两个修士,为他们织出人凭空从院中消失的幻觉。
两个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仿佛被幻觉所迷惑了,不一会儿,两人便收手往门口走去。
下一秒,双方同时出手,火墙熊熊燃起,不早不晚,恰好阻挡了两个修士刺过来的剑锋。
殷渺渺道:“我真动起手来非死即伤,就到这里为止如何?”
两个修士对视一眼,念及刚才的确有一息被幻境所困,在实战中恐怕早就死了,便停了手。然而,年长的那个修士开口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人欠了赌债不还,要他偿命有何过错,冲霄宗非要来插手此事?”
“一个炼气期的家伙,居然需要两个筑基修士来捉,你们不是在等我吗?”殷渺渺摇了摇头,“过,或是不过,一句话。”
“呵。”年轻的修士笑了起来,“王道友,我们被看穿了。”
年长修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殷渺渺不欲节外生枝,恭维了一句:“就在刚才,毕竟两位对我亦未曾下狠手。”
他们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她一进屋就动了手,显然是对这里的安排心知肚明。那年长修士见她年纪轻轻修为不俗,自然乐得卖好,因此道:“行,你过关了。”说着丢出了一块令牌。
殷渺渺接住令牌,见上面写了“复赛1号”,十分意外:“多谢。”她撤去布在露华浓身周的防护罩,笑盈盈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露华浓见她这般轻易地破解了难题,自然为她高兴,眉头舒展:“好。”
两人携手而去。
留下的院子中,年轻的修士不由道:“这么快就能破解谜题,恐怕是亲传弟子吧。”
“她应该是剑纯真君的二弟子。”年长修士啧了声,“你看到她身边的男人没有?和传闻中真是一模一样啊。”
年轻修士纳罕:“那个男人不是才筑基,能有什么传闻?”
“他不是修士。”年长的意味深长地说,“那个是春洲第一名妓露华浓。我早就听说剑纯真君的这个弟子与众不同,虽是女修,却是沉香阁的常客,今日一见,果然……啧啧。”
名门大派的女弟子和艳名远播的名妓之间的故事,实在很惹人遐思非非,两个筑基修士聊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走人。
二丫这才悄悄从角落里钻出来,蹲到和她一样装蘑菇的“赌鬼爹”旁边:“二叔,我和你说个事。”
并不是赌鬼的二叔皱起眉:“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那个仙子给我吃了祛尘丹。”二丫美滋滋地说,“二叔,这次我要是能完成少东家的任务,你就教我修炼好不好?”
二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祛尘丹……也就是冲霄宗的弟子会随便拿出来了。”
“二叔,我的伤全好了,你教我修炼吧。”二丫哀求。
二叔叹了口气:“丫头,在云光城里,修士不能对凡人下手,但你要是成了修士……随便一个人就能碾死你。”
“那我也想修炼。”二丫两只手托着腮,满脸憧憬,“那个仙子真厉害。”
人家可是冲霄宗的弟子,能一样么?二叔苦笑,但望着侄女渴盼的眼眸,又很理解她的向往,他不也是被仙人的姿态所折服,所以才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修炼的道路吗?只是有些路走了以后才知道不好走,想要告诫晚辈,可他们哪里听得进去。
不都是这样么。
“二叔,二叔你就答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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