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阮青鸽
说句话能要了他的狗命?
夏茂茂无数次决定第二天不来了,但又无数次口嫌体正直地依旧来图书馆报道,气鼓鼓地坐在严辞对面。
这一天,夏茂茂整理完一章笔记,闲着无聊正仇视严辞,他冷不丁地抬头了。
撞上夏茂茂的眼神,他愣了一下,张开嘴——
夏茂茂有点激动,这锯嘴葫芦要开口了!
可惜,下一秒,严辞整个人一晃,身体向右歪斜,扑通一声地倒在地面上,扑街了。
夏茂茂整个人一震:“……!!!”
这尼玛,这尼玛!
在图书馆其他人的帮助下,夏茂茂把严辞送到了校医院,校医简单检查之后,告诉夏茂茂:“低血糖,多久没吃东西了?”
夏茂茂:“不知道。”
虽然他们俩一直在一起上自习,但严辞从来没跟她一起吃饭,所以她还真不知道严辞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
校医谴责地看向她:“也多关心关心你男友,这样下去身体不行的。”
夏茂茂尴尬解释:“我不……”
没等她说完,校医就离开拿药了。
片刻后,夏茂茂单手托着脑袋,坐在正在输液的严辞身侧,歪着脑袋看他。
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但是看多了之后,也觉得顺眼了起来。而且这会儿生着病,整个人都苍白了些,闭着眼睛的样子看上去多了一点儿可怜。
“可怜”。
夏茂茂想,在古文里,可怜又作可爱意。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但是这一刻,严辞在她眼里是可爱的。
正想着,严辞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眼神迷茫了两秒才定焦到夏茂茂身上,他问她:“我怎么了?”
夏茂茂:“你多久没吃饭了?”
严辞皱着眉毛回忆:“也没多久,前天开始准备比赛资料,昨天上午我还去喝了一碗粥……”
夏茂茂看着他:“然后呢?”
严辞伸出没输液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没有了。”
夏茂茂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吃饭都这么不规律的吗?都这么久了,你没饿死也真是奇迹,还好图书馆离校医院不远,不然低血糖也会出大事的。”
严辞没说话,老老实实地听夏茂茂教训他。
不知道是不是严辞这幅样子,让夏茂茂觉得自己的胆子长了,她想都没想就说:“你得好好照顾好自己,要是你自己不行,也找个人照顾你,看着你吃饭。”
严辞看起来听进去了:“真的?”
夏茂茂:“当然。”
严辞用他那双死鱼眼看着她,忽然问:“谁愿意来看着我吃饭?”
夏茂茂:“……”
严辞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变化:“你吗?”
夏茂茂:“!”
夏茂茂怀疑自己听错了,面红耳赤地问他:“你说什么?”
严辞居然也问她:“我说什么了?”
夏茂茂:“…………”
她无话可说,但是很生气。
反正这会儿他也醒了,病床上面也有呼叫校医的按钮,夏茂茂瞪了严辞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医院,回寝室了。
寝室里空无一人,夏茂茂一个人坐在床上怀疑人生。
一方面,她震惊于她似乎有点喜欢严辞。
另一方面,她开始反复思索严辞到底是想干什么。他是沟通能力太差加上生病了说胡话,还是说,意有所指?
夏茂茂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甚至越想越觉得恼火。天底下严辞这样的人都该被暴打一顿,话都说不清楚,要他何用?
正烦躁着,夏茂茂的手机忽然响了。
夏茂茂一看,居然是严辞发来的信息:“来阳台。”
夏茂茂的心跳一顿,阳台,多少爱情故事都在阳台发生。朱丽叶在阳台密会罗密欧,一段传奇的爱情在这里得到升华。在她这里,阳台会有什么奇妙的作用?
夏茂茂怀着满心的期待,走到了阳台,打开窗户。
她们寝室就在二楼,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严辞的脸。
楼下刚输完水的严辞看起来脸色发白,他一只手上粘着胶布,另一只手支在额前挡太阳。
夏茂茂一边忍不住有些心疼,一边语气强硬地说:“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要表白?要道歉?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神奇花样?
然而——
严辞虚弱地看着夏茂茂:“明天还去上自习吗?”
夏茂茂:“……”
踏马的。
大白天的撞见鬼了。
她朝着严辞灿然一笑,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作者有话要说: 嘿。
第20章
关上窗户,刚走到床铺前,夏茂茂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严辞坚持不懈地问:“去吗?”
我去尼玛。
夏茂茂用力地在屏幕上打字:“明天有事。”
严辞的语文大概不及格,或者其实不是地球人,连这种经典的拒绝都听不懂,不依不饶地问:“那什么时候去?”
夏茂茂:“再说吧。”
再之后,严辞就没有发信息过来了。
几分钟后,夏茂茂走到窗台朝下看,窗台下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夏茂茂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或许有点怅然若失。同时她想,阳台在她的故事里,果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夏茂茂以为严辞过段日子,短则明天下午,长则后天上午,总会来问她要不要再去上自习。但已经过了两天,严辞都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没亲自找她询问,也没发信息。
她有些后悔了。
她一遍一遍地想,严辞就是那么一个性格,铁打的直脑筋,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虽然在那种时候还来找她上自习有些可怕,但他可爱不就是可爱在了这点吗?何至于跟他发脾气。
更何况,她对于他而言,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同学,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明白她的想法,对她体察入微?
正在夏茂茂准备跟他发信息,她忽然想到严辞会不会去参加比赛了,她找严辞的室友老三打听了一下。
果然,严辞输完水的第二天下午就去外地参加比赛了。
夏茂茂问老三:“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三:“那个比赛没多久,后天下午就该回学校了。”
夏茂茂:“你没事提醒一下他吃饭。都二十一世纪了,他还能把自己直接饿晕在图书馆,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老三很狡猾:“你怎么不自己提醒他?我可不当中间商。”
夏茂茂:“关心一下你的室友有问题吗?”
老三:“我关心没问题,但我觉得,你比我更关心。容我大胆地猜测一下,你该不会是对我严哥有想法?”
夏茂茂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回复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老三:“是我就夸你一声女英雄,加油哦。”
夏茂茂不喜欢他的油滑腔调,最后交代了一句注意提醒严辞吃饭就关掉了微信。
严辞不在,她自己一个人去上自习也觉得没意思,正好赶上周末,夏茂茂一个人在寝室里睡得昏天黑地。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迷糊了很久才接过电话。
“喂?”
“我回学校了。”没有一点儿起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夏茂茂整个人一瞬间就清醒了。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披头散发地坐着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严辞:“刚好路过你寝室阳台。”
夏茂茂当机立断:“你等我两分钟。”
“好。”
还好这时已经是黄昏了,夏茂茂简单地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就直接冲出寝室,没多长时间她就看见了严辞的身影,他正站在一棵香樟树旁边,仰着头看月亮。
夏茂茂本来想着悄悄走到他身边,没想到严辞像是身上装了雷达,她刚瞄准他不久,他就回头看向她,朝她走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虽然向她走来的那个人十足的不解风情,但此情此景还是很美。
严辞走到她身边之后,站定,他看向她的眼睛和过去一样,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惊喜失落生气期待,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说:“前两天我去参加比赛了,没来找你。”
夏茂茂嗓子干干地说:“啊,我知道,我问过老三了。”
说完夏茂茂就后悔了,这种私下底打听行踪的事情说出来也太尴尬了吧?